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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將夜 作者:貓膩 (連載中)

第17章 火堆旁的童話

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兒,從公主李漁身旁探出頭來,好奇地看了一眼那邊,吸了吸鼻涕,學著桑桑的模樣,把腦袋埋進她的懷裡,小臉蛋兒胡亂蹭著,臉上的鼻涕糊蹭到了她的衣裳上。

  李漁取出手帕有些笨拙地給小男孩兒擦了擦,臉上沒有流露出一絲厭惡的神情,然後轉過頭來向寧缺淡然說道:「去長安後跟著我吧,我會給你一個好前程。」

  寧缺早已猜到這名蠻族小男孩兒的身份,只是沒有想到公主會對自己的繼子如此疼愛,尤其是那個替他擦拭鼻涕的小動作,讓他對這位殿下的觀感發生了些微的變化,心裡想著這些事情,反應便不免慢了些,微微一怔後應道:「尊敬的公主殿下,到長安後我就要去參加書院的入院試。」

  人類對於同一句話依循不同的解讀方式會聽出很多不一樣的意味,這句話聽上去可以說寧缺是在說自己沒時間替殿下效命,也可以聽成是他委婉地表示拒絕,裡面還帶著那麼一點驕傲:進了書院自然有前程,不需要殿下費心了。

  「你確定你真的能順利參加入院試,而且能順利地通過入院試?」李漁冷冷看著他,說道:「我大唐雖然以才取士,但這個取字卻極有講究,若你以為有才之人便能尋找到才華的施展之地,前朝那位柳先生又何至於悻然混跡青樓一世。」

  寧缺看著她清秀的眉眼認真說道:「我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在此懇請公主能夠幫我去掉那些不應該有的障礙,我只希望不要因為自己窮而失去進入書院的機會。」

  李漁帶著毫不掩飾的猜疑之色看著他,沉默了很長時間,想不明白這個少年軍卒為什麼會如此冷靜而直接地拒絕自己的拉攏。

  要知道她是最受皇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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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夜 第18章 怪你過分美麗

由一個童話衍生出來段似乎頗有深意的對話,看似往人生的湖泊裡紮了個猛子便要變成沉渣不再泛起,但仔細想來,進行對話的二人,一旦脫掉身上尊貴公主殿下以及梳碧湖砍柴者這樣的衣服後,其實不過是兩個十五六七歲的少年男女。

        在某些極端的環境比如井底冰窖之類的地方裡,年輕的人們慣常會忘記自己的身份責任或是別的一些東西,變得純粹很多,在這個剛剛經歷過一場血戰的北山道夜林火堆旁,大唐公主李漁和寧缺就變成了很簡單的講故事的人和聽故事的人。

        因為四周的傷員們在沉睡,所以講故事的聲音壓的有些低,因為要聽清楚故事,所以聽故事的人必須湊的更近一些,因為所以,他們很自然地坐在了一起,肩與肩並著,湊在火堆旁說著一些沒有什麼意義的閒話,直至睡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夜色逐漸褪去,繁星把林梢上的天空讓位給熹微的晨光,北山道南方隱隱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呂清臣老人和寧缺同時睜開雙眼,對視一眼然後喚醒身周的同伴,一名草原蠻子伏地而聽,片刻後舉起右手做了個手勢,握拳重揮然後快速扇動,向同伴示意南方來人極多,而且是重騎。

        火堆已然將熄,焦黑的木條下落著灰白色的灰,殘著點點火星,侍衛和草原蠻子們艱難爬起身來,取出早已備好的軍用單弩,對準依然顯得漆黑一片的北山道,眾人傷勢極重根本無法快速移動,而且既然知道來者強大,那麼便更沒有隱藏的必要,只需要平靜的等待——等待被救,或者戰死。

        北山道上的落葉被勁風捲起,熹微黯淡的天光裡殺出數十名騎兵,騎士和馬匹的身上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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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雪山裡什麼都沒有

華山嶽看了眼四周的密林,這才注意到林子裡敵我雙方留下的多具屍體,看著那些鮮血和打鬥的痕跡,尤其是接過那片薄薄的無柄小劍後,這才知道昨天夜裡發生的狙殺何等樣慘烈,不由面色微變。

        他示意下屬備馬,說道:「殿下,來援後隊已經上路,我們應該迅速離開。」

        李漁公主點點頭,同意了他的安排,在重裝騎兵的重重拱衛下走了過去。

        這時候華山嶽冷冷瞥了火堆旁的寧缺一眼,目光裡沒有任何情緒,讓人覺得有些寒冷,他在猜忖這名少年軍卒和公主殿下之間真正的關係,然而無論怎麼想也覺得這名軍卒不可能對自己構成任何威脅,於是目光便愈發淡了。

