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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夜天子 作者:月關(連載中)

第35章 八千生苗


  典史房的掌房書吏典慈一大早就裝模做樣地拿著一堆簿冊在那兒比比劃劃,可他也不能一整天都在那兒裝相,這時剛剛放鬆下來,忽然注意到葉典史的目光,不禁緊張起來,趕緊攤開剛剛合攏的簿冊,做專心致志狀。

  葉小天凝視著他,忽然笑了:「典書吏。」

  典慈趕緊抬起頭來,慌張地道:「卑職在!」

  葉小天若無其事地道:「本官除了文儀出納,還掌管緝捕、監獄事。今兒快一上午了,還沒有一件關乎緝捕和監獄的事情,莫非本縣治安已經到了路不拾遺的地步?」

  典慈訕訕地道:「哦!這個……不是……,咳!是這樣,大人,您沒到任之前,縣丞大人下了手諭,吩咐但凡關係到緝捕、監獄等司法事,必須報到他那兒去,如果沒有縣丞大人簽署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處斷,違者嚴懲。」

  葉小天依舊若無其事,彷彿打的根本不是他的臉,只是輕輕「哦」了一聲。他這樣的態度,反而令典慈有些不知所措了,趕緊解釋道:「大概是因為大人您當時還未上任,縣丞大人才有此吩咐。只是如今縣丞大人還未撤銷命令,卑職……」

  葉小天微笑著點點頭,道:「我明白,我明白!縣丞大人這道命令,是手諭?」

  典慈道:「正是!」

  葉小天道:「把手諭取來我看!」

  典慈趕緊翻開一份簿冊,刷刷刷地翻了幾頁,取出一張蓋了鮮紅大印的公函,踮著腳尖兒湊上去,雙手奉於葉小天。

  葉小天拿過那份蓋有縣丞官印的公函,隨意地瀏覽了一下,輕輕一折,揣進了袖筒兒。典慈不安地道:「大人。這……這正式的行文,應該歸檔……歸檔……」

  葉小天微微一笑,道:「本官自然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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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生變


  「孫偉瑄,你過來一下!」

  羅大亨站在倉庫門口,揚聲喊了一嗓子,一個青年人馬上跑過來,一邊抓起搭在肩頭的汗巾擦著額頭的汗水,一邊對羅大亨道:「大東家,什麼事啊?」

  羅大亨指了指倉庫裡堆積如山的貨物,道:「我問你,這是怎麼搞的?這些貨已經積壓多少天了?有的東西都快變質了,你看這兩百筐鮮果,都有酒味兒了,再這麼下去,果子都變成果酒了!」

  孫偉暄苦笑道:「大東家,不是兄弟們不賣力氣啊,實在是人手短缺的厲害,二東家和三東家的寨子搶水械鬥,已經打紅了眼,兩位東家把他們族裡的兄弟都叫回去了,一下就少了一半的車把式和挑夫……」

  這孫偉暄二十出頭,身材頎長健壯,那飽滿如壘石的胸肌、虯結賁張的臂肌,英俊的容顏,時常掛在嘴角的笑意,使得他很有人緣,尤其是女人緣,兄弟們每跑一趟長途,賺了銀子回來去青樓花銷時,他總能叫到最漂亮的姑娘,可花的錢卻最少,有時候還會有些姑娘倒貼,真把兄弟們羨慕得不得了。

  孫偉暄目前是「羅高李三姓車馬行」的大管事,也是最好的車把式,旁的車把式路過一些險峭路段時,只能把貨物搬下來,小心翼翼地拉著馬車爬上去,再把貨物一箱箱搬上去,只有他敢揮鞭直上,那些牲口被他調教得服服帖帖。

  同時,他又懂些拳腳,而且性情豪爽,仗義疏財,在車馬行中很孚人望。不過大亨選擇他做大管事還有一個主要原因:他不是齊木的嫡系。

  齊木還在的時候,車馬行的大管事叫常自在,那時孫偉暄剛入行才一年多,因為人緣好。經常受到常自在的打壓。不過齊木死後,常自在拉了一撥親信單幹了,孫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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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堅忍


