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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春秋我為王 作者:七月新番(連載中)

第三百八十七章 齊人兵鋒,不在西魯!


    吳國使節團的到來讓晉人驚喜不已。

    這位棄在海濱的本家小兄弟對於晉國有非同一般的意義,從巫臣出使吳國開始,兩家便重新建立了聯繫。晉國盟邦雖多,動輒十多個一起來出來撐場面,但到了關鍵時刻多半是騎牆看戲黨,或者是魯國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豬隊友。唯獨南方的吳國最能打,將楚人一路狠抽,順利實現了巫臣設計的謀劃,最終拖垮了楚國。

    可晉國也不行了。

    這七八十年的時間裡,多半是晉國巴巴派人去找吳人聯絡,吳人卻很冷淡,幾次會盟都不到,讓晉侯覺得丟了臉面,卻也不能任意責難,生怕吳人下回真不來了。除了公子季札那次外,鮮有如此龐大的,多達百人的使節團北上中原。

    晉已失霸,國際號召力一日不如一日,現在只有魯國還固守著盟友的本分,此時若能再拉攏下吳國,應對齊國挑戰時也會多幾分助力。

    晉侯對此十分重視,而吳國人則直說希望中軍佐趙鞅加以接待。

    每一次接待外國使節的權力,都是六卿爭奪的焦點,因為這是結交外援,建議貿易和索賄的絕佳機會。范氏和趙氏不就因為爭宋而交惡麼?但一直以來,鮮有外國使節主動點名的,也只有吳人有這資格和膽氣。】℉】℉,x.

    這讓晉人詫異不已,一打聽才得知,上月在陶丘時,趙氏子無恤短短幾日內便和吳國行人屈無忌成了「莫逆之交」,甚至影響到了他,乃至於吳國對晉國六卿的好惡。

    「又是趙無恤……」讓晉國年輕一輩汗顏的是。無恤雖然被驅逐出國,在眾人視線裡露面的頻率卻比他們要高得多。也就行冠禮後越來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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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攻其無備,出其不意


    將治所從甄邑轉到廩丘後,趙無恤的日子不必像從前那樣艱苦,齊國大夫烏氏的府邸已經被他佔有。 網這裡依然是前朝後寢,後宅住舍自有亭台小榭,宅中臨牆種有幾棵槐樹,樹冠高出牆上,枝葉濃密,雖然入秋卻未凋零,遠遠地即能望見。

    府外守衛森嚴,府內則靜寂悄然,耳聞著綿綿的秋雨聲,無恤只覺舒緩愜意。他很久沒有過這樣輕鬆的時刻了,在將伯羋和邢敖也接進來後,隱隱有了點家的樣子。

    成鄉縣寺後的那個小家……

    看不見的地方,比如無恤的內室,徒然由亂入治,前一日兩人共寢的榻總會被打理得整整齊齊,怡然多了幾分情趣。那些看得見的地方,後院種上了菜圃,秋葵長勢喜人,庖廚也漸漸熱鬧了些,每日早晚兩次香氣撲鼻。

    隸妾豎人們都暗暗說,自從有了位晉國來的「主婦」後,這小司寇府頓時變了個樣。

    不過這些言辭卻被偶然聽到的伯羋板著臉訓斥了一番。

    「噤聲!再過一年半載,宋國樂氏的淑女便要來了,她才是真正的司寇少君,誰再胡言,當心撕了嘴!」

    這些小事自然不會入無恤的耳,他公務之餘,偶爾無事時陪陪妾室,與小舅子邢敖下下象棋,從來到這四戰之地後,繃得橡根弓弦的神經總算放鬆了一些,辦事效率高了不少。

    西魯大夫們的廩丘之會獲得了巨大成功,除了須句城傲然,對無恤的傳書不理不睬外,其餘大夫為了自保,紛紛加入了這場「聯防」中。這舉動也得到了魯侯的追加承認,從此以後,無恤便是魯國西鄙公認的大夫盟主,各邑的軍務唯他是從。

    無恤在盟友和屬吏們面前表現得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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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回歸的希望


