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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來為何選鄧小平復職的當天要求病休

周恩來為何選鄧小平復職的當天要求病休

1971年9月13日淩晨,隨著蒙古人民共和國溫都爾汗荒漠裏的一聲猛烈爆炸,歷史宣告了林彪反革命集團——這個“文化大革命”中孕育出的怪胎的徹底覆亡。

   同年11月5日上午,鄧小平夫婦在他們“下放勞動”的江西新建縣拖拉機修配廠內,“享受”了一次相當“革命群眾”的政治待遇——和該廠全體工人一起聽中共中央《關於林彪叛國出逃的通知》(9月18日)的文件傳達。這時,已是林彪自取滅亡之後50余天了。對此震驚中外的重大事件,飽經風雨的鄧小平只對家人說了八個字:“林彪不死,天理不容!”

    “九一三”事件後,主持中央日常工作的周恩來抓住時機,毅然舉起批判極左思潮的旗幟,對“文化大革命”錯誤作初步糾正。就在領導這場批判極左思潮的鬥爭中,周恩來對在“文化大革命”中遭受打擊,迫害的廣大老幹部給予極大的關註,千方百計為他們的“解放”和重新工作創造條件。

    1972年1月6日,長期受林彪一夥迫害的原國務院副總理、外交部長陳毅元帥不幸病逝。1月10日,陳毅追悼大會在北京八寶山革命公墓禮堂隆重舉行。由於毛澤東突然親臨追悼大會,使得這次追悼會的意義和影響遠遠超出其本身的含義。在同陳毅親屬的談話中,毛澤東連稱陳毅“是1個好人、是1個好同誌”。他還指著在座的周恩來、葉劍英等說道:“要是林彪的陰謀搞成了,是要把我們這些老人都搞掉的。”

   就在這次談話中,毛澤東也提到鄧小平,並且是把鄧和時任第九屆中央政治局委員的劉伯承並列在一起的。說鄧是人民內部矛盾。顯然,毛澤東是將鄧小平劃出了自己的“對立面”。

    對在場的周恩來來說,毛澤東對鄧小平問題的“定性”,正是他期待已久的1個信號。他深知,“黨內第二號走資派”一旦被“摘帽”,乃至被“解放”,勢必會帶動一大批“文革”中犯“錯誤”的老幹部重新出來工作。這是一件對現在,對將來的中國政局都將產生決定性影響的事關全局大事。為此,他多麽希望這些老同誌早一些得到“解放”啊!

   於是,周恩來便當場示意陳毅的子女,將毛澤東對鄧小平的“評價”傳出去,為鄧小平的早日“復出”廣造輿論。

     1972年8月3日,在江西南昌郊區被“下放”達3年之久的鄧小平,再次親筆致信毛澤東,一方面繼續批判林彪罪行,同時也向黨中央提出願為黨和人民做一點工作的要求。8月14日,毛澤東就該信批示周恩來,指出:鄧小平“在中央蘇區是挨整的,即鄧(小平)、毛(澤覃)、謝(維俊)、古(柏)4個罪人之一,是所謂毛派的頭子”;“他沒有歷史問題,即沒有投降過敵人”;“他協助劉伯承同誌打仗是得力的,有戰功”;“除此以外,進城以後,也不是一件好事都沒有做”。

  在“文化大革命”中再度起用其他黨的高級領導幹部一樣,毛澤東無疑是“解放”鄧小平最終決策者。

   據鄧小平女兒毛毛撰文回憶,正是在這個時候,“我們家的政治環境開始有了一些轉機,生活待遇也較以前逐步好轉”。隨後,中央又批準鄧小平提出關於讓其子鄧樸方回京治病的請求。

   1972年下半年,是周恩來領導的批判極左思潮鬥爭深入發展的時期。在這段時間裏,批判極左思潮繼續在落實幹部政策方面進行,並且在短時間內取得了相當的成效。

    在周恩來的努力下,“文革”中屢遭批判的朱德、陳雲、李富春、徐向前、聶榮臻、烏蘭夫、譚震林、李井泉、王稼祥、廖承誌、廖誌高、曾希聖、葉飛、蔣南翔等一批老同誌,或在一些公開場合頻頻露面,被解除長年的監護,得以住院治療。由此,帶動出中央和地方黨政軍部門的一大批高中級領導幹部先後復出,復職。

    對於解放老幹部的問題,在這一段時間裏,周恩來可以說是殫精竭慮,費盡心血。比如,在具體步驟、方法上,他就作過這樣的說明:“落實幹部政策,上頭的‘解放’了,政策就明確了;‘標桿’有了,下邊就會跟著落實。難度大的,先從容易的入手;容易的解決了,難的也就容易。”

    “從上到下”。最“上頭”為誰?此時非鄧小平莫屬。自毛澤東作出關於鄧小平同誌的“八?一四”批示後,周恩來原本打算先樹起這一最大的“標桿”,以明確政策,“解放”一大片。但在“落實”過程中,卻首先在黨內高層受阻尤其當批判極左思潮受挫、碰上否定“文化大革命”這一“難點”後,他不得不繞開“難度大的”,走“先易後難”之路;即選擇“薄弱環節”進行突破,繼而打開全局。