        這種目光中的淡然,其實隱藏著很多可能性,寧缺非常清醒地認識到這一點,他靜靜看著華山嶽的背影,聯想起先前這人眼眸中的灼熱與溫柔,知道他不會對白癡公主不利,但看來這佔有慾著實是過於強烈了些。

        青年將領對公主殿下的狂熱愛意,說實話和寧缺這種層級的軍卒確實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寧缺非常不喜歡華山嶽此人最後那一瞥裡的淡然,他知道這種淡然代表著強大實力為背景的隨時撲殺,代表著某種不屑一顧二顧乃至三顧。

        寧缺不喜歡,所以他站了起來,看著正要上馬的女子,仰起下頜微笑說道:」公主殿下,其實從在渭城開始,我一直有一句話想要對你說……」

        華山嶽霍然回首,晨光中白馬上的美麗公主蹙眉轉身,靜靜看著火堆旁的少年軍卒,似乎想要訓斥幾句,終究只是淡淡說道:「回長安後再說吧。」

        出發之前,華山嶽低聲詢問了侍衛首領幾句,大概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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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三分倆分畫裡桃花

聽到這句斷語,寧缺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他抬起頭望向老人,舉起右手伸出食指對準自己的太陽穴,就像拿著一把弓弩想要自殺般,認真詢問道:「念力或者說意識這種東西,難道不是從腦子裡面產生的嗎?」

        老人呂清臣溫和望著他,緩聲說道:「這種說法倒也不能說不正確,然則念力雖由頭而發,卻如何與身外的天地之息互知互通?」

        「所謂修行,乃是將意念容於胸前之雪山,腰後之氣海,雪山氣海周緣有十七氣竅,就如鍾離山底之千繁洞,洞穴迎風納水,嗚咽做響奏一妙曲,上有呼者下有應者,如此方能令天地通曉你我之意,從而互相呼應。」

        「人之身體腑臟氣竅開合或閉塞,乃胎裡形成,先天帶來,後天再如何修行也無法改變,所以有種說法,所謂修行……只不過是揀回昊天送給我們的禮物罷了。」

        「我先前看你體內雪山氣海周緣十七竅,有十一處堵塞,所以無論你將念力修至何等境界,都無法與天地自然相接觸。」

        「不過你也不必因此而悲傷失落,世間億萬民眾,雪山氣海十七竅能通十三竅者極為罕見,像你這種身體倒是正常不過……」

        老人緩聲安慰,寧缺低頭微澀而笑。

        在渭城時他曾經做過無數次自我安慰,說只有那些真正變態的天才才能修行,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如果按照這種標準說法,老人提到的那些通了十五六竅的天才還真是被上天垂青,就像是隨意走在路上忽然被天上落下的餡餅砸了個跟頭。

        「我怎麼就沒有中超級大禮包的命?」

        他在心中遺憾慨歎,向老先生表示了真摯的感謝之意,便帶著桑桑走下了馬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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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問道無矩

呂清臣老人微笑問道:「那你想知道哪些事情?」

        寧缺認真思考了很長時間後,說道:「我想知道……什麼是修行。」

        呂清臣笑道:「你真的很貪心。」

        寧缺臉上全無尷尬之色,說道:「那麼……您能告訴我修行分多少境界,不同境界有怎樣不同的能力嗎?」

        「依然是出乎我意料的選擇。」呂清臣老人微笑說道:「要知道這些東西雖然世俗普通人確實不是很清楚,但終究也算不上什麼秘密。」

        「算不上秘密還是秘密。」寧缺笑著回答道:「我會替您守住。」

        「好吧。」呂清臣老人笑出聲來,略一沉吟後問道:「你知道昊天道嗎?」

        寧缺看著這位昊天道的南門行走,點了點頭。

        「我出身昊天道南門,奉命遊歷世間,世人常常把我們稱作門下行走。所以既然你想知道與修行相關的一些東西,那麼我就從昊天道講起。」

        「昊天道祭奉昊天,乃天下唯一修行正門,因為昊天照耀人間,天地萬物方能隨之而呼吸,這呼吸正是我昨夜所講天地之息或是元氣,所以昊天為一切之始。」

        「人本乃萬物之一屬,懵懂居此天地逆旅間,偶蒙昊天降下啟示,方始明悟自然造化之理,故以意念控天地元氣,行種種玄妙之事,是為修行。」

        「修行之路漫漫修遠,繁複艱辛最考意志,而這條道路被我們分成五個段落,也就是你所說的五個境界。」

        「初境稱作初識。是指修行者之意念自氣海雪山外放,明悟天地之息的存在。」

        「第二個境界稱為感知。這一階段修行者能夠觸碰到天地間流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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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旅途上的學習