  王主簿撫著鬍鬚,輕輕掃了一眼謝傳風呈上的禮物,最上面就是一張房契,大字很清楚,是金陵府石頭城烏衣巷裡的一幢宅院,那種地方的宅院隨便一幢房子價錢都不菲,更何況看上邊那行大字,分明是一幢佔地十一畝的豪宅。。

  王主簿又審視地看了一眼正誇誇其談的謝傳風,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出手很豪綽啊!一個管事,就算上下其手,從中漁利,他能在短短數年間撈到這麼多財富?」

  王主簿根本沒有聽謝傳風究竟在說什麼,決定他收不收這份厚禮,或者說是否答應做謝傳風的後台,為謝傳風在驛路運輸上爭得一席之地的關鍵並不在這份禮物本身,而在於這份禮物究竟是誰送的。

  王主簿暗暗盤算,謝傳風被田家趕走,應該只是一個幌子,也是田家撇清自己的一個手段,這謝傳風很可能是田家安排到葫縣的一枚旗子,那麼我收下這份厚禮,就是站到田家這條船上去了。

  王主簿緊張地思索著,趙文遠是播州楊家的人,葉小天據說會成為紅楓湖夏家的女婿,而這謝傳風則是田家的人,看來土司們已經看破了朝廷想以葫縣為突破口,試圖擴大控制貴州的意圖。

  而朝廷坐視這三方勢力把手伸進葫縣,顯然是三年來試圖控制葫縣的一系列措施一再失敗,朝廷已心灰意冷,既便還沒有放棄控制貴州的想法,至少目前來說也只能繼續保持大明建國百餘年來貴州一貫的體制,這暫時對一個國家來說,十年八年、五十年一百年,都是有可能的,這種情況下,我該何去何從呢?

  王主簿暗自思忖:「原本在葫縣,三分天下我能據其一。是因為我與高李兩寨關係都不錯。但是他們拉攏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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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顛覆


    吏科掌房書吏和戶科掌房書吏神色不善地站著,葉小天翻看著賬簿,淡淡地道:“說說吧,僅僅半年功夫,你們兩科的文儀消耗,僅毛筆就有一百八十枝以上,咱們葫縣公務那麼繁忙?還是說這毛筆都是劣次品?”

    書吏們是沒有俸祿和工食銀的,只靠紙筆費、抄寫費、飯食費養家餬口,收入微薄,所以但凡做了書吏,很難潔身自好,中飽私囊、索賄受賄是常有之事。所以才有這麼一句話:“任你官清似水,難免吏滑如油。”

    然則六房之中,最有權勢的就是吏科、戶科和刑科,他們額外的油水不少,照理說貪墨公物的事應該少一些,可葉小天無意中翻閱了一下賬簿,卻發現以戶科和吏科為最,領取的文儀用品數量驚人。

    陰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再說這兩科的人不是花知縣的人就是王主簿的人,葉小天在這兩科並無心腹,便想揪住此事做做文章,找找他們的彆扭。

    吏科掌房書吏眼珠一轉,正想找些理由矇混過去,典慈突然驚叫道:“縣尊大老爺來了!”眾人聞聲向門口望去,就見花知縣面帶微笑,正站在門口。

    花知縣的笑容有些牽強,他是縣太爺,本縣最大的官,要召見一個不入流的小官,人家竟然推脫不來,這也就罷了,他還得紆尊降貴遷就人家,主動送上門來。如今看到眾人驚異的目光,花晴風臉上火辣辣的,急忙暗道:“我的心性修煉的還是不夠啊!要忍!要忍!百忍成佛!”

