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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蝶如衣 (全書完)

蝶如衣 - (21)

在以後的日子裡,蝶兒收起了所有的刁蠻和任性,對星寒更是溫柔熨貼百依百順----她要給星寒留著最美好的回憶。

星寒覺得上天待自己實在太好了----家人整齊健康、自己事業順利、有知己有良朋,現在,更有心愛的蝶兒伴在身邊。

星寒仔細地計劃著將來,自己會加倍努力工作,把錢儲下來,買田買地,將來退下舞台後,便和蝶兒到世界各地遊歷,甚至,再進學堂……

蝶兒得到星寒引薦,加入了她的戲班當二幫花旦。

蝶兒每天也很認真地跟星寒練功和操曲,晚上很用心地演出,得到了很多讚賞。

最後,一個中小型戲班聘請她倆擔任正印花旦和文武生,領班走江門、四邑一帶。她們初出道時曾在當地獻技,成績不俗。重臨舊地,星寒和蝶兒無論在技藝上、名聲上都比當年進了幾級,自然也大受歡迎。

蝶兒終於做到了,她終於成為了能與星寒匹配的花旦,她的正印。

她倆在舞台上演活了恩恩愛愛,在台下更是形影不離,成了不少人羨慕的對象。

然而,蝶兒和星寒的時間,卻也到了----

「你……」星寒只覺一陣暈眩,慌忙捉緊了椅背:「你說什麼?」

「我剛才說得很清楚了,」蝶兒冷靜的說,但雙手卻在顫抖︰「我不會跟你回
廣州,我要回海防,我要結婚了。」

「結婚?」星寒彷彿給大鐵錘打中了胸口。

「我和志剛一年前已訂了親,現在時間到了。」

「你,」星寒全身也發著抖:「為什麼瞞著我?」

「瞞你是我不對,也只不過想跟你過幾天好日子。」蝶兒一臉淒然:「那幾年,我一個人在海防討生活,沒背景、沒後台,怎不受人欺負?幸好有他為我遮風擋雨,像我這樣的一個女孩子,還可以拿什麼報答人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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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如衣 - (22)

星寒最終也沒有留住蝶兒。

想當日,星寒斷然離開海防,就是知道自己沒有留住蝶兒的能力。宋星寒憑什麼跟關志剛爭?先不論出身、地位、家當,最重要的是,關志剛是男人,可以給蝶兒婚姻和孩子,這些都是星寒絕對無能為力的。

但蝶兒來到廣州,她為什麼要來?如果早知道最終也是要分離,星寒情願兩
人從來沒有開始過……

蝶兒回到海防。

「你終算回來了。」關志剛很是激動:「我就是知道,你喜歡的始終是我。」蝶兒靜靜的看著他。

「這婚事我已籌備了一年,現在東西都準備好了,你說我們什麼時候成親?都聽你的!」

蝶兒吐出幾個字:「越快越好。」

關志剛和蝶兒的婚事,成了當地最哄動的大事兒。

蝶兒信守她的承諾,和以前戲班的人事都斷絕了,一門心思都放在關家裡,慇慇侍奉翁姑。關志剛待她也極好,儘管工作忙應酬多,每夜也一定回家睡覺。至於他有沒有在外面逢場作戲,蝶兒也不去深究。

過了幾個月,林菁來找蝶兒。

蝶兒挺著肚子出去見她。

「你要生孩子了麼?」林菁問道。

「你來是為了問這個?」

「星寒生病了,請你去看看她。」

「她生病要看的是醫生,不是我。」

「星寒為了你……」蝶兒打斷林菁的話:「她生病與否,和我沒有關係,我現在是關家少奶,不方便再和戲班的人來往。」

「我早知道你會這樣說,我不過是抱萬份一的希望來試一試。」

「你走吧!不送了。」

「我只希望你記著今天所說過的每句話,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星寒。」林菁咬著牙:「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蝶兒後來知道,林菁和星寒離開了廣州,到澳門發展。

蝶兒一直讓人去打探星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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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如衣 - (23)

