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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擇天記 作者:貓膩 (連載中)

第二十八章 翻牆遇見黑袍


    小姑娘叫落衡,小名叫落落,因為從很小的時候,她說話之前總習慣性地加些字,比如她喊蒼鷹落到自己小手上時,比如她讓河裡的巨鱷趕緊搭自己到對岸去時,總是會說:“咯咯,快點啊!”

    落落今年十四歲,年紀還很小,因為某些緣故,容貌體態看著比真實年齡還要更小一些,稚態可掬。就像天真的模樣,她從出生開始便享盡榮華富貴,無憂無慮,即便遠離家鄉來到京都後也是如此。

    她在京都百草園裡已經生活了近一年時間,與外界極少接觸,難免會有些孤單。

    對此,她並不在意,因為她只關心怎麼修行——在修行方面她有些問題無法解決,即便她那位似乎無所不能的父親也解決不了,所以她才會千里迢迢來到京都。

    她隱藏身份去天道院和摘星學院聽過課,私下也請教過那些聲名赫赫的教授,她甚至與大周皇宮裡的供奉討論過相關的問題,遺憾的是那些問題依然得不到解答。

    就在她最失望的時候,一天夜裡忽然感受到夜空深處一顆星辰被點亮,她不知道那顆星在哪裡,但知道那道神識很強大、很寧靜,而且與一般人類修行出來的神識明顯有些不一樣的地方——能夠感受到這些,完全是因為她擁有一種很特殊的天賦,所以她確定自己感受到的是真的,於是她想找到那個人。

    她想把困擾自己很多年的那幾個問題放在那個人面前,希​​望能夠得到解答。

    然而二十天過去了,她依然沒能找到那個人。那些被派出去的下屬、甚至就連皇宮裡的供奉高手都在幫忙找,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這讓她更加失望。

    落落情緒有些低落,茶碗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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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一言驚風雨1


星光從夜空裡灑落,經過那道無形的屏障時,發生詭異的折射,落在這名中年魔族男子的臉上,顯得他的臉色更加蒼白,看上去就像是北方那些不化的冰雪。

落落抬起手臂,擦掉唇角的血水,看著他問道:「你們是想要擄我還是殺我?」

魔族男子平靜說道:「擄您,我無法離開京都,所以抱歉,我只能當場殺了您。」

落落盯著他髮間隱隱可見的那兩隻魔鬼角,問道:「看來,你等了我很長時間。」

魔族男子微微躬身,說道:「從殿下離開故國的那天開始,更準確地說,從殿下渡過那道滿是血腥味的河流開始,我便一直在等待,等待今天的到來。」

落落說道:「那真是已經很久了。」

「我離開家鄉已經數年時間,隨您開始這趟旅程也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在京都裡像老鼠一樣躲藏了大半年時間,生活對我來說就是在夜色裡默默地注視著您,很枯燥也很危險。」

魔族男子平靜地述說著自己這些年的生活,很淡然,實際上很殘酷,甚至可以說悲壯——在人類世界最核心的都市裡隱藏了這麼長時間,他必然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尤其是精神上。

他沉默了會兒後,轉身望向湖那面遙遠的北方,感慨說道:「我很懷念家鄉的風雪,也很懷念妻子兒女,謝謝殿下垂憐,今夜終於給了我完成這個偉大使命的機會。」

聽完這兩句話,落落心裡出現了一些悔意。

她沒有想到,魔族一直窺視著自己,居然從家鄉一直跟著自己來了京都,謀慮深遠,用心深刻到這種程度,一旦被魔族抓住機會,肯定不會出現任何意外情況。

她後悔的是,這個機會是自己給魔族提供的,如果不是為了找到那個人,她用盡心機手段擺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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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一言驚風雨2


她能看出對方的實力境界,是因為她的天賦,不代表她能戰勝對方。

按照人類的實力劃分,她現在應該是坐照初境,以她的年齡來論,這個境界已然驚世駭俗,然而在與成年強者的生死搏鬥裡,這種境界並不足以讓她活下來。

「能夠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與尊貴的殿下說這麼多話,我很滿足。」

魔族男子緩步向她走來,緩緩舉起右手,指間隱隱可以看見白色的光芒。

那是真元凝成的光團。

落落感受著那光團裡傳來的恐怖氣息,微微眯眼。

魔族男子的腳上穿著一雙破舊的靴子。

靴底踩在草坪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白天的時候,青草被剪短,斷茬裡吐露著令人愉快的味道。

青草似乎因為剪短所以變得比較有力,竟撐住了那魔族男子的靴底。

不,那只是瞬間的畫面。

事實上,魔族男子在踏出第一步時,身影便開始虛化,然後消失不見!