   從事情的內在聯系上看,周恩來領導的批判極左思潮的鬥爭和鄧小平“復出”一事是相互作用,不可分割的。如前所述,對周恩來來說,“解放”在“文革”中遭受迫害的廣大老幹部,以落實黨的幹部政策,正是他提出的批判極左思潮的重要方面之一;而鄧小平的復出,無疑將對這場鬥爭產生極為有利的巨大影響。

    對於江青一夥來說,凡是不利於“文化大革命”名聲的事情,都必然堅決反對。其中,不僅包括批判極左思潮,也必然包括解放老幹部,特別是“黨內第二號走資派”鄧小平的“復出”。
隨著批判極左思潮鬥爭的起伏,在解決鄧小平的問題上,便悄悄地集中了黨內對於“文化大革命”認識上的種種矛盾和沖突。這樣,雖然有了“最高指示”(即毛澤東的重要批示),即遲遲不見“下文”。似乎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就在毛澤東關於鄧小平問題的批示被“擱置”了四個月之後,1972年12月18日,周恩來提筆致書紀登奎,汪東興二人:

   昨晚主席面示,譚震林同誌雖有一時錯誤(現在看來,當時大鬧懷仁堂是林彪故意造成打倒一批老同誌的局勢所激成的),但還是好同誌,應該讓他回來。
   此事請你們二人商辦,他在桂林摔傷了骨頭,曾請韋國清同誌註意幫他治好。王良恩同誌了解其情況,可問他關於震林同誌一家的近情。
   鄧小平同誌一家曾要求做點工作,請你們也考慮一下,主席也曾提過幾次。

                                          周恩來
                                    一九七二.十二.十八

    在這封信中,周恩來提及毛澤東於“昨晚”(即12月17日)談及譚震林——這位1967年“大鬧懷仁堂”的主要代表人物是“好同誌”,“應該讓他回來”,即回京安排工作。同時,又著意提到鄧小平。

     從字面上看,毛澤東“昨晚”的談話中未必提及鄧的問題;而周恩來信中卻強調毛澤東過去“曾提過幾次”其中,自然包括四個月前他對鄧小平來信作的長近200字的批語。周恩來之所以舊事重提,要求“考慮”鄧小平的問題,正表明他對這件事情的不同尋常的關註,由此,產生了他極力推進鄧小平復出的這封至關重要的信件。

    終於,歷史叩開了鄧小平“第二次復出”的大門。

    1973年2月,年近七旬的鄧小平突然接到中央的通知,要他於近期返回北京。當然,這也許已是一貫沈穩而不動聲色的鄧小平早在預料之內的事情了。幾天後,鄧小平偕全家登上回京的火車,離開伴他度過了整整3年多時光的江西南昌郊外的那座“將軍樓”。

   與此同時,在北京的周恩來正式告知中央辦公廳負責人汪東興,要他安排好鄧小平同誌回京後的住所;並要汪通知在京中央政治局成員開會,專門討論中共中央關於鄧小平復職問題的《決定》稿。

    自2月下旬起至3月初,周恩來連續主持中央政治局會議,專題討論鄧小平的問題。盡管政治局裏充滿了鬥爭,然而,最終的結果是,1973年3月10日,中共中央向全黨發出了《關於恢復鄧小平同誌的黨的組織生活和國務院副總理的職務的決定》。

    在當時“左”的思想指導下,黨中央的這個《決定》並沒有為鄧小平的所謂“錯誤”進行平反;相反,《決定》還以落實對犯錯誤幹部的政策為其出發點,繼續維護“文化大革命”,表明當時對解決鄧小平問題的一種歷史的局限性。然而,根據中央這個《決定》,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打倒的“黨內第二號走資本主義道路當權派”得以復出的事實本身,就是對“文化大革命”錯誤論點和做法的一種否定。它對於進一步“解放”在“文化大革命”中遭受打擊迫害的廣大老幹部,無疑是起了示範和推動作用。

    就在中共中央發出關於鄧小平復職的《決定》的當天,周恩來正式向中央政治局請假,要求“病休”兩周,中央的日常工作交葉劍英主持。

   周恩來的這個舉動說明了什麽呢?

    自1971年“九一三”事件後,在親自領導批判極左思潮的鬥爭中,周恩來一直夜以繼日地超負荷工作,致使身本每況愈下,多次出現便血癥狀。1972年5月,醫務人員首次在周恩來體內查出癌細胞。為此,毛澤東曾以“休息,節勞,不可大意”勸戒。同時,醫務人員也一再提醒他減少工作,配合治療。但周恩來卻毫不在意,仍堅守“崗位”。直至鄧小平復職一事終成事實,心力交瘁的周恩來才正式向中央告假休息。這就再次說明,解決鄧小平問題在周恩來心中占有的特殊重要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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