星寒獨自回到廣州,依舊每天練功登台吃飯睡覺,也沒讓誰看出不對勁來。不要說別人,有時連她自己也驚訝自己的「沒事兒」,怎麼失去了蝶兒,也沒有像書本所寫的「心如刀割」?不是應該痛得死去活來麼?沒有,心不是很痛,只是有點麻,有點重,對所有的人與事,情與景,也沒有什麼感覺,喜怒哀樂,都沒什麼大分別。

後來她才明白,心窩懂得發痛比不懂得好。

當其時,只有林菁才知道,再讓星寒這樣下去,她這輩子都要完了。她為星寒想盡了一切辦法,甚至,讓人假冒蝶兒給她寫信,給星寒識穿了,還親自跑到海防請蝶兒來看她。

最後,林菁沒辦法了,只好跟星寒的師父商量,托顧學勤介紹,替星寒接了一台澳門班。那班約只有十來天,不過是讓她轉轉環境、散散心罷了。

星寒沒有意見,對她來說,什麼地方,也是一樣。

到了澳門,星寒才知道這裡雖是一個小地方,但戲業發展得很昌盛,大大小小的戲班很多,競爭非常激烈。

星寒初到貴境,卻也受到觀眾支持,尤其是那群太太小姐,不獨每夜買票捧場,更會送花送禮噓寒問暖,熱情得教人手足無措----

「星姐,人參補氣,你趁熱嚐嚐,冷了不好。」李太太送上燉盅。

「怎麼好意思麻煩你呢?」

「人參是補氣,卻也燥熱,星姐常捱夜,倒不如吃燕窩,對皮膚好。」朱太太搶著道:「這燕窩是我先生公司進口的,你吃著覺得還可以,只管告訴我,我讓人再送十斤八斤來。」

「謝謝!但不必了,怎可讓你費心了?」

「星姐,我爸爸的店來了新貨,我看這鑽錶還登樣,給你送來了,你別嫌棄才好。」

「麥小姐,這禮物太貴重了,星寒不能收下的。」

星寒好不容易才把這幫太太小姐送走。

「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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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如衣 - (24)

既是人在江湖,星寒也只好不時跟她們吃吃茶,聊聊天。星寒明白這些溫室裡的幸運兒要求很簡單,不外是找點寄託,打發時間而已,橫豎自己的生命離了舞台,便是一片空白,現在有她們在自己身邊吵吵鬧鬧,日子倒也不難過去。

星寒既然在澳門發展順利,也為免回去觸景傷情,經師父們和爸媽同意後,便決定留在這裡討生活,暫不作回廣州的打算了。

時間都在悄然流逝,不經不覺,星寒和林菁留在澳門已有整整兩年。

兩年了,說長不長,說短吧,也不算了,星寒的心,終於開始對外界事物回復反應,也總算學會把前塵舊事一點一滴的都藏在記憶的盒子裡,等閒絕不掀開……

這時候,顧學勤也來了澳門發展,住在星寒和林菁隔鄰。他們三個異鄉人,
常常聚在一起下棋聊天,倒也不愁寂寞。

順理成章地,顧學勤成了星寒的代理人,全權處理她接班合約等事宜。他和林菁一內一外,把星寒照顧得無微不至。

那天,星寒收到家裡寄來的信。

「菁姐,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

「媽媽看中了環尾那塊地,想買下來,一半建屋自住,一半收租,要我們想想辦法。」

「買地?不好。」林菁斬釘截鐵地道。

「是不是錢不夠?」星寒趕緊道:「等會我和勤哥商量一下,他正和萬班主談班約,說如果我肯多簽一年合約,可以先發下半年戲金。」

「不是錢的問題。」林菁打斷她的話:「我們已買了環頭那塊地,還買環尾那塊幹什麼?」

星寒吃了一驚:「我們什麼時候買的?」

「你不是一直在囉囉唆唆,說要為家裡買地起屋麼?我和學勤一直給你留意著。早半年前,我們覺得價錢還可以,便買下來了。大屋還差半個月便完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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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如衣 - (25)