落落的眼睛變得更加明亮,彷彿要照亮夜色。

她知道這名魔族男子能夠在人類世界裡隱藏這麼長時間,肯定如他自己所說,功法極重隱匿,但沒有想到,對方居然能夠在戰鬥裡,如此輕而易舉地消失。

下一刻,那名魔族男子出現在她的身後!

那個恐怖的拳頭,直接轟向她的後背!

魔族男子的實力比她強很多,但即便如此,他出手便是最強硬的手段。

他將真元盡數握在拳中,盡情一擊,即便擊中,他的右手也必然會廢掉,但他不在乎,只要能夠把這個小姑娘殺死,他連生命和靈魂都可以奉獻,哪裡還在乎一隻手?

落落沒辦法擋住這只拳頭,事實上,她連對方的蹤跡都捕捉不到。

但她的鞭子能。

她右手握著的長鞭,像靈蛇一般彈起,鞭尾像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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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舊書換新天


  緊接著,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依然是四個字,四顆星辰,一個方位。

  「宿樞、檀衛。」

  落落手裡的落雨鞭,聞聲循位而去,夜色裡的雨滴與風盡數凝居一道直線,來自鐘山的劍意,凝成風雨,彷彿無視時間,準確地刺中夜空裡的那個點。

  只有漆黑的夜色,什麼都沒有,當落雨鞭刺中時,卻再次帶出一道血水,與一聲痛哼!與先前那聲痛呼裡帶著的震驚與憤怒不同,這聲痛哼裡更多的是惘然,甚至隱隱還有些恐懼!

  落落感覺著自己的真元在身體裡高速地流轉,明明沒有按照劍訣裡的要求流過那些經脈,卻依然能夠抵達握著鞭柄的手掌裡,甚至要比平時練習的時候更加磅礴。

  這讓她很不解,但更多的還是驚喜。

  接下來的時間裡,那道聲音不停響起,有時候說的是鐘山風雨劍的劍訣,告訴她應該用哪一招,有時候說的是真元的運行方法,卻明顯和劍訣裡說的不同,更多的時候說的是夜空裡的星辰。

  聽著那道聲音,落落彷彿回到很小的時候,父親在崖頂的石坪上,指著天邊的流雲教導自己戰鬥的方法,她的情緒越來越平靜,越來越冷靜,根本不作任何思考,神識隨意而行,手裡的落雨鞭呼嘯而去,如一柄鋒利至極的長劍,不停向著夜色裡刺去!

  啪啪啪啪,看似空無一物的夜色裡,響起無數聲撞擊聲,那是堅韌恐怖的落雨鞭落在人體上的聲音,隨之有數十塊碎布隨風飄舞,落到地面上,那些碎布都是黑色的。

  嗤嗤嗤嗤,狂舞的落雨鞭前半段已經被染紅,無數道鮮血從夜色裡噴灑而出,卻看不到受傷的人,彷彿有一隻無形的筆蘸著硃砂磨成的墨,正在寫著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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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天塌下來的時候,他...


    陳長生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往小姑娘身前挪了挪,盡量把她擋在身後。

    那名魔族男子麵帶悲戚,繼續說道:“因為你的出現,我無法殺死她,便只能啟用聖器,所以我也要隨著一起去死,這就是軍師大人的意志,誰都無法抗拒。”

    陳長生隱約有些不安,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

    魔族男子起身,看著陳長生感慨說道:“少年,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想你將來肯定會成為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可惜你今夜就要陪我去死了。”

    說完這句話,他舉起手裡那件鐵製的法器。隨著他的動作,一道極為恐怖的氣息從天而降。無數細微的鐵片,從夜色裡飛回。那道隔絕世界的無形屏障消失一空。

    一道如山般的黑色巨網向國教學院地面落下。

    “煙羅?”落落臉色微白,喃喃說道。

    百器榜第十九,煙羅。

    魔族聖器。

    傳聞是第一代魔君狩獵時用的獵網。

    一朝落下,天地皆困。

    無物能破。

    便是那些著名的神兵妖劍亦不能破。

    按道理來說,如此強大的魔族法器,在百器榜上的排名應該更前一些,至少不應該在落雨鞭之後。但因為製作百器榜的是人類世界的天機閣,難免有些受打壓,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煙羅曾經嚴重受損。

    據說在遙遠過去,煙羅的真實名字應該叫閻羅,卻被某位實力強大到難以想像程度的絕世強者重創,再也不復最初第一代魔君手裡的強大,所以才被改名叫做煙羅。

    如果還是完好狀態的閻羅,一旦施展開來,可以輕而易舉地將網下的人變成虛,現在受損嚴重的煙羅,亦可以隔絕天地,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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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先生,你就收了我吧


