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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慶餘年 作者:貓膩 ( 全書完)

第六卷 殿前歡
第六十四章 夜宮裡的寂寞

廣信宮殿外的寒意絲絲絡絡地滲進來,試圖強橫地把這宮殿的名字改成嫦娥姐姐的住所,然則紅燭在側,暖香升騰,酒意烈殺,春意盎然,這種圖謀始終只是種妄想罷了。

    范閒看著長公主與婉兒的輕柔說話,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多了起來,不再如先前入宮時那般警惕與彆扭。

    長公主還是如以前那般美麗,那般誘人,即便范閒明明知道了洪竹所說的那件事情,可是在震驚之外,更多的是對太子爺的強烈不爽——至少此時看著這位慶國第一美人兒,年輕的女婿心裡硬是生不出太多反感的情緒。

    當然,這種情緒本身就是很妙的一件事情。他輕輕擱下酒杯,自嘲一笑,心裡想著。長公主何嘗不是一個可憐人兒。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位長公主殿下,是皇太后最疼愛的幼女,皇帝這十年間倚為臂膀的厲害人物,尤其對於范閒來說。這位宮裝麗人柔美地外表下隱藏的更是如毒蛇般的信子,殺人不見血的液體……

    十二歲時,范閒便迎來了長公主地第一拔暗殺。等入京之後,雙方間更是交織於陰謀與血火之中,無法自拔。只是這幾年裡,范閒的勢力逐漸擴展,長公主的實力卻日見衰弱,此消彼懲,長公主早已承認了自己的女婿是自己真正值得重視的敵手,然而……

    范閒在慶國最直接的兩位衝突者。太子殿下與二皇子,其實都不過是長公主拋出來的弈子,范閒清醒地知道。自己重生至此時,整個天下真正的敵人,便是面前這位宮裝麗人。

    長公主是范閒一系最強大的對手,所以這幾年裡,監察院也將所有的情報中心。都集中在信陽和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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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殿前歡
第六十五章 噢,眼淚

    慶國皇室對太監們的管理一向極嚴,諸多規矩之中,有一條死令便是絕對不允許太監們在宮外購宅居住,這一方面是保證宮城內貴人們的隱私安全,方便禁軍侍衛們的控制,另一方面也是防止有條件購宅居住的大太監們與朝中的大臣們勾結起來。

    然而那些有身份的大太監們,手上總是不會缺少銀子,既然不能在外購府買院,便只好在如今居住的地方下功夫。于是乎,在浣衣坊這一片看似貧民區的所在,依然能找到十幾座十分顯眼的豪宅。5,大太監們的獨門小院,平靜地傲立于熱鬧紛雜的浣衣坊中。

    夜已經深了,洪竹安排妥當了東宮那里的事情,分別向皇後和太子殿下跪辭,便領著幾個親信的小太監便往浣衣坊走。

    出了內宮沒多遠,那些心腹小太監不知道從哪里抬出來一抬竹轎,請他坐了上去。

    在內宮里,洪竹沒有擺譜的膽子,可出了內宮,這種該享受的事情他也不會拒絕。只是今夜坐在搖搖晃晃的竹轎上,他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那些有些刺眼的小紅疙瘩在冰冷的寒風里瑟瑟縮縮,他的心情也有些黯淡。

    他強行掩去眼中的那絲惶恐與不安,和身邊的小太監們說了幾句,又罵了幾聲,讓他們一定得把東宮里那兩位侍候好,心中的恐懼因為罵聲而消除了一些,這才讓他稍微覺得有些自在。

    入了自家的那個小院,他咕噥了幾句什麼,便進了屋,坐在了炕旁的圈椅上,這把圈椅的樣式和洪老太監在含光殿外曬太陽的圈椅一模一樣,是他專門請人做的。

    每每有來院中辦事的太監,看見這個圈椅,都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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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殿前歡
第六十六章 稻草的根在哪兒?

  這是范閒入京三年來,第一次完全獨自一人謀劃一件事情,沒有老頭子們的幫忙,沒有言冰雲的謀劃,但他依然可以運用監察院的龐大情報系統和積年累月保存下來的巨大宗卷資源,開始從皇宮外面,往皇宮裡面伸去陰謀的觸角。

  壓力很大,但他必須學會承受這種壓力,在籌備此事的過程當中,他不是沒有考慮過和父親還有陳萍萍說出實情,只是這兩位長輩的心思實在難以琢磨,誰也不知道他們對陛下的忠誠到了哪種程度,更不清楚這樣一個肯定會讓皇族大亂的陰謀,會不會被兩位長輩因為某種原因強行壓制下來。

