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轉貼】古代言情] 望江南 作者 蝴蝶

望江南二十

周顧大好,還是仲夏以後。他還是容易倦,但已經養出一點肉了。不然兩個都瘦
得鎖骨突出,擁抱的時候互相硌得慌。

孫大夫被我煩不過,大喊大叫的說,周顧死裡逃生,必有後福。他底子好,只是
如此重病、傷及根骨,得好好將養幾年,不得輕勞而已。叫我不要天天愁眉苦臉。

「周爺沒事,我都快有事了!」孫大夫大喊,「我都快煩出瘋症了!天爺喲…」

周顧噗嗤的笑出來,我滿臉通紅。

漸漸的,我比較肯外出了。畢竟還有整籮筐的事情等著我辦,百廢待興。等朝廷?
開玩笑,等朝廷來賑濟,還不知道是三冬五年後了。

…我發現,我也走上了憤青的道路。

但我的確對朝廷很失望。盧縣令不適合當親民官,當個大學士倒好。但他雖然不
適合,大節上卻不含糊。兩次守城有功,可以愧死那票見匪即逃的州牧。

上回讓他主簿升縣令,這次卻只有言語嘉獎,連銀子都沒有,賞罰無度到這種地
步,什麼鬼政府?

不賞他,卻賞我。雖然說我和周顧都不希罕虛名,只求個心安而已。但盧縣令讓
我們求了又求,終於這次瞞下來沒報上去。朝廷不知道在搞什麼,硬要我去縣城
接旨領賞,真是莫名其妙。

「朝廷顢頇又不是一天兩天。」周顧半閉著眼睛,「那人…心機深沈卻手段迂闊,
志大才疏。當個太平時代的皇帝還行…也是他攤上了好年頭。」

我不知道周顧會這樣評價皇帝。古人不是都把皇帝看成天麼?

「妳就去吧。」他笑笑,「雖說百兩黃金不怎麼看在眼底,多少貼補點零頭。瞧
妳這樣貼補莊子,竟不是掙產業,是給自己掙累病呢。」

我不服氣,卻找不出話回,只能哼哼。

「放心賠,」他不依不饒的雪上加霜,「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望江南二十一

當天在州城過夜,照了銅鏡,我的臉色真的很難看。

不過吐了一路,蒼白疲憊、眼泡紅腫也不怎麼顯眼。幸好我的身分是商家婦,所
以沒安排什麼服侍的人。連馬車都極為樸素,也不與宣旨太監同車。不然別說還
能跟周顧見上一面,想藏起心思更是千難萬難。

我本來就是懶得藏心的人,周顧都說我七情上面。做人實在太苦,我學來學去都
沒怎麼學會。

若是我夠理智,或許該好好想想怎麼跟皇帝應對,但我心底亂糟糟的,眼前都是
周顧。

那天我到天快亮才勉強打了個盹,卻又因夢哭著醒來。

我沒夢見周顧…夢這種事情就是不受控制。倒是夢見分手很久的,最了解我的那
個前男友。

但我想要想起他的姓名,怎麼都想不全。我只記得我都喊他阿鴻。

我夢見和他分手那天,他抱著我大哭,像是被甩的人是他不是我。大悲無淚,我
死氣活樣的問,「為什麼?」

他人高馬壯,籃球打得很好。完全是個陽光俊朗少年…有人說他像陽光版金城
武。但這時他的陽光都被烏雲遮住,他哭著說,「突然就不愛了…不,應該說,
我早知道會有這天…妳無須任何人就能活得好。妳是殷晚玉,殷承治的女兒…妳
將會是他最得意的兒女…」

那時的我,只覺得非常憤慨。我跟他曾經是小學同學,後來是知己。他知道我所
有的一切,包括複雜荒唐的家庭,聽我泣訴過從來沒讓人知道的家庭苦痛。

或許是對家庭的絕望,我國中就開始交男朋友。屢敗屢戰,屢戰屢敗。每次失戀
都會跟他哭,他總是一臉啼笑皆非。

等我們都上了大學的時候,他又聽我哭訴失戀,問了我,「晚玉,妳到底想交怎
樣的男朋友?都換半打了,找個好的定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望江南二十二

