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的臉色很難看,于是一直站在旁邊偷偷觀察她臉色的校尉臉色也難看起來。他用手攥住門簾,深深吸了口氣,正準備威嚴十足咳嗽兩聲,卻被兩道嚴厲的目光所阻止。
阻止了校尉打擾對方,婢女遠遠跟著那名少年和侍女離開了營房,一路沉默觀察打量,校尉不知道她想做些什么,只好歸為貴人親近人物慣有的謹慎怪異習性。
一路上那名叫寧缺的少年沒有顯示出任何特殊的地方,買了些吃食,和街畔酒館里的胖大嬸打了聲招呼,顯得特別悠閑,唯一讓婢女覺得怪異,讓她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是——
那位瘦小的侍女在他身后吃力地拖著水桶,少年卻沒有絲毫幫手的意思。
帝國是個階層森嚴的國度,但民風崇尚樸實,就算是在都城長安那種浮華陰暗地,哪怕是最冷漠的貴人,想來也無法看著一個十一二歲的瘦弱女童如此吃力而毫不動容。
“軍中允許士卒養婢?”清秀婢女強行壓抑心頭的怒意,對身旁的校尉發問。
校尉撓了撓頭,回答道:“他們的情況有些特殊。前些年河北道大旱,無數流民涌向南方和邊郡,路旁到處都是死人,聽說桑桑是寧缺從死尸堆里抱出來的,寧缺也是孤兒,從那之后兩個人一直相依為命,后來他報名從軍,就把這丫頭帶進了渭城。”
他看了婢女一眼,小意解釋道:“都知道軍中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但總不可能硬生生把那小丫頭趕走,所以大家都當沒看見。”
聽到這番解釋,婢女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些,然而當她看到寧缺提著半只燒雞晃蕩的模樣,再看到他身后數米外小侍女吃力拖動水桶憋紅的黑黑臉頰,心情又變得糟糕起來,冷聲道:“這哪里是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