  所以他選擇了一個人在黑夜裡前行。

  監察院的情報源源不斷地送到了他的書房中,為了防止引起有心人的側目,范閒用的名義很巧妙,所小心觸碰的,也只是外圍消息,然後轉了幾道手,送往城中那個偏僻安靜的小院中。

  他不敢在書房裡沉默太久,從而露出些許痕跡,還是如往常一樣孝順著父親,在圓中逍遙著,中途還去任少安府上做了一次客,只是今年辛其物並沒有如往年那般邀請他。

  范閒心裡明白,辛其物畢竟是太子近人,在這種當口兒,在太子漸漸從沉默中醒來,用自己良好的表現表演瞞過宮裡所有人的當口兒,辛其物肯定受到了東宮的示意,不再試圖拉攏自己,只是這種轉變也不顯得突然。辛其物尋了個不錯的借口,並且還親自上府送上了一份厚禮。

  數日之後,范閒終於將這件事情的頭尾想的比較清楚,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計劃後,站在事後調查者的立場上,用慎的目光審視著腦中的那些線索,確認皇族由上至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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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殿前歡
第六十七章 萬物有法

    費介沈默地看著輪椅上的老頭兒,他知道陳院長對自己的身體有足夠清醒的認識,以致於他想安慰些什麽話,也說不出口來。

    監察院是當年慶國新生事物中最黑暗的一部分,真正能夠瞭解大部分歷史,查知陳萍萍心意的,在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了這位用毒的大宗師一人。

    “年中。”陳萍萍加重語氣,著重說了一下時間,“你離開京都後就不要回來了,我知道你這輩子全天下都去過,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坐海船去那些洋人的地方,去看看他們的藥物是怎麽做出來的。既然你有這個願望……還是早些去吧。”

    費介暫時沒有說話,他心裏清楚,以自己曾經在軍中發揮過的作用,宮裏那件事情根本不可能影響到自己,而院長大人會催促自己離開慶國,坐上海船,是想在事情大爆發之前,讓自己去完成人生的理想,讓自己脫離那件事情。

    他雖然老了,可依然是有理想的。

    “本來早就應該去了。”費介笑著說道:“只是收了個學生,總是有些記挂。”

    “去吧。”陳萍萍很誠懇地說道:“人生一世,喜歡做什麽就要去做,不然等到老了,跛了,便是想走也走不動了。我雖不信神廟所言報應,但你這一生,手下不知殺死了多少人,總會惹人注意……三個用毒的老傢夥,肖恩已經死了,聽說東夷城裏那位也忽然得了怪病,就剩下你一個,你可得活下去。”

    費介沈默半晌後問道:“聽你的,年中我就去東夷城出海。”

    陳萍萍看了他一眼,有些疲憊地笑了笑:“爲什麽不肯從泉州走?”

    “一是那個地方有以前的味道,我不喜歡回憶過往。”費介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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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殿前歡
第六十八章 不速則達

範閑當然沒有辦法扮成不愛衛生的百姓在宗親府前一守十八天,他只是與王啓年來證實隱著的那條線確實如他們所算,他們並沒有順著這條線往下查的想法。

    而且他心裏清楚,今天是初七,二十與洪竹確認,自己二月初便要離開京都再赴江南……中間的時間實在是太少,根本沒有辦法真的抓住什麽規律,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王啓年那一手神鬼莫測的跟蹤功夫。

    確認了目標之後,二人離開了宗親府門口,回到那片老城的院子後門。範閑雖然極有興趣去看看王啓年的日常生活,但這段日子實在有些緊張,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去享受人生,揮揮手便上了馬車。

    他的一應裝備都留在這黑色的馬車上,脫下外面的衣服,檢查完袖弩與藥包,這才取出一個梳妝盒子,仔仔細細地往臉上塗抹著,又用監察院的特質膠水,將自己的眉角往下粘了粘。

    頓時他的眼距與眉象頓時變了,又在頜下加了個不起眼的小痣,翩翩佳公子頓時變成了不怎麽起眼的路人。

    馬車停在了西城荷池坊的外面,而範閑的人卻早已下了馬車,彙入了西城複雜的人群之中。

    京都西城的面積並不大,相較其他諸城而言,不夠富庶,不夠清靜,不夠貴氣,尤其是荷池坊這一帶是一整片貧民區,此地居住的人們一天到晚考慮的首要是活下去地問題。家裏庫房裏有糧食,人們才會考慮禮節道德之類的東西。所以坊中的人們並不因爲荷池坊的名字,就會多幾分濁世而立的氣節,反而是龍蛇混雜,什麽不能見光的買賣都有。

    路人範閑用衣後的雨帽遮著天下的小雪花,滿臉陰沈地踩在街巷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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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殿前歡
第六十九章 破冰如玉