進京前,我們在驛站過夜。

結果沒有永樂帝,建文帝也是遷都了北京。驛站這兒地勢高些,遠遠可以看到北
京籠罩在暈黃的煙霧中,想來是塵土飛揚。

水土保持破壞得太嚴重了。

每每天一黑,吃過飯我漱洗後就準備睡了。旅途中讓我最感不舒服的是,不能痛
快洗澡。周顧老惦記著我說過的浴缸,前年東問西問,我答得七零八落,他居然
能靠那些殘缺的資料弄出個元寶狀的大澡盆,真有個塞子可以漏水,甚至挖了條
水溝讓洗澡水排出去,設計一個讓大灶燒好的水可以流進澡盆的奇怪鐵桶,用個
奇妙的閥門控制。

緊臨著灶的澡盆,廚房和浴室一體。周顧沒買過半件首飾給我,他送的都是一種
寵溺的心意。

離他越遠,我越想他,也越能體會他從沒說出口的,點點滴滴的溫柔。

正躺在黑暗中,隨著宣旨太監的小太監突然來敲門,說有客想見我。

我心底轉過數個念頭,最好到最壞都想過。最後還是決定見了,既然我決定裝傻,
那就堂堂正正的裝傻吧。

我穿上衣服,簡單的梳個髻,依舊素面朝天的走出去見客。

沒想到的是,來見我的是黃尚書。

現在他是戶部尚書郎了,幹得熱火朝天,皇帝很是倚重。我會和他認識,是他家
的刁奴管家想搶親,後來讓周顧一封信告了狀,他親自處置,還遣人來道歉。後
來我們在安樂縣第一次遭兵災的時候,共同守城,我管著後勤,黃尚書五十來歲
的人,還帶著子弟來幫手,那時候開始,我們就親厚起來。

直到皇帝將致仕的黃尚書起復回京,還時有書信往來。他待我宛如平輩好友,患
難之交,更雋永綿長。他和盧縣令常說我是女中豪傑,並不把我看成無知婦孺。

但他不該來的。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望江南二十三

次日一大早,我們就進京了。宣旨太監把我安置在緊臨皇宮的一個小院裡,就回
宮覆旨。

而急著把我召進京裡的皇帝,卻像是突然發了失憶症,就把我晾在那兒,一切供
應俱全,還有兩個宮女伺候,我要求的東西很少有駁回的…除了剪刀之類的利
器。天知道我只是想趁機惡補一下女紅,但她們不給,我馬上見風轉舵,改要求
書籍筆墨,這倒是辦得很快。

我耐心等下去,越等卻越疑惑。我被晾了十天,隱隱覺得不對,但我不知道問題
出在哪。直到十天後的滿月盈窗,我出了房門,在院子裡走走散悶。

宣旨太監離別時很抱歉,說這院子太小,請我擔待。我真不知道這些官人的眼光
是怎麼長的…比板橋林家花園大一倍有餘,走得腿酸,還說是「小院子」。

再大點,我就得買條驢代步了。

正愴然對月,低頭一看,簷角站著條人影,和樹影交錯在一起。若不是晚風浮動,
樹影跟著飄搖,我還看不出來那條不動的是人影。

裝著抬頭仰望星空,我猜是角度的關係,屋頂的人藏得極好。但總能看出一點不
自然的地方,何況月色如此明亮。

人數很不少。我的心整個沈了下去。我終於明白,皇帝為什麼晾著我了。

我成了一個餌,誘使周顧自投羅網的餌。召我進京,本來就是個藉口。皇帝在賭,
賭周顧會尋來。

我漫步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神情平靜下來,才慢慢的走回房間。我身後的宮女,
走路輕盈,直似無聲。我猜她們也不是普通宮女。