  夜已深,寧缺走下馬車,呂清臣掀起車簾上的布帷,看著少年的背影,聽著夜晚田野間隱約傳來的邊塞小曲聲,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做一位踏入洞玄境界的修行者,哪怕只有一隻腳跨過了那道高高門檻,也足夠他們在任何國家任何城池受到極大的尊重,根本不需要和普通人打交道。念師需要更多的時間用來冥想培念,所以呂清臣的時間真可以用光陰似金來形容。

  可他仍然願意花去一兩夜甚至更多的時間和寧缺閒聊,講些看似很瑣碎無謂的事情,是因為他確實很喜歡寧缺——他喜歡少年溫和稚嫩外表下藏著的冷靜自強,還有像先前那刻般偶爾迸發出來的豪邁氣——豪邁壯闊自強冷靜是大唐人最讚賞的品質,而呂清臣老人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唐人。

  今夜他告訴寧缺的這些,都是昊天道南門的入修課,雖然談不上是什麼不傳之秘,照門規確實不能讓普通人知道,可他還是說了只因為他相信一件事情:

  「我總覺得你將來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修行者。」

  明知道寧缺氣竅不通,絕無可能修行,可是老人沒有道理、沒有原因,就是覺得這個少年能夠踏上他現在正艱難行走著的這條道路,而且他祈望這個少年能比他走的更踏實,走的更遠。

  老人望著窗外漸小漸模糊的少年背影,喃喃自語道:「老死臨身夜將至,才開始胡亂放肆一番,盲目跟著直覺走遭,或許……這就是昊天對我做出的啟示吧。」

  ……

  ……

  回到簡陋的營帳,桑桑已經回來了,寧缺問了句公主喚她去做甚,不出意外又得到了個含混不清記憶缺失的答案,他早已習慣自己這位小侍女在動腦方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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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以為你知道我的異稟

  「都說長安城內武者多如狗,劍師遍地走,毫無疑問這種說法過於誇張了,不過畢竟是帝國都城,天下第一雄地,自然藏龍臥虎,修行者眾多,你若去了長安,若在書院自然無事,可在書院外當謹行慎言,少招是非。」

  「是。」寧缺應了聲,然後試探著問道:「呂先生,不知道長安城裡有沒有什麼需要警惕……或者說難招惹的強者?」

  呂清臣看了少年一眼,淡淡嘲諷說道:「那夜是誰說不想知道這些來著?」

  寧缺笑著撓了撓頭。

  「說這些沒有意義。」呂清臣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只需要記住,天下的修行流派眾多,但歸根溯源無外乎佛道魔三宗再加一個書院,佛宗多居於僻地,道家多在各地設壇開觀,魔宗不用去提它,道宗便是我所屬的昊天道門,歷代強者輩出,於俗世備受各國皇室尊敬供奉,若你聽過西陵神國,便應該知道那裡便是我昊天道總壇之所在。」

  「各國皇室尊敬供奉?帝國對昊天道也是這種態度嗎?」寧缺蹙眉問道。

  呂清臣苦笑了一聲,做為天下第一強國的大唐帝國,應該算是世上唯一敢不給昊天道顏面的世俗皇室,昊天道確實也拿帝國沒有任何辦法,只是他身為大唐人卻在昊天道,處境未免有些尷尬。

  「魔宗呢?魔宗有什麼特別了不起的強者?」寧缺察覺到老人神色有些異樣,於是迅速轉了話題,微笑說道:「說起來那天在北山道口您說那名大劍師用的是魔宗手段,我真是不是很明白什麼樣的手段算是魔宗手段?」

  聽到魔宗二字,呂清臣的神情變得凝重嚴肅起來,說道:「這一段你不要記,以後在外面也不要與人去說。」

  「是,先生。」

  「無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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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好傢伙

寧缺認真回憶著夢裡的感受,說道:「在我的夢境中,那些連綿彷彿不曾間斷但又能聽出規律的呼吸最後變成了某種實質化的存在,暖洋洋的一滴滴匯在了一起,最後把我的身體包融其中,只是無論我怎樣去摸去捧都沒有辦法握住那些彷彿比水還要輕滑的東西,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們從我的指縫間溜走。」

        呂清臣強行壓抑住心頭激動,沉聲問道:「你在夢裡面感受的範圍有多大,不,應該是說像什麼?一盆水?一條小溪?還是一方小池塘?」

        寧缺抬起頭來,怔怔回答道:「好像……是一片海。」

        呂清臣身體微僵,然後頹然無力跌坐回軟墊之上,沉默很長時間後自嘲笑了笑,笑容顯得有些疲憊,喃喃道:「是啊,怎麼可能呢?」

        寧缺從他神情中已經大致猜到事情並不如自己幻想那般,卻依然不死心問道:「呂先生,這是不是您所說的初境?我感覺到的是不是天地之息?」

        呂清臣老人拍了拍他的肩頭表示安慰,聲音微澀說道:「初境便是初識,前些日子我曾對你說過,這是指修行者之意念自氣海雪山外放,開始明悟天地之息的存在,換句話說,這是世俗人睜開眼看到這個全新世界的第一瞬間。」