    葉小天看到花知縣,不禁露出一絲意味難明的笑意,他站起身,向吏科和戶科掌房書吏擺了擺手,讓他們退到一邊,上前兩步。微微一拱手,明知故問地道:“縣尊大人,您可是一縣父母、百里至尊啊!您有什麼事,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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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遊說


  葉小天一行人在山腳下站住,仰望坡上,一片高低錯落的高腳樓,掩映在重林之中,外圍又搭了一些帳篷,應該是圍困李家寨的高家寨人居住的地方,雙方應該剛剛結束一場戰鬥,坡上一片狼籍。

  葉小天雙手叉腰,打量著山坡上的形勢,眼見高家寨的人把李家寨圍了個水洩不通,大有不死不休之勢,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時候,馬輝和許浩然扶著胖得跟頭海狗似的大亨走過來,大亨哼哼唧唧地道:「大哥哇,這山裡頭……騎不得馬,坐不得轎,早知道我就牽頭驢子來了。」

  葉小天白了他一眼道:「不等走到地方,驢子就會被你活活壓死。」

  大亨道:「那就騎牛,這麼走路,真要活活累死了。」

  葉小天道:「騎牛咱們得什麼時候才能到?你別廢話了,趕緊過去。」

  大亨撇嘴道:「求人還這麼不客氣,真是上輩子欠你的。」說歸說,他還是挺直腰桿,接過周班頭遞來的白旗,獨自向前走去。

  「站住!幹什麼的?」

  山坡上,高家寨的人用荊棘布下了幾道防線,李家寨有大量青壯出山做工,這是為了防止那些李家寨的人聞訊趕回,壯大山上守方的力量。如今一見山下來了人,守在荊棘叢後的人立即拉開了獵弓。

  大亨高聲大呼道:「不要射箭,自己人,我是自己人吶!」

  大亨揮舞著手中的小木棍,上邊綁了一塊白布充作白旗,向荊棘叢後的人呼喊:「我和你們的少寨主高涯是同窗好友!我和高涯是同一家車馬行的東家,不要射箭!」

  山坡上有人手搭涼篷向下觀望,驚訝地道:「哎喲,還真是大東家!」說話的人正是羅高李三姓車馬行的一個夥計,高李兩寨的衝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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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上兵伐謀


  一座青色雨簷的高腳樓,樓下只有五根立柱,有一個半人的高度。有一個人正倒吊在樓下,一身白色的小衣,披頭散髮,長髮直垂到地面上,完全遮掩住了他的面孔。

  一陣腳步聲傳來,被倒吊的人的頭髮突然飄動起來,那人鼓著腮幫子,用力吹著擋在臉上的頭髮,漸漸露出一張面孔,正是那位前來調停的葫縣新任縣丞徐伯夷。

  徐伯夷因為倒吊,所以臉龐通紅,額頭卻不知何故一片烏青。一見有人走近,他立即大叫起來:「快放我下來!你們這些無法無天的刁民,竟敢囚禁朝廷命官,呃……」

  那人很不耐煩地踢了他一腳,蹬蹬蹬地上樓去了。一隻正在樓下稻草叢中覓食的大白鵝被他的叫喊聲吸引,搖擺著肥肥的屁股向他走過來,嘎嘎嘎地叫著。

  徐伯夷臉上露出驚恐之色,說道:「走開!快走開!呸!呸呸!」

  徐伯夷身子倒吊,雙手反綁,無力阻止那隻白鵝接近,無奈之下,只好向那隻白鵝「呸呸」地吐起了唾沫,這種武器顯然沒什麼殺傷力,那隻白鵝突然張開翅膀,嘎嘎叫著一通助跑,突然躍起伸出長喙用力一啄,準確地啄在徐伯夷的腦門上。

  徐伯夷腦門的烏青就是被這隻大白鵝啄出來的,稍稍一碰就痛澈入骨,哪還禁得起它這般凶狠的一啄,徐伯夷痛得眼淚都流出來。淚水迷離中,隱隱約約又有一個人走近過來。

  那人沒有從他面前走過去,而是蹲下了身子,歪著頭看他,徐伯夷眨了眨眼睛,那張面孔慢慢清晰起來。葉小天蹲下身子,歪著腦袋看著他,驚訝地道:「哎呀。真的是你啊徐縣丞!失敬、失敬!」

  徐伯夷看清來人,不由驚喜地道:「是你?官兵上山了麼?哈哈,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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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有話好好說