    夷儀位於黃河以東,和齊國高唐臨近。這地名,可能和土著的東夷人有關,但到了春秋中期時,此處卻成了邢國的都城。

    周惠王十八年(公元前659年),赤狄攻邢(晉國邢邑),邢國崩潰,被齊桓公所救後遷都於夷儀,齊、宋、曹等國為之築城。

    周襄王十八年(公元前635年),衛國滅邢,夷儀入衛,在晉楚爭霸的過程中,作為對衛國從楚的懲罰,這裡又成了晉國的城邑,中行氏的封地。此處也是晉軍東進攻齊的橋頭堡,鞌之戰,平陰之戰,齊人的每一次恥辱都由此而始。

    但這一次,齊侯打算讓恥辱從此告終,那堆不時入夢的雞骨頭亦然!

    腰間長劍脫鞘而出,齊侯左手斧鉞,右手輕呂,虎賁東郭書、犁彌、敝無敞等人在他身後張開戈矛旌旗扈從之,一如當年在牧野之戰以雁行陣致殷師的太公望!

    四萬雙眼睛注視著他,這一刻,杵臼彷彿感到齊太公、僖公、桓公曆代祖先靈魂附身。

    皮製的甲冑彷彿讓齊侯恢復了年輕幹練,他在風中鬚髮飄揚,斧鉞輕呂高舉:「嗟!我友邦冢君,御事:五鄉元帥、鄉良人、連長、裡有司、軌長,及私屬夷人、萊人。稱爾戈,比爾干,立爾矛,孤其誓!」

    「晉,吾三世之大敵也,鞌之戰,頃公易裝,國母險些為質,田畝幾乎東向;平陰之戰,靈公之車繞華不注三圈,臨淄四門被燒……二三子亦見先君之事矣,皆齊之恥也。今小子杵臼不才,欲雪恥於此,為上天討伐桀晉!」

    他接下來例數了晉國為霸不仁,肆意吞併同姓國如虞、虢的罪行,勾結伊洛之戎凌暴天子,以及六卿勒索諸夏,讓列國苦不堪言的殘暴行為。他立誓要將這一黑暗勢力打倒在地。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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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何去何從  


    一刻後,軍議結束,人走屋空。

    張孟談俯身一邊小心地捲著地圖,一邊說道:「司寇最後還是婉拒了子有的建議。」

    無恤坐在席上沉吟了片刻,想起冉求的提議,想起方才那陣沉寂,搖著頭說了這麼一句話。

    「子有知兵,且眼光獨到,可惜他的性子正而不詭……」

    冉求是趙無恤發現的將才,也是個可以託付重任的惇惇治吏,可惜人哪有十全十美,他的情商以及對局勢的觀察比張孟談、闞止差了不少。

    無恤輕笑:「也罷,不詭便不詭,寸有所長尺有所短,子有性情如此,難怪喜歡堂堂正正之師列陣而戰,戰勢上雖然有創新,但都在陣法和兵種上,卻不太用奇謀詭計。」

    縱然如此,往日治兵軍演時,羊舌戎、穆夏、田賁、虞喜、伍井等人卻無一能敵。唯獨虎會依靠作戰經驗老道,能勝之一籌,等這仗打完後,有過歷練的冉求大概就是無恤手下除虎會外,第二個能獨當一面的軍吏了。

    ……

    冉求退下後有些莫名其妙,雖然方才話剛脫口而出就知道自己說錯了,卻不太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歸晉,這是趙無恤在朝見魯國君臣時常掛在口邊的事情,也是鞭策手下晉人們篳路藍縷的動力,可事到臨頭有了機會,卻為何以「不可輕舉妄動」為由擱置了呢?