  「我知道昨夜是我行事不妥,我向大家再次道歉,但他對我真的很重要,你們攔不住我,也不要試圖攔我,當然,我保證不會離開你們的視線。」

  說完這句話,落落向屋外走去,一路自有婢女丫環遞來香巾洗臉、水盂漱口,行走間,她對那些跟在身後的族人說道:「就算要跟著,也不要跟著太近,暴露了我的來歷,把他嚇著就不好了。」

  在她身後,一名中年男人和一名美婦對視一眼,臉色微白——他們是陛下派來侍候殿下的長史與女官,此時聽著小殿下的話,明顯便是民間故事裡千金小姐與窮困潦倒的少年書生相戀的節奏,自然不安。

  「金長史,現在怎麼辦?」那美婦低聲問道。

  叫金長史的中年男人臉色鐵青,難看到了極點:「你們這些近身服侍的婦人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怎麼知道?李女史,如果出了問題,你可是要全權負責的!」

  落落在眾人相送下出了百草園側門,帶著一早令下屬準備好的事物,登上一輛看似普通的馬車,向諸人揮揮小手,便自己駕著馬車駛向百花巷的那頭,至於族裡的那些高手,早已提前暗中過去。

  小姑娘行事,真可以說是雷厲風行。

  李女史看著漸漸消失的馬車,抬袖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有些不安,卻又有些欣慰,對身旁的金長史說道:「既然小殿下開始談戀愛了,必須得盡快讓陛下和娘娘知道。」

  金長史臉上的神情更加難看,說道:「讓陛下知道殿下和一個人類相親相愛,你覺得我們還能活下去?」

  李女史說道:「別忘了,陛下娶的不也是位人類的女子?」

  金長史怒道:「娶與嫁,男與女,那是一回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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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拜師(上)


  國教學院和百草園之間,就隔著一面舊牆,牆上爬滿了青藤,牆腳滿是青苔。

  金長史和李女史踩著梯子,攀在牆頭,偷聽著遠處藏書閣裡的動靜,二人境界高深,小殿下又沒有刻意隱瞞,所以將那處發生的事情看的清清楚楚,當他們看到小殿下做出那個動作後,頓時從牆頭掉落,摔的不輕。

  遠處院牆處傳來的重物墜地聲,沒有影響到藏書閣,幽靜的建築裡,烏黑明亮的地板上彷彿豎立著一幅靜止的畫,在那幅畫裡,落落緊緊抱著陳長生的大腿,陳長生就像個雕塑般,絲毫不敢動彈。

  「你放手,你先放手。」

  陳長生很緊張,聲音都有些顫抖,雖然這小姑娘看上去不過十來歲,但畢竟是個女孩子,被嬌小的雙手緊緊抱著大腿,已是極為尷尬的事情,他哪裡敢動,只能不停喊著。

  「我一放手,先生就要跑掉了。」落落很認真地說道。

  陳長生無可奈何,趕緊承諾道:「放心,我絕對不會跑掉,你先放手,放開手了再來說話。」

  落落表現的很聽話,很相信他說的話,把雙手鬆開,然後指了指身前的地板,示意他坐下。

  陳長生想了想先前這小姑娘動作的敏捷程度,確認自己無法從對方的小手裡逃掉,在心裡默默嘆息一聲,坐了下來。

  看見他果然沒有再次試圖溜走,落落很開心。

  藏書閣裡寂靜無聲,陳長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覺得有些尷尬,但很明顯,落落不這樣覺得。

  她坐在他的面前,用手撐著下頜,很專心地看著他,帶著笑意。

  兩個人隔的極近,陳長生能夠看到她明亮的黑瞳裡自己的臉,能夠感受她發自內心的歡喜——那種極為單純的歡喜,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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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拜師(下)


  從那條小溪畔被師父拾到開始,陳長生聽的最多的那句話便是:你的命不好。尤其是在十歲那夜,他的身體溢出異香之後,這五個字便像是一道批註,始終留在他的心裡。

  如果想要改掉不好的命,只有兩種方法,一種是修行到神隱的境界,自然不在命輪之中——但神隱境只存在於傳說之中,便是連那位曾經舉世無敵的獨夫有沒有進入神隱境,都是個疑問。

  第二種方法自然就是逆天改命。傳聞中、同時師父也對他說過,大周王朝開國以來,只有三次逆天改命成功,那三個人都有不世之才,更有舉世之力,他只是個區區普通人,如何能夠做到?