星寒想了想,再問林菁:「那麼,我們還有餘錢嗎?」

「為什麼這樣問?你又想買什麼?」

「我……我想把環尾那塊地也買下來。」

「買來幹什麼?你那大弟才十三歲,不用這麼早便替他置業吧?」

「我想起間屋,送給林伯伯林伯母居住。」

林菁呆住了:「神經病!有錢也不能這樣亂花!」

「不是亂花,」星寒誠心誠意的道:「我們是好姐妹,林伯伯林伯母就等同我的父母了,當然也應該住大屋享清福。」

「神經病!」林菁一邊喃喃的道,一邊跑了出去。

星寒托顧學勤把買地起屋的事情也一一辦妥了。

過了幾天,林菁跟星寒道:「星寒,聽他們說,李班主新聘的花旦明天到埠了。」

「是嗎?」星寒不禁皺皺眉:「也不知是什麼一回事?花旦們換了一位又一位,來來去去的,真教人眼花繚亂!」

「還不是你那班『星迷』作的好事?」林菁似笑非笑:「這一個扮相不美,那一個唱功不好,這一個太肥,那個又太矮,把人家統統批評得體無完膚。只怕要班主找來了『九天玄女』,才算勉強可與我們的『星姐』匹配。」

星寒也不禁給逗得「噗嗤」笑了出來。

第二天,李班主果然約了星寒和新花旦在酒樓見面。

當星寒踏進貴賓廳,第一眼便看見一位穿著淡藍色洋裝的女郎坐在那邊。她的頭髮以髮簪盤起,露出了雪白的粉頸,那短削的袖子掩映著粉膩細緻的肩膊和手臂。

「星姐來了。」李班主站起來迎接星寒。

那女郎也站了起來,轉過身,與星寒一照面----

「你……你不是心如麼?」


眼前人兒眉目如畫,雅妝淡掃,有著說不出的風姿綽約,卻原來是舊相識。

「星姐,你還記得我?」唐心如心裡不由一陣激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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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如衣 - (26)

「死丫頭,膽大包天,連拜神糕餅也敢偷來吃……」心如的師父胡麗拿著滕條,追打著心如。
「師父我知錯了,別打了,我以後不敢了……」心如不斷求饒。

「現在沒飯給你吃麼?看我怎樣教訓你……」她剛才打麻將輸了錢,不免拿小徒弟來出出氣。

「麗姐,小孩子貪吃是少不了的,稍為懲罰一下便是。」星寒看不過眼,上去擋在前面。

「我教徒弟不關你的事。你快走開,打著了我可不管。」

「麗姐,別打了,看她長得嫩,只怕打壞了留了疤……唉吔……」胡麗的滕條招呼到星寒身上來了。

胡麗只得訕訕的住了手。

「麗姐,我一會兒出去把糕餅買回來。」星寒搓著大腿痛處。

「星寒替你求情,今日暫且放過你,你以後再敢偷吃,哼!」

星寒把心如帶到一旁去:「心如,你沒事吧?」

「……」心如仍在抽噎。

「別哭了。」星寒掏出手帕替她擦眼淚。「你偷東西吃是你不對,下次不要這樣了,知道嗎?」

「……我…餓。」

「我明白了,那你以後肚子餓,便過來找我吧,我會給你留些吃的。」

「謝…謝。」

星寒摸摸心如的頭:「心如長大了,一定很漂亮。你要努力練功,將來我們便可同台演出了。」


----為了星寒這一句說話,心如已渾忘了自己到底吃了多少苦頭,流了多少汗水。

「我怎麼會忘記你?」星寒心裡感慨萬千。

----頑皮的紅船姐妹們總不肯放過星寒和蝶兒,一天到晚模仿她倆的耳鬢廝磨。有時候鬧著玩,由船頭直追到船尾,那嬌嗔笑罵彷彿猶在耳際迴盪著……

只聽得心如柔聲道:「以前在落鄉班已得到星姐關照 ,心如一直記在心裡,想不到今天可以跟星姐學習,心如很笨,有什麼不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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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如衣 - (27)