    他思索再三,模模糊糊意識到一些東西,但又無法確定。這冉求輾轉難眠,便摸著黑起,讓人備好禮物,等到第二日宵禁剛結束,便帶著隨從抱著一隻士見禮用的野稚趕到闞止的居所外靜靜等待。

    在趙無恤手下做事的屬吏都過得挺滋潤,俸祿粟米足夠養活自己和家人、私屬,若是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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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趙鞅出征


    闞止分析的不錯,但卻也有沒能看到,或者說並未給冉求說透的地方。

    趙無恤不是不想回晉國,而是時機未到,他現在就像張孟談手裡的那枚黑色小卒,在車馬相帥的夾縫裡毫不起眼。在晉國內,他身上套著無數層束縛,晉侯的,諸卿的,甚至是來自趙鞅的,他只能按照限定的規矩,默默的向前拱。但出了晉國,便如同過了河界,能在棋盤上橫行無忌,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回晉國不是最終目的,若是讓他放棄一切手上的權勢,回去繼續做一個仰仗趙鞅滿意才能獲得世子之位的小庶子,那還不如殺了他!

    「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

    來到魯國後,趙無恤嘗到了權力的滋味,六萬人口,勝兵四千。讓自己和趙氏變強才是最終目的,在魯國能得到的東西,遠遠不止眼前這些。

    西魯各個邑已經完成了佈防,郿邑憑藉湖澤為防線,派人稍微盯著便可,齊人既然主力去了夷儀,盡全力還恐怕不能攻陷,短時間內,東阿大夫和平陰大夫手裡那幾千人,恐怕沒有兩面開戰的心思,即便有,也僅是持重而不太可能冒險。

    秦邑那邊,趙無恤指派了羊舌戎和高魚大夫帶了兩千邑卒過去支援,加上從范邑運來的充足糧食,齊人少了一萬,別想輕易破邑而過。

    大野澤邊上,無恤打算讓虎會管理鄆城防務,千餘亭卒配合中都、闞邑,以防守的姿態應對盜跖可能發起的突襲。

    至此,趙無恤手頭還剩下一千武卒,一千邑兵的機動部隊,駐紮到了甄城,可以北援秦邑,也可以隨時渡過濮水攻略衛國!

    夷儀被圍的消息也傳到晉國去了吧。中行氏現在大概已經急得跳腳。無恤覺得,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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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忍     


    綿上鹿苑,季嬴夢見母親依然安在,父親保護一切,她依然是一個小女孩,在草地上活蹦亂跳。 網阿弟尚未及冠,瘦得像把劍,在她在草地上打盹時握著馬鞭守在她邊上,暗夜之中輕淺地微笑。

    夢多麼甜蜜,甜蜜的事總是不會久長,黎明無情地到來,陽光如同匕首穿刺而下,她渾身痠痛地醒來,孤獨而疲憊。

    她因從成鄉到下宮,再到綿上的旅途而疲憊,因阿弟和父親陸續離開後,她必須承擔的責任而疲憊。

    近來晉國風聲鶴唳,太行以東又要打仗了,而季嬴匆匆到此,只是為了遠遠眺望,給父親趙鞅送行。

    豔陽下,本來空曠的綿上獵場變得擁擠不已,人馬嘶鳴聲不絕於耳,趙氏家臣和私屬們紮營的帳篷好似葛麻做成的蘑菇,遍佈四野。在馬車的帷幕裡,她看見那些新投靠趙氏的門客,一個個都高昂著頭,就指望著這次出兵能立下功勛,能被提升在聚賢館中的等級,或者順利轉為屬吏和軍職。

    她還看到拿戈的兵、帶劍的吏、戴胄穿甲的虎賁站在路邊,他們剛結束了一場以狩獵為名的演練,無數矛尖閃著紅光,彷彿正在泣血。

    還有前來旁觀趙氏軍威的吳國使節團,那些斷髮紋身的異邦人不屑地看著趙兵們列陣,其中幾人頗有想上前較量一番的心思,看到季嬴走在車外的侍女隸妾們。還會故意發出一陣狼嚎般的喊叫。季嬴顰眉不已,因為母親的言傳身教,她對這些吳人一向是敵視而無好感的。

    仔細觀察的話。他們隊伍裡夾雜著驅趕輜車的商賈工匠,還有喂養牲畜的虞牧,其中一些人的面孔季嬴熟悉無比。是趙氏下宮的黑衣衛士,連司士鄭龍也在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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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大盜的綱領
   