  徐伯夷被吊上一段時間,就會被人放下來喘喘氣,可是過上一段時間,又會再次被吊起來,如此反覆,徐伯夷都已經有點習慣了。如果只是這麼倒吊著,他都不覺得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了,但是再加上那頭可惡的大白鵝……

  此刻,徐伯夷正圓睜雙目,怒瞪著那頭大白鵝,嘴巴抿得緊緊的,隨時準備使出他此刻唯一能放的大招:吐唾沫。

  而大白鵝則揚著它頎長的脖子,用它的綠豆眼高傲地藐視著徐伯夷,一人一鵝正在僵持,那頭白鵝突然嘎嘎地叫了幾聲,一扭屁股,搖搖擺擺地走開了。

  徐伯夷隨即就發現身邊出現了很多雙腳,他努力地仰起頭,想看清楚來人是誰,可是因為身邊的兩個人站得太近,結果誰都沒看清,隨即他就發覺被人提著他的腿,把他從鉤子上放了下來。

  徐伯夷雙腿被綁在一起,直挺挺地站在地上,先讓發脹的腦袋適應了一下,這才看到站在面前一臉笑模樣的人正是葉小笑。葉小天道:「徐大人,李寨主寬宏大量,已經不計較你的冒犯了,咱們這就可以下山了。」

  徐伯夷一聽不由大喜過望,雖然他恨李寨主入骨,可是在人屋簷下,不能不做做姿態,只得拱起手來,假惺惺地道:「李寨主,過往一切,盡都過去了,你放心,徐某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李寨主傲然道:「你就是放在心上,老夫也不怕!姓徐的,你有一個好部下呀,如果不是他再三解勸,老夫又聽說你已許諾,要在縣衙門前築壇祈天,絕食求雨,也算是有幾分誠意。老夫是絕不會這麼容易放你離開的。」

  「絕食祈雨?」

  徐伯夷暗自吃了一驚,急忙轉臉看向葉小天,葉小天一臉黠笑地向他眨了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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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兵臨城下


  葉小天一行人回到縣衙,花晴風見他果然把徐縣丞救了回來,不由大喜過望,先是假惺惺地誇勉了葉小天幾句,又對徐伯夷好言安撫一番,便命人帶他下去沐浴更衣。

  徐伯夷換好衣袍回到二堂,馬上請花知縣摒退左右,說是有要事商量。眾人剛一離開,徐伯夷便怒氣衝衝地對花晴風道:「縣尊大人,你我當日是如何計議的?怎麼這才幾天功夫,你就改變了主意,把葉小天的那些死黨心腹又調了回來?」

  花知縣見他語氣不遜,心中不悅,暗想:「如果不是因為你無能,我會答應他的條件嗎?」

  花知縣拂然道:「徐縣丞,這能怪得了本縣嗎?如果不是你主動請纓,前往山中調停,卻被那些山野蠻夷們扣住,本縣又豈會接受他葉小天的城下之盟?」

  徐伯夷道:「大人!你是一縣父母,百里至尊啊,你讓他上山,他敢不去?只要他去了,為了不鎩羽而歸,亦或是不被李家寨的人拿住,他會不竭盡全力?」

  花知縣微微冷笑道:「徐縣丞,看來你對葉小天此人瞭解的還是不夠啊?如果本縣不滿足他的條件,他還真就敢抗命不去!此人蒸不熟,煮不透,切不開,嚼不爛,實實在在的一塊滾刀肉,是官場的一個異類啊。」

  徐伯夷不免語塞,仔細想想,花知縣所言還真是半點不假。徐伯夷洩氣地在椅子上坐下來,道:「縣尊大人,下官剛剛才做出的調整,兩天功夫又調整回來,這……,下官已經回來,不如由下官出面再做調整,如何?」

  花晴風嚇了一跳。連緊阻止道:「萬萬不可,這葉小天是屬驢的,一旦發起瘋來,本縣也不知道他會幹出些什麼事兒來。再者說,取消調整是本縣剛剛下達的命令,如此朝令夕改,何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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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追著打臉