    京都的雪止了又下,不似北齊上京城雪勢的灑脫乾脆,又不似澹州那般絕無雨雪煩心,偏如江南的春雨一樣纏綿地令人煩惱,范閒有些惱火地伸手拂去發上的雪粒,看著王府門口的大皇子說道:「吃個飯,何至於這般緊張?」

    其實大皇子沒有說錯,如果帖上的落款沒有北齊大公主的名頭,范閒甭說會不會提前溜,便是來不來也是不一定的事情。

    范閒有些痛苦地想著:你們皇族兄弟聚會,把我這個歸宗的范家子弟喊來幹嘛?他是真不想來,一是不願意在局勢不明的情況下看見二皇子兩口子,二來自己正想著那些陰險事兒,如果太子這個被自己陰的對象繼續溫和地與自己交談,自己該怎麼辦?

    沒有他說話的份兒,他的妻子已經眉開眼笑地站在了大皇子的面前,嘻嘻笑著說了幾句,然後二人並肩往親王府裡走去。

    范閒看著這幕兄妹情深的景象,心想這哥哥可不是堂哥哥,心中酸意微作,哪裡還有不進府的可能?

    和親王府,范閒來過的次數並不多,一跟進府自然有人伺侯著坐下,范閒往四周看了看,沒有瞧見旁的人,便把心放了下來。

    那邊廂婉兒正在久未見面的大皇兄熱乎乎地說著什麼事情,范閒一個人坐在廳內無聊,也懶得去插話,半閉著眼睛養神,只是身旁的話語總在往他的耳朵裡鑽,一時是婉兒在調笑大皇子婚後的模樣。一時是大皇子在問婉兒在江南過地可還習慣,范閒有沒有欺負他,江南的景色如何?杭州會究竟是個什麼衙門?

    等婉兒向大皇子解釋清楚,杭州會和衙門沒有什麼關聯後。范閒已經忍不住打起呵欠來,心裡覺著無聊,想這一對兄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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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殿前歡
第七十章 皇族中的另類

    “陪我走走。”範閑一伸右臂,做了個請的姿式。

    葉靈兒怔怔看著他的臉,旋即笑了起來,回頭望了一眼那院角的房間,戲弄笑道:“怎麽這時又不急了?”

    範閑哈哈大笑:“只是尿遁而已。”

    葉靈兒向前幾步,與他並肩走著,偏著腦袋,用那雙汪汪的眼睛看著他,好奇問道:“師傅,花廳裏的談話就這麽讓你不自在?”

    又聽到了師傅二字,範閒心頭無來由地一暖,怔了怔後,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意,應道:“你也知道我,不是很習慣那種場合。”

    “在江南過的怎麽樣呢?”葉靈兒縮著肩頭,跟在他的身旁,說道:“知道師傅回來的路上出了事,本來應該去看您,可是……”

    不是欲言又止,是很無奈地住了嘴。整個慶國都在猜測山谷狙殺的真相,想殺死範閑的真凶是誰,而很多人曾經將懷疑的目光投注到二皇子的身上。葉靈兒知道范閑遇刺之後,當然難免震驚與擔心,甚至曾經私下詢問過自己的夫君,雖然得到了二皇子的保證——山谷的事與他無關——可是以如今的局勢,以葉靈兒王妃的身份,確實不大方便去範府探望。

    範閑笑了笑,很自然地拍了拍她肩膀,說道:“我這人皮實,哪這麽容易出事?”

    伸出去的手忽然僵住了,範閑將手收了回來,自嘲笑了一下,對方如今可是嫁爲王妃,自己說話做事都要有個分寸才是。

    二人一邊閒聊著別後情形,一邊沿著王府冬林的道路往湖邊行去,範閑輕聲說道:“婉兒也有些日子沒見你了,前些天一直在念道。”

    林婉兒與葉靈兒在嫁人之間,是閨閣間最好的朋友,只是如今分別嫁給了慶國年輕一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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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殿前歡 
第七十一章 生命不能承受之……香

“陛下喜歡看人種花草,喜歡看風景。”

  “噢?那豈不是和叔王的愛好很像?”

     “他很懶的,只是看看罷了,哪裡有人敢讓他親自動手?”

     “聽說……那位海棠姑娘喜歡親近田圓?”