  無論做不做得到,終究是必須要做的事情,所以他要參加大朝試,他必須要拿到首榜首名,如此才有機會進入嚴禁任何人進出的凌煙閣,去看看那些畫像上的人們,去看看他們留下了些什麼。

  凌煙閣裡供著太宗年間二十四位功臣的畫像,其後陸續又有別的名臣死後被繪像於此間,真正重要的還是最開始的二十四幅,那二十四幅畫像裡,可能便隱藏著大周王朝第二次逆天改命成功的證據與線索。

  陳長生從沉思中醒來,視線從皇宮裡某處收回地場間,回首望向坐在地板上的那名小姑娘。

  他很喜歡這個孩子,但他不能收對方為學生——小姑娘住在百草園,前夜被魔族暗殺,來歷必然非凡,最大的可能,便是那些被聖后娘娘發朽到外郡的皇族子孫,又被娘娘暗中接了回來,這種人物哪裡能招惹。

  而且他不想誤人子弟。

  「我要去洗漱,然後休息會兒,你先回家吧,不要跟著來了。」

  陳長生說道,刻意讓自己的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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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淫賊?廢物?


  回到國教學院的時候,陳長生渾身酒氣,醉意可掬,眯著眼睛,走路都已經有些走不穩,至於什麼青藤宴的事情,更是早已經被他拋諸腦後,再也記不起來。

  藏書館裡沒有燈光,他不在,國教學院自然如以往一般冷清。他走到湖畔,週遭寂靜無人,只有星星在清澈的水裡沉浮,對岸樹林的倒影在夜色裡並不清晰,深春的風拂面清爽。

  他站在湖畔的石塊上,抬頭看著夜空裡的星星,看了很長時間,然後望向湖水裡的星星,也望了很長時間,然後他閉著眼睛沉默地站立了很長時間,忽然對著湖水大喊了幾聲彷彿髒話般的字句。

  他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平靜沉默,有著超越年齡的早熟,像這樣的情緒渲洩極為少見,今夜趁著酒意做了做,才發現居然有些累,乾脆坐到湖畔的草坪上,向後倒下,開始發呆。

  藏書館裡一片漆黑,他沒有去那裡讀書,也沒有去星光洗髓,他只是躺在草坪上發呆,單純的發呆,沒有思考,這些年來、尤其是十歲那夜之後,他還是第一次這樣放縱自己,第一次浪費時間。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躺在草地上,雙手觸著的草葉上有微寒的露水,臉頰上也有些微濕,遠處的天邊隱隱有晨光灑落,應該是五時前後——即便是醉後想要放浪形骸,可他還是如此準時地醒來,那些嚴謹甚至有些古板的作息規律與處事方法,已經深入他的骨髓,變成了某種本能,這讓他感到很無奈。

  習慣是很強大的東西,即便洗髓也無法洗掉——陳長生回到小樓,在水桶旁用濕毛巾認真地擦洗著臉,一面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事情,餘光看到舊牆上那扇緊閉的新門,不知為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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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謝謝


    這句話很刻薄、很寒冷。

    陳長生站起身來,看著那名天道院教諭,沉默不語。落落很生氣,但看著他沒有說話,只好一同沉默——先生沒有說話,沒有指示,她以為自己這個做弟子的自然不能擅作主張。

    來人站在藏書館門口,說了兩句極為禮的話,看似頭尾,但陳長生聽到了裡面的青藤宴三字,聯想到昨夜唐三十六說的話,便明白了這件事情的緣由。

    他從來沒有想過青藤宴會與自己有關,因為他像很多人一樣忘記了國教學院也是青藤六院之一,然而很明顯,並不是整個世界都遺忘了這個事實,尤其在國教學院多了他這個新生之後。

    陳長生望向天道院教諭身旁那名穿著教袍的中年男子,發現自己認識對方,正是教樞處的辛教士,雖然已經有好些天沒有相見,但國教學院的重新修整工作,都是這位教士負責打理。

    辛教士感應到他的目光,點頭致意,只是神情顯得有些尷尬。

    他望向那名天道院教諭,勸說道:“以往國教學院沒有學生,自然不用參加,現在既然有了學生,當然要參加,朝廷和國教都已經批准,彭教諭,還是趕緊把認證程序做完就走吧。”

    天道院乃是國教這些年最重要的院校,地位極為重要,天道院教諭自然地位也極高,遠不是他這個教樞處的普通教士可以抗衡,如果是別的情況,看見教諭大人如此表現,辛教士肯定會隨之而舞,只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身前這個看似普通尋常的少年,隱隱有極強硬的背景,他又哪裡敢得罪,於是只好拼命地和著稀泥。

    “你真的確認要這種廢物參加青藤宴?”那名姓彭的天道院教諭神情陰寒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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