皇帝,很了解周顧啊。

但我雖然不了解皇帝,不過,我跟一個皇帝似的人當父女過。我說過,我就是不
會做人…或許不是不會,是不屑。我若把做人當成做事,也同樣可以做得很好。

我知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望江南二十四

我沒有想像中的緊張,反而有些興奮和放鬆。或許將近一個月提著心,終於可以
一翻兩瞪眼,是死是活,有個塵埃落定了。

所以跪在皇帝面前時,我只覺得腿很酸、膝蓋很痛,皇帝的衣擺是黃色的…其他
還真沒去想。

畢竟靈魂裡,我是個二十一世紀的人。讓我見總統我大概只會說一聲「哦」,不
會有多少感覺,比不上見到基諾李維那樣欣喜激動。

皇帝又不是基諾李維。等他長得有那麼好,我再尖叫發抖一下好了…前提是,先
拍幾部好看又帥氣的電影。

他沒講話,沈默良久。雖然沒有抬頭,我也知道他在看我。只是我不知道他對我
的頭頂這麼有興趣…我已經跪麻了腿。

「曹氏,」他冷冷的說,「起來回話。」

「謝皇上。」我掙扎著想站起來,才剛站直,就腿軟的仰天摔了一跤。

「大膽!」他身邊的太監喝道,「君前失儀,該當何罪!?」

其實我該說什麼「民婦罪該萬死」之類的。但我這麼大的人,猛摔這一跤已經感
到羞愧難當,又被人罵,一時口快,我抬頭瞪那個太監,「跪麻了腿,又不是我
願意的,你就沒有腿麻的時候?!」

「算了。」皇帝開了金口,「村野鄉婦,不悉禮儀也罷了。來人,」他淡淡的吩
咐,「賜座。」

…這合規定嗎?我納悶極了,想想還是繼續扮演我的「村野鄉婦」,老實不客氣
的謝了聲就坐在凳子上,只是依舊低著頭。

「看妳的奏摺,膽子很大啊…連朕的話都敢駁。」皇帝冷笑兩聲,「怎麼現在連
頭都不敢抬了?」

「…皇上沒有允許,民婦不敢冒犯龍顏。」我小心翼翼的回。這是王公公教的,
應該沒有問題吧?

他的眼神像是利刃似的射過來,我依舊低著頭,反正看不到,只好讓他著著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望江南之二十五

等我發現承平帝是個卑鄙無恥的傢伙,是我開始寫奏摺後一個月。

他下了道聖旨宣我進宮為女官,掌管御田,職位是司農吏。

歷代皇帝為了表達對農業的重視,開春都會親自開耕,當然早就流於形式。承平
帝擴展御田的規模,並且模仿我在安樂縣時的實驗田,給我同樣多的人,意思就
是要我在後宮繼續研究,想辦法完稿。

我怒不可遏,冷淡的拒絕這個任命,說自己才疏學淺,不堪重任。第二次來宣,
我直言我是已婚婦人,不該在後宮行走。第三次不是聖旨,而是一顆人頭…實驗
田的莊頭腦袋。

當怒火主掌一切的時候,恐懼就不見蹤影。

「恥為君父,枉殺子民!」我一把抱起那個腦袋,眼淚啪啦啦的掉。

王公公張了張嘴,「…四姑,還是請您奉旨吧。」他謹慎的說,「這刁民就是不奉
旨才鬧得死無完屍…」

我閉了眼睛。我的人,我的地方。我保不住他們,終究還是要被連累。

「你跟皇帝說,」我張開眼睛厲聲,「容我安排後事,散盡家財,好無牽無掛的
進宮…進宮後隨他紅燒清蒸,用不著自殘子民,不畏後世譏諷嗎?」

那天我寫了很多信。我名下的產業都按原本的責任制均分給佃戶,並且向官方購
買他們的自由。又給各莊頭寫信,勉勵他們盡量把原本的制度維護下去,盡量的
互助…因為官方非常的不可靠。

沒有我的庇護,沒有曹家的打點,他們手上的田留不久,不知幾時又會被兼併。
幸好盧縣令是個好人,吏治清明,應該不會太苦。

看著用藥物保存的首級,我淚如雨下。這個憨厚的年輕人跟著我種了十年的田,
大前年才升上來當實驗田莊頭…那時他多麼雀躍。

但他就是非常死心眼。我的實驗田,誰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望江南之二十六

後來皇帝待我就溫和得令人難受到極點。他帶我去看從小到大生長的環境,還故
意提周顧的點點滴滴。我這才知道,周顧在皇宮裡長到十五歲,提前行了冠禮才
離宮,沒多久就去了西北守邊,才有十六歲時的驚世絕艷。

