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好看的人呢。」仙心低聲對我說。
「你不准討小。」我板下臉,「男的也不行。別以為可以暗度陳倉…」
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卻用袖子遮著不動聲色的在我手臂上擰了一把。反了天了
啊!
那個名角笑著跟大家敬了酒,到我的時候,像是眼睛抽筋。桃花眼抽筋也是很難
看的。我實在不願意碰酒,把酒遞給仙心,他拉著我的手就著喝了,這些已經喝
得差不多的男人又起鬨。
名角也唱了段,我開始漸漸覺得不對(是說我遲鈍發作時挺讓人沒力的),他的
眼睛越抽越厲害…該不會是對我放電吧?這人是怎麼搞的,頭回見到就放電,搞
屁喔。
我不安的往旁邊看,仙心也沒發現。我想他那麼銳利都沒發現了,鐵定是我的錯
覺。自作多情太不好了,說不定人家天生眼睛就是抽筋的,但他唱得華而不實,
讓我比那些票友還難熬許多。
票友唱得不好,卻真心喜愛,還有點欣賞價值。有好嗓子卻唱得這麼不誠懇,令
人難受極了…
周大人帶著薄醺,笑著跟仙心說,「江先生不會說話,得罪仙心了,周某絕不是
怠慢。」
仙心微笑,「周大人何出此言?若是王某心底有芥蒂,就不會帶著拙荊來了。說
來慚愧,王某兒女情長而英雄氣短,曲藝小道也,只是拙荊侍我甚苦,王某答應
她,此生只唱曲給她聽。既然周大人錯愛若此,且污清聽吧。」
他轉頭看我,啟唇齒,「潤濛濛楊柳雨,淒淒院宇侵簾幕;細絲絲梅子雨,裝點
江乾滿樓閣…」
所有的嘈雜、喧囂,都隔離在他的歌聲之外。我只看得到他、聽得到他。纏綿悱
惻到極點,鬱思糾結。像是他獨自待在病房,看著殘腿的那光景,黯然神傷,無
處可消除,也無人可安慰。
天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