心如的來頭不小,挾著「美艷親王」的銜頭登台,馬上引起了哄動,捧場的花牌擺滿了戲院內外,風頭一時無兩。

「那新來的花旦扮相很嬌美,和星姐直是一對兒。」崔太太道:「你看她和星姐第一次合作,已經這麼有默契了。」

「我也覺得她不錯,尤其是那一幕重逢,看她含嗔帶羞的投到星姐懷裡,猶如乳燕投懷般,倒也迫真。」馮小姐道。

「我說她戲假情真才是,你看她看著星姐的時候,那雙眼睛多幽怨。」黃太太道。

聽到這些評語,星寒只好一笑置之,也慶幸心如聽不到,否則,不知道會有多尷尬。

心如也暗自慶幸星寒看不到下面的情景----

「唐小姐,請你賞臉跟我去看電影。我知道你不喜歡人多,已把整間電影院包下來了。」馬少爺道。

「謝謝,我不看電影的。」

「跟你看電影,還包院,真是癩蛤蟆!」吳老板道:「唐小姐,這些都是你跟星姐光臨小店時看過的首飾,我給你送來了,請笑納。」

「謝謝,我不能收的。」

「送這些爛銅爛鐵給唐小姐有什麼用?」錢爵士道:「我在山頂有幢房子,就當送給唐小姐的生日禮物吧!」

「謝謝,心領了。」

那些人越是獻慇懃,心如心裡就越是討厭。她來澳門,不是為了這些蜂蜂蝶蝶的。

----她來這裡,是為了星寒。

那時候的小丫頭躲在「虎渡門」,看著星寒和花旦們卿卿我我,便暗暗起誓:「終有一天,我唐心如一定要當上正印花旦,與宋星寒在台上演活種種風流旖旎。」

心如看著玉蝶兒跟星寒時刻相偎相傍,心裡不禁又羨又妒。別說她那時候年紀小,她冷眼旁觀,也明白玉蝶兒弄了多少手段才搏得星寒顧盼。如果她待星寒好,也還罷了,誰想到最後卻弄得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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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如衣 - (28)

在星寒眼中,心如是個很奇怪的女孩子。

----台上的她,是那千嬌百媚的「美艷親王」,台下的她,更儼如待放玫瑰,富豪才俊爭獻慇懃,那種種熱鬧景況,真讓人拍案叫絕。但心如對他們總是不假辭色。她每天不是在戲班,便是留在家,要有餘暇,也儘往星寒家避靜。

轉眼間,她們已合作了一年多,眼見她斷然拒絕的追求者,即使沒一百,也還有八十,大家也不禁暗自猜想,究竟花落誰家?

那天,星寒和顧學勤下棋。顧學勤步步進迫,星寒快要棄械投降了。

林菁走過來跟他們道:「今晚吃火鍋,心如晚一會便過來。」

「好。」星寒隨口答應。

「……心如來吃晚飯麼?你怎麼不早告訴我?」顧學勤吶吶的問。

「我忘了告訴你麼?對不起!」星寒滿不在意地道。

然後,顧學勤便開始出錯,錯了不祇一子,而是好幾子,所謂兵敗如山倒,星寒最後居然反敗為勝。

「勤哥,你怎麼了?」

「……我,我突然想起有點事,先走一步了。」顧學勤幾乎是奪門而出的,星寒叫也叫不住。「勤哥……」

「菁姐,他是什麼回事了?」星寒摸不著頭腦。

「你還看不出來?他不想跟心如一起吃飯。」菁姐道。

「為什麼?他討厭心如麼?」星寒猛吃一驚。

「正相反,他就是很喜歡她,才怕面對她。」

「為什麼?」

「他知道心如心裡有人,不會接受他,所謂『相見爭如不見』,倒也是人之常情。」

「心如心裡有人?我怎麼不知道。」

「這裡裡外外,也只有你不知道了。」

「那人是誰?」星寒很好奇。

「說名字便沒意思。」

「那人的品性好麼?」

「人品不錯,對父母孝順,對弟妹愛護,對朋友盡義,連對下人閒人,也寬厚親和。」

「家境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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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如衣 - (29)