  紅楓湖,湖心島上。

  美麗的小島,彷彿一片楓葉的形狀,周圍是碧波萬頃。

  湖心島上有一個巨大的洞窟,洞中有洞中湖,湖水清澈,但深不見底,因為洞中的湖水過於寒冷,也從沒人去探究過這石窟中的湖水究竟從何而來又有多深,不過估計是有地下暗河與外邊的湖水相通的。

  洞中有五顏六色的鐘乳石,有的潔白如玉,有的金碧輝煌,千姿百態,宛如一座珠玉滿堂的地下宮殿。此刻,就在這靜澈不知其深的窟中湖水、鐘乳石旁,幾個男人正圍著一個嬌美的少女,七嘴八舌地勸說著。

  這個少女正是夏瑩瑩,而那幾個男人則是她的親生兄長。

  「小妹,大家都是為了妳好。妳年幼無知,被他甜言密語一番哄騙……」

  夏瑩瑩用兩根手指塞著耳朵,嬌軀輕輕扭著:「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小妹,後天是老祖宗大壽,老祖宗最疼妳了,妳不參加怎麼成,妳看……」

  夏瑩瑩繼續用兩根手指塞著耳朵,扭著小身子:「不看不看,王八下蛋!」

  「呃……咳!」

  洞口忽然響起一聲清咳,咳聲很威嚴,在石窟中微微蕩起幾圈回聲,夏家幾兄弟一回頭,見一個侍女扶著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婦人正站在洞口,忙紛紛迎上前去,恭謹地道:「老祖宗,您怎麼來了。」

  達娃擺了擺手,道:「你們都出去!」夏家幾兄弟不敢違拗,連忙退了出去,達娃讓那侍女也退出去,拄著枴杖,一步步走到夏瑩瑩身邊,夏瑩瑩低下頭,輕聲道:「老祖宗。」

  達娃扶著枴杖站定。笑眯眯地道:「怎麼,老身要過大壽,妳這丫頭都不肯來啊,生老奶奶的氣?」

  夏瑩瑩委屈地道:「老祖宗,瑩瑩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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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清泉石上流


    烈日炎炎,徐伯夷坐在高台上,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剝了皮掛起來示眾的野狗,心中倍感屈辱。

    這條大街連著十字大街,正是葫縣最繁華的所在,來來往往的行人很多,每個經過高台的人都會對台上的他指指點點,時不時還會點評一下“羅李高”車馬行那另類的廣告語。

    高台四周就像安了柵欄,他坐在籠子裡,雖然這籠子是無形的,他卻無法走出去。烈日當空,頭上雖有遮陽棚卻也不甚好受,面前那壇清水他已經喝了兩碗,結果解了渴,饑火也升起來。

    徐伯夷走到旁邊的馬桶間,拉上帘子方便了一下,重新回到前邊,往蒲團上狠狠地一坐,咬牙切齒地發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筆帳,我早晚跟你連本帶息算清楚!”

    縣衙後宅裡,花晴風研好了墨,鋪開一張宣紙,把窗子一推,想照著後窗外的池中風景畫一幅“風荷圖”。他一開窗子,恰看見山坡上兩排光著脊樑的大漢,用粗木擔著一塊四四方方的巨石,正在嘿喲嘿喲地夯著地。

    花晴風頓時興緻全無,把筆往筆山上一擱,拂袖而去。花晴風怏怏地走到葡萄架下,往籐椅上一倒,在籐椅“咿咿呀呀”的抗議聲中,揚聲喝道:“侍琴,沏壺‘玉葉長春’來!”

    遠遠的,小丫環侍琴答應了一聲。

    花晴風搖著躺椅,忽然從那葡萄架的縫隙間看見山坡上一群人正像縴夫似的拉扯著一根根繩子,在他們齊聲合力的吶喊聲中,“轟隆”一聲,那座破敗的土地廟垮塌了,山上立即傳出了一陣歡呼的聲浪……

    小丫環侍琴知道老爺今天心情莫名地不好,趕緊沏好一壺茶,端著茶盤趕到葡萄架下,卻愕然發現葡萄架下只有一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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