若不是他提及周顧的過去,我還真一個字也不想聽他說。原來周顧小時候那麼調
皮、活潑。名為伴讀,太后卻視如己出,說不定比皇帝還愛。

我眼前像是出現一個聰慧活潑的孩子,在宮廷裡長大,與小皇帝日夜相伴,被所
有的人疼愛著。

小皇帝的所有歡樂都由他帶來的,但所有的痛苦也都是他帶來的。

我想到我念女高時的兩個朋友。那對女孩都很漂亮、功課也好,像是一對姊妹花。
她們好到別人都說她們是拉子,但她們倆都不在意。

只是,漂亮也是有高下之別,成績也是如此。但她們倆相差不遠,這說不定就是
悲劇的開始。

年少好強,她們倆開始為了細故爭吵,爭成績、爭美貌,吵得激烈,幾天不理對
方,又哭著互相道歉,親密的黏在一起。直到下次的好勝開始,又開始如此循環。

直到越吵越行越遠。等她們都上了大學,在同個學校,更反目成仇。互相搶男朋
友,搶出風頭,出了社會搶升職,搶丈夫。多少次在馬路上大打出手。

但有回同學會,當中之一的女孩哭倒在吧台上,喊著另一個女孩的名字。只是一
遍遍的喊,別的話都沒說。另一個女孩聽說了這件事,當場泣不成聲。

但到我離開二十一世紀前,她們依舊對立,老死不相往來。

愛與恨,界線如此曖昧不清,交互糾葛。

我忍不住嘆了口氣。

皇帝敏銳的回過頭,「曹司農,何以故?」

我低下頭,思忖了一會兒,想到周顧偶爾鬱結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望江南之二十七

姑且不論是休克還是昏迷,總之我運氣很好的在大腦短路時,沒挨最痛的接骨。
皇帝說,我像是死掉了,倒在那兒任人宰割。本來「意圖弒君」足夠我誅九族…
一來是我沒有九族,唯一的親人是不知道身在何處的周顧,二來是皇帝羞愧難當
(我猜的),下了封口令,立刻把御醫請來接骨療傷。

我昏了兩天才醒來,抬眼看到皇帝(差點認不出來),心底非常痛悔。這個時機
真是壞到不能再壞。

「曹…曹司農,」他輕咳了一聲,「日後妳屋裡多上幾盞燈,也安全些。」

我用無限鄙夷的眼神刺了他一眼,虛弱的低問,「我怎麼了?」

旁邊的宮女(就是她搶走我的花瓶)乖巧的回答,「曹司農夜起喝水,沒有喚我
等,跌斷了左手前臂骨。御醫已接骨完全,說日後可行動無礙。」

什麼叫黑幕?什麼叫睜眼說瞎話?這就是了!

皇帝吩咐所有的人退下,我警戒起來,沒傷的右手已經握成拳頭,牙關咬得緊緊
的。

他立刻從我床頭站起來,後退到我打不到的椅子上坐下。

磨了磨牙,我瞪著他。大約被我揪去太多鬍子,他乾脆修了臉,一下子年輕好多,
驟眼看,居然有點像周顧。

大概是在打擊範圍外,他端起皇帝的架子,面沉如水,從懷裡掏出一團手帕,展
開來,我猛然坐起,然後哀叫一聲。我的手啊…

周顧親託給我的王璽,裂成幾片,像是裂在我心頭上。

「曹司農,妳還有什麼話說?」皇帝冷冷的問。

「沒這個你也知道了!」我對他叫囂,「那可是…可是周顧給我的…定情物呀!」
我放聲大哭,不是身上覺得虛軟,我想我就跳起來和他再次拼命。

皇帝怒聲,「哭什麼哭?!這是朕親手賜給他的!他在秦地開府造衙,是朕…」
他露出痛苦和感傷的神情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望江南之二十八