過了兩天,星寒和心如在家裡吃茶。

「心如,這是許少爺送你的舶來絲巾,因為我跟他媽媽許太太很熟,他請我轉交給你。」

「心如為星姐添麻煩了,真對不起!」

「只是舉手之勞罷。」星寒笑道:「遠不及上次那倪公子,硬把一千枝玫瑰往我們戲班裡送,害得我們找人清走,也要老半天。」

心如垂下頭:「心如實在沒有招惹他們,我們已共事了這些日子,心如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難道星姐還不清楚?」

「你別誤會,我絕對不是說你招蜂引蝶。」星寒急急分辯:「我不過是以事論事,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做姐姐的,替你高興罷了。」

「什麼君子?不過是些討人厭的蒼蠅吧!其實心如……心如心裡……」她實在說不下去。

「心裡還沒有選定對象吧?」星寒拍拍心如的手背:「不要緊,慢慢挑好了。有財有勢固然好,但最重要的還是人品,只要他真心憐惜你,其他的也不過是次要。」

「男人會有什麼真心憐惜?他們看重的,不過是這一副皮囊色相,可是紅顏易老,春去花殘,到時候,還不是給棄如敝屣。」

星寒禁不住苦笑了:「看你一副嬌柔婉順的模樣,誰想到會有這麼偏執的想法?其實男也好,女也好,總有負情棄愛的,也有矢志不渝的,看你可遇到吧!」

「只怕心如命薄,就是遇到了也太遲。」心如的聲音低如蟻語:「人家心裡矢志不渝的,是別人,不是我。」

「心如,你別怪星姐多事。」星寒想起林菁那天的話,不由勸道:「既然人家心有所屬,你還是另覓對象吧!何必自尋煩惱?」

心如看著星寒,臉色在瞬間變得發白。

「心如----」星寒心裡有點慌。

「我有事先走了。」星寒還不及說話,心如便奪門走了。

以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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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如衣 - (30)

星寒也想過去找心如,但馬上又猶豫了。她弄不清楚,心如不來相見,究竟是因為生氣還是事忙。如果是生氣了,自己看見她,應該說什麼做什麼,再不留神,又把她開罪了,這怎麼是好?要是她真的有事情在忙著,又怎好意思打擾人家呢?

星寒想了又想,始終定不下心來。

心知不去找星寒,實在是面子上擱不下來,她知道自己那天是失態了。

心如的心很亂,也厭倦了這種等來盼去的日子,但她實在不知怎樣做,才可以讓這頑石點頭。

----本來,一直以為只要自己肯努力,當上了星寒的好拍檔,兩人便可以順理成章地廝守在一起了。為了這心願,心如吃盡了苦頭,最後算是成功了,那又如何?她現在每晚也跟星寒在做對手戲了,那又如何?那見鬼的「美艷親王」,在星寒眼中,竟彷彿跟玉蝶兒提鞋也不配。

突然,心如想起了顧學勤,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可以幫助自己。

顧學勤想不到心如會來找他,然後給了他這麼一個難題。

----星寒不明白她的心意,同樣地,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意。這老天爺,真愛跟人開玩笑。

顧學勤忍著心裡苦澀,告訴心如:「星寒,我覺得她不是不喜歡你,而是,她根本不知道。」

「我明白,她一直不知道我喜歡她。」

「不,是她不知道自己喜歡你。」

「你的意思是……」

「讓她去發現自己對你的感情便是。」

那夜,星寒和幾位太太到一間酒家宵夜,想不到心如也正和一位紳士在那邊淺酌。

「咦?那不是心姐麼?那男的是誰?」陸太太問道。

「那是大煙商陳翁的獨子。」周太太答道:「他剛從美國回來,取了大律師執照,是十足份量的鑽石王老五呢!」

「男的俊,女的俏,倒是蠻相襯的一對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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