    一陣冷場。

     “陛下啊……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哩。”

     “陛下……其實經常做很多有趣的事情……只是自幼他就被母后提著耳朵學習治國之道,我們這些人也很少能看見他。”

    花廳內,大王妃帶著淡淡笑意的話語不時響起,範閒站在門外安靜聽著,知道這女子說的並不虛假。北齊皇室在十幾年前也曾經出現過一次動亂,不知牽扯進多少王公貴族,包括如今躲在言府上的那位沈大小姐的親生父親沈重,當年也是因為這件事情而出人頭地。聲,北齊太后只有當今北齊皇帝這一個兒子,其餘的幾位公主都是由北齊先帝其餘的妃子所生。嫁到南慶來的這位大公主,雖然頗受北齊太后皇帝母子二人尊重,但畢竟不是親生,中間總隔著些許,而且經歷了當年抱子求生的悲慘經歷後。北齊太后對於別的宗室子女當然會警惕有加。

    南慶的這些人,對於北齊小皇帝都有幾分好奇,此時詢問不止,只是王妃卻說不出什麼細節。空泛地說著有意思和有趣。

    葉靈兒看見他在門外偷聽,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範閒笑了笑,推門而入。

    正皺著眉頭犯難地大王妃看見他二人進來了,舒了一口氣,說道:“你們還是別問我了,我對咱家那位陛下真是猜摸不透,平日里在宮中也懶得見上一回,小時候太后把他看管的極嚴,大了又忙於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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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殿前歡
第七十二章 我知道你去年夏天幹了什麽

    高達確認了四周沒有出現敵人,有些訥悶地將長刀送還鞘內,刀面與鞘口的摩擦發出一聲乾澀的啞響。

    旁邊穿著黑色蓮衣的六處劍客與不遠處僞裝成路人的密探們,幾乎在同時間內回報,並無異樣。范閑的下屬們用一種怪異的目光注視著他,不知道剛才那一刹那裏,馬車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藤子京將他面前的木礫車輪都清理出來,小心翼翼地準備去扶他。

    范閑搖搖頭,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有什麽問題。然後他才發現自己下意識裏的惱怒,給這條安靜的長街帶來了如此多地垃圾,也給自己的下屬們帶去了如此多的困擾。

    高達背著那柄長刀走到他的身邊。小聲問道:“大人,發生什麽事了?”

    “沒事。”范閑苦笑了一聲,擡步往前走去。

    監察院的辦事效率極高,沒有過多長時間,又是一輛全新的黑色馬車從街角駛了過來,停到了衆人的面前。藤子京揉了揉被嚇的發軟的雙腿,便準備接過繮繩,范閑斥道:“嚇成這樣了,回去休息去。”

    藤子京笑著應了聲,把繮繩交給了沐風兒。

    不用吩咐。自然有人開始清理街上的事情,以免驚擾到京都地百姓。馬車又開動了起來。范閑坐在馬車上若有所思,始終沒有說一句話。沐風兒駕著馬車在安靜的街道上走著。越走心裏越急,忍不住回頭隔著棉簾說道:“大人,宮裏催地緊。”

    有旨意讓范閑入宮議事,范閑卻坐著馬車逛街。先前去和親王府傳旨的便是沐風兒,他知道小范大人就算再如何驕妄,宮裏那位陛下只怕也捨不得責備他,可自己怎麽辦?於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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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殿前歡
第七十三章 太監也可以改變天下

    那將領身上並未穿著甲衣,他的身後也沒有負著那把長弓,但饒是如此,范閒依然微微低下了頭,瞇起了雙眼,才足以抵抗住對方身上所傳遞出來的濃濃箭意。

    箭是用來殺人的,箭意卻不是殺意,只是一種似乎要將人的外衣全部撕碎,露出內裡怯懦蒼白肌膚的氣勢。

    以范閒強大的心神控制和實力,依然被這氣勢壓了一頭,自然說明這名將領的修為實實在在比他要高出一個層次。

    ……

    ……

    征北大都督燕小乙,九品上的絕對強者,世上最有可能挑戰大宗師的那個人。

    「大都督好。」

    范閒堆起笑容,和緩地對燕小乙行了一禮。

    燕小乙就站在長廊之下,雙眼裡幽深的目光就像泉水一樣沖洗著范閒的臉龐,他聽到范閒的話後並沒有什麼反應,聲音微嘶說道:「本將不日便要歸北,一想到花燈高懸日宮中武議時,不能與提司大人切磋一番。實在很是失望。」

    所謂武議,便是由朝廷舉辦的拳擊比賽而已。這便是范閒的認識,而且他也清楚,在這樣一個以戰功。以武力為榮的國度,燕小乙如果真地發了瘋,一點不顧皇帝老子的臉面,在殿上當面挑戰自己……

    燕小乙會發瘋嗎?范閒當然清楚長公主這一系的人都有些瘋勁兒,尤其是對方獨脈的兒子燕慎獨被自己指使那位可愛地十三郎捅死後。

    自己能打贏燕小乙嗎?范閒捫心自問,又不可能在殿上灑毒霧,更不能用弩箭,正面的武道交鋒,自己距離九品上的顛峰強者還是有一段距離。雖然燕小乙在殿上並不可能用他身負盛名的長弓,可是他不會愚蠢到認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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