摸著他的眼淚,我真心酸得掉渣。他大病初癒就千里奔波,瘦得可憐。穿著藍布
長袍,弱不勝衣,憔悴不堪。只剩眼睛還炯炯有神,現在也讓淚佔滿。

扶著他的傷臉,想著他喚我的「晚玉」…他把最後保命的王璽給我,我卻沒保護
好,碎成幾片…

哇的一聲,我的心都疼翻了,無限歉疚,「周郎!我…我對不起你…」

他全身一僵,反而死死的將我抱住,「不不不,怎麼能這麼說!是妳吃苦了…快
快忘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怎麼是你不好?」我哭得有點糊塗,「我忘不了啊!那是…」

他大聲起來,「那完全不重要!只要妳還活著,能回到我身邊,我就…」他眼淚
又滾下來,輕輕撫著傷臂,「妳這倔性…硬頂什麼?怪我,都怪我!就算流亡天
涯,也該硬把妳扛走…我會加倍待妳好,永遠待妳好!就算生下孩兒,也是妳的
孩兒,孩子是無辜的,妳也是無辜的…」

…啊?

我想看著他的臉,但他不讓我離開些,只差沒把我揉進他的胸膛,頗有窒息感。
「…周顧,我拼斷一隻手,你還以為我被皇帝這樣那樣?」我悶悶的說。

他終於鬆開我,盯著我的臉看,我更悶了。

「真的沒有?」他居然憤慨起來,「我就說那小子眼色很差…」

我氣得拍了他一下,拍到的卻沒多少肉,心裡難受極了,本來停了的淚又在眼眶
裡打轉。

「挨打的人沒哭,妳哭什麼呢?」他拉著我,輕輕的笑。

我嘴一扁,他馬上哄著說,「哪是打,妳力氣那麼小…那只是用點兒力氣的摸。
妳再多摸幾下…」

我被他氣笑了,想到王璽悲從中來,「我是對不起你。我把王璽給弄壞了…」

「他鬆了口氣,「那算什麼?妳若喜歡砸,以後我找整籮筐的和闐玉,妳就使勁
砸!若砸了還不過癮,我搶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望江南 完

承平三十一年,蒙古叩潼關。白身儒將周顧統領三軍,臨危受命,苦守月餘,蒙
古膽喪,遂簽訂城下之盟退兵。周顧箭傷復發殉國,其妻曹氏自縊從之,帝慟惜,
命合葬於潼關,永守邊疆,世人皆以「惟韓梁可比肩」(韓世忠、梁紅玉)敬之…


我說這是哪國的鬼扯。絕對是我家烏賊君編導的,真受不了。

事實上是,等確定蒙古開始退兵,當夜周顧就偷偷將我抱上馬鞍,飛逃而去,直
接把帥印扔給鍾會,一個人也沒帶。

就在所有人滿城上下的找人時,我們已經日伏夜出的悄悄進了京,待了兩天。

那兩天比潼關到北京的漫長旅程還難熬,所謂度秒如年。雖說巷弄隱蔽,我也決
不出門,但周顧這個膽大妄為的烏賊,直接告訴我要去見一見皇帝,徹底了結。

「…你要殺他?」我張目結舌。

「若為妳,是該殺他的。」看著我還綁著夾板的手臂,他的劍眉可怕的豎起來,
「但國君死於非命,苦得還是百姓。」

我默然無語,「沒這個皇帝,也會有其他皇帝。這個還愛面子,愛面子總算是個
優點…」

「我去跟他說清楚,以後各走各的。」他淡笑,「其實他說得也不錯,這是他的
江山,我操心個什麼勁兒。」

我沒勸他,只是心憂如焚在屋裡走了一夜,只差沒把地板走出一圈溝。

到天大亮,周顧才微帶酒氣,微笑的回來。解了夜行衣,他換上書生袍,姿態非
常俊雅瀟灑,連傷臉都神采飛揚。

…這大概就是情人眼底出西施。

雖然不甘願,我還是開口了,「害你的事…皇帝沒份兒。」

「我知道。」周顧輕嘆,「我真正傷心的是,他知道,卻選擇袖手不問。我們同
年,我還大他半個月。從六七歲一起,照顧著他、護著他,與他解愁,同他歡笑…」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發新話題

本站所有圖文均屬網友發表,僅代表作者的觀點與本站無關,如有侵權請通知版主會盡快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