    大野澤南北寬三百里,東西寬一百里,從衛國巨野向北一直延伸到魯國須句方止。北半部分流眾多,夏秋有水,春冬變為泥沼,南部則常年波光粼粼。

    魯、衛、宋、曹的野人和逃亡民眾便在此嘯聚山林,以盜跖為「將軍」,有口數近四萬,分別在湖邊和湖中的數百個大小島嶼上求活。

    禹貢曾言:大野既瀦,東原厎平,湖中最大的一座島嶼就叫東原島上,其上方圓幾里都是絕徑林巒。島上的群盜是盜跖嫡系,在他的組織下隱隱有了建制和分工,砍伐滿山的苦竹做矛與弓箭,采鵝卵石和大木築營紮寨,位於最高處的堅固大寨,自然就是「將軍府邸」了。

    大寨的堂上,一位紮著扁髻,穿著乾淨葛麻衣物的老者正捧著兩塊簡牘。向坐於豹皮榻上的盜跖匯報著什麼。

    「將軍,島上的倉稟裡已經能跑碩鼠了,雖說秋天正是魚蟹蝦蛤最肥美的時候,可就算把所有船都派去打魚,也不夠四萬張嘴吃。島上有零星的鹿群,還有野菜蒼耳,只靠這些,今年冬天起碼要餓死幾千人。」

    管理島上倉稟和食物的手下正在朝柳下跖抱怨和個不停,此人原先是魯國大夫郈氏家的倉吏,郈氏被季氏所滅門後跑到了這兒。他先後投過五位盜首,最後在獻出了上一位主人的府庫後,成了盜跖的親信。

    就在趙無恤拿盜跖有點難辦的同時,盜跖也過的不舒心。相比過去數年間在大野澤周邊的橫行無忌,以及去歲十月之交的雄心壯志,如今他卻有些灰心喪氣。

    盜跖控制大野澤後,將各個島嶼上互不統屬的人組織起來,因為湖中島嶼上沒多少耕地,所以經濟基礎是女子負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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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圈套     


   柳下跖覺得,自己又到賭一把的時候了,一如他當年孤身逃出魯城的那。這次乾脆就一不做二不休,配合著齊晉魯衛混戰的時機,佔幾座城自立算了!

    「到時侯我為將軍、邑主,將伐貪婪之邑,誅無道之君,均貧富,等貴賤,耕者有其地,而無賦稅之虞!」

    盜跖話音剛末,整個漁港數千人一下子沉默了,腦子裡在努力消化這驚人的信息,從古至今,有無數支「盜」遍佈九州,但多半驟興驟滅,卻從來沒人提出過類似的綱領。

    「柳下跖!」忽然有人跳了出來,指著他叫罵。是一位地位僅次於盜跖的「師帥」,他佔據了湖北面的一座大島,上面有人口數千。

    「你的理智全在去年那場大敗裡丟光了?連湖岸都保不住,憑什麼去奪取城邑?到那時,恐怕會引來諸侯圍攻,死無葬生之地!」

    連續的失敗和困境讓盜跖在群盜中的威望一跌再跌,這也是他不能再坐待的緣故,必須有一場勝利來鞏固他在大野澤說一不二的地位。

    柳下跖反唇相譏:「難不成師帥的島上還有埋人的土地?夠埋你,可夠埋在場的千餘部屬?師帥,你與我一樣身經百戰,可在場眾人除了我,還有誰曾踏入過魯城公宮,還有誰更懂諸侯形勢。我曾是卿大夫們的座上賓客,知道他們有多貪婪懦弱,我也曾潛藏民間,知道庶民的苦楚,只需登岸後振臂一呼,活不下去的野人們會首先響應,斬木為兵,揭竿為旗,然後是隸臣、國人……」

    那師帥啞然,聲音頓時軟了下來:「那吾等要攻打何處?」

    「首攻鄆城。」

    「什麼!」那師帥大驚,「為何要去鄆城,吾等在水中尚能一戰。上了岸,哪裡是趙兵的對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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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武卒的弱點