        「第一眼看見的世界決定了這名修行者日後的前途,因為他眼中所見心所感受便是天地自然萬物元氣在他心靈上的投影,而這名修行者冥想所得的意念越純越淨越強越緊致,所感受到的元氣範圍便越大。」

        老人靜靜看著寧缺,說道:「資質差些的修行者在初識時,只能感受到身周小範圍內的天地元氣,在心靈上的投影就是一盆水罷了,資質好些,能感受到的天地元氣範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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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一個夢

  幾天在希望失望之間周轉折騰,寧缺的心情有些不痛快,然後痛快不再去想,無論痛快還是不痛快,都非常適合飲酒謀一醉,恰好這個夜晚桑桑的病又犯了,小腳冰的像兩根冰樹枝般,於是主僕二人拍開一罐烈酒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場。

  一大罐烈酒小侍女喝了大多半,寧缺卻是先倒下的那個人,桑桑艱難把他搬到墊子上,然後把被褥掀開搭上,自己也鑽了進去,習慣性地把小腳塞進他的懷裡。
  
  伴著瀰漫的酒香,寧缺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他感覺身邊再次出現那片暖洋洋的大海,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像以前那般伸手去捉去撈卻發現自己只能徒勞地撈到一場空,應該是呂清臣老人的話起了作用,這一次他非常清楚自己是在做夢,所以他站在那片暖洋洋的海裡,像一個陌生人或者說旁觀者冷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在夢裡面笑著想起一句話:「一切都是幻覺,嚇不倒我的。」

  可能是因為前所未有冷靜的緣故,這一次寧缺非常清晰地看清楚了夢中海洋的模樣,那片無邊無際佔據全部空間的大海竟然不是藍色而是綠色的,色調極深卻又極透明,就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翠玉。

  他站在這片綠色的海面上,沒有彎腰伸手去撈那些緩慢流淌的綠,而是靜靜看著它,在心中猜想著它們下一刻會流向何處,會變幻成怎樣的形狀。

  綠色的海中忽然生出兩朵白色的花,花瓣一味雪白,沒有一絲雜色,也沒有那些普通花朵常見的色絲芯蕊,就是單調而枯燥的白。

  海水拍打著白花的根部,如果它們有根部的話,在綠色海水的滋潤下,那兩朵白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劇長大,花瓣片片脫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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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雄城,好久不見

  寧缺痛醒過來,眼瞳裡滿是驚恐之色,一把扯開衣裳,雙手在胸口緊張摸索,只摸到一手滑膩的汗水,並沒有摸到破裂胸骨外懸著顆破碎心臟,不由後怕的拍了拍胸口,急促的呼吸過了很長時間才重新變得平緩。

  他望向腳那頭熟睡中的桑桑,看著小丫頭黑黑鼻樑尖上那顆可愛的汗珠,忽然覺得活著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關於那個給他帶來大恐懼的詭異夢境,他不準備告訴桑桑,他不準備告訴任何人,因為即便只是想起夢境中某個片段畫面,他都會覺得很難受,所以他決定忘記。

  第二天,簡陋的馬車在吱呀摩擦聲響中啟程,遠遠隨著越來越大的護送騎兵隊繼續南行,大概上午十點鐘的樣子,隊伍在長安城外一處小鎮停下——來自都城的宮中使者、朝官代表和繁複講究的公主儀仗,從數日前就一直在這座小鎮裡等著公主殿下的歸來。

  寧缺跳下車轅,站在熱鬧的隊伍邊緣,向鎮邊天外望去,隱隱可以看到一處灰暗色的城廓影子,只是距離實在有些遠,縱使他用力扯著眼角,也不能讓那片灰暗色的影子變得更清晰些,只能在心中默默猜測——那裡應該就是長安吧?

  浩大繁複的儀仗緩慢重新啟程前行,這一次再也沒有人喊這對主僕二人同行。

  寧缺和桑桑站在道旁,看著緩緩自身前經過的那輛華貴闊大馬車,看著緊閉的車窗,他想著裡面的公主和那位虎頭虎腦的蠻族小王子,想起那個火堆,忍不住摸了摸臉,然後笑了笑。

  第四輛馬車經過他們身邊時,窗簾被掀起了一角,呂清臣老人輕捋頜下花白的鬍鬚,向站在道旁的寧缺微笑示意,寧缺深深長揖及地還禮。

  侍衛還有那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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