  
    「盜匪有許多種,就像鳥也有許多種一樣。麻雀和鴛鴦都長著翅膀,但它們並不相同。」

    午後時分,趙無恤著黑衣黑甲,催動著趙鞅遣人從晉國送來的代馬,踱步到了那片躺著零星屍體,鮮血滲入泥漿的水灘邊,望著遠處如鳥集雲散的盜跖之徒,說了這麼一句話。

    後世的戲曲喜歡歌頌好人為朝廷陷害,被迫落草為寇,但就趙無恤這幾年來親眼所見,大多數盜寇更喜歡欺凌弱小,而不是替天行道的梁山好漢。

    當然,他們中只有很少一部分生來就是壞人,為貪慾驅使,心懷惡意,蔑視父兄宗族,只關心擄掠。

    與他們相比,所謂的流民更值得同情,儘管他們落草後也一樣危險和桀驁不馴。

    流民們曾是淳樸的平民,臉朝黃土背朝天,從沒離開自己的居所裡閭哪怕十里地。直到某一天,邑裡穿著華服錦衣的稅吏來了,板著臉,按照簡牘上的記述索稅,民眾們這才第一次知道自己原來是某位士大夫領地財產的一部分。

    於是他們收割的糧食被收走泰半,還被迫幫大夫圍獵野獸,正所謂「一之日於貉,取彼狐狸,為公子裘」。此外還得去城邑做勞役,稅率從十一漸漸升到了二分之一、三分之二,勞役從一年一月升到了無月不征,碰上苛刻的,甚至圈山佔地,不讓你進山林水澤漁獵。

    直到被壓榨得無法忍受時,庶民們逃了,逃進了士大夫們無法追捕的山林和大澤中,想要去別處尋找一片屬於自己的樂土。

    樂土樂土,無此碩鼠!

    他們在荊棘從裡穿行,冒著生命危險與野獸搏鬥,受的傷剛癒合一半,就又負上新傷。從來吃不飽,鞋履在無休止的跋涉中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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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鴛鴦陣!


    在過去幾年間,柳下跖在大湖邊橫行無忌,難逢敵手,也自詡為「天下善用兵者」,直到遭遇趙無恤的武卒後,他手下的群盜才真正嘗到了戰爭的滋味。

    那些邁著整齊步伐,像山一樣壓過來的線列步卒,長長的矛能將他們貫體而過,把身體藏在大盾後的戴胄甲士,則會瞄準群盜滿是破綻的陣列猛地衝撞過來,將你掀翻在地,大吼一聲後鋒利的短劍刺入心臟。那些詭異的弩機,齊齊飛射而出的弩矢則可以輕易將群盜的單薄衣褐刺穿,深深釘在骨肉間。

    還有背著大弓,全身罩著皮甲狄絝,看不到臉的騎士,持矛衝鋒時大地的轟鳴充斥整個世界……

    對一般的盜寇來說,嘗過以上一點點滋味便足以令其崩潰,一如上次在闞邑之外的追逐戰。但這次不同,雖然陷入了伏擊,在盜跖的呼喊下,更多的人咬牙繼續堅持。他們列好陣形,拿起竹矛、鐮刀和開鋒的農具堅守陣地,且戰且退,在柳下跖的帶領下殺出了一條血路。

    匆匆跑了幾里地後,顧不上清點傷亡了,留下斷後的那五六百人不用想全部報銷,路上還丟下了三四百,這拚死抵擋卻只給武卒造成了百人的死傷,剛搶來的糧食錢帛全都丟在了路上,抱著財物不放的都落在後面當了俘虜。

    又一次失敗,但這次鄆城之行不是沒有收穫,讓柳下跖欣喜若狂的是,他似乎也窺見了武卒線列方陣戰術,乃至於那來去如風輕騎士的弱點。

    大野澤和魯國多丘陵溝壑、河渠縱橫、道路窄小。武卒線列方陣大而密集的戰鬥隊形是戰車和徒卒的剋星,卻難以適應這種地形的作戰需要。盜跖覺得,只要避免與之正面對抗即可,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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