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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獨步天下 作者︰李歆(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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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產子 (上)

崇德元年十一月十九,皇太極在篤恭殿召集諸貝勒大臣,以朝鮮“敗盟逆命”為由,宣布將統軍親征朝鮮。  

    二十五日冬至,又率諸王貝勒、貝子及文武大臣出德盛門,赴天壇祀天、祭太廟,并告征朝鮮之由。  

    十二月初一,皇太極下旨命濟爾哈朗留守京都,鞏固后方;阿濟格駐牛庄,備邊防敵;阿巴泰駐海城,收集邊民。是日,外藩蒙古諸王貝勒率兵會于盛京,全軍整裝待發。  

    翌日皇太極率領十二萬大軍,往征朝鮮,代善、多爾袞、多鐸、岳托、豪格、杜度等人隨征。  

    出征前,皇太極原讓我大大方方地穿著禮服隨他入堂子行祭拜大禮,我未肯應允,仍是換了男裝,扮作小卒親兵跟隨左右。  

    堂子祭天完后,親眼目睹他勒令豎起八旗旗纛,大軍浩浩蕩蕩出城,踏上征朝之路。不多時行至沙河堡東岡,皇太極下旨命多爾袞、豪格等人率領左翼兵,從寬甸入長山口,以牽制朝鮮東北諸道的兵力。  

    初三,命馬福塔、勞薩等人率領三百精銳,偽作商人,日夜兼程潛往朝鮮都城,隨后又指派多鐸、碩托、尼堪等率領護軍千人,尾隨馬福塔等人之后以作支援。  

    到得初九,皇太極擔心馬福塔、多鐸等率領的先頭部隊兵力太少,于是又命岳托、楊古利等率三千人馬,速往增援。大軍距鎮江城三十里安營后,皇太極勒令杜度、孔有德等護輜重居后。  

    初十起大軍開始陸陸續續地橫渡鴨綠江。  

    這日早起時我感覺腦袋有些發沉,下地走了兩步,剎那間一陣天搖地動般的頭暈目眩吞噬了我,我急忙退回床沿,閉眼靜坐了兩分鐘后,睜開再看時發覺一切重又恢復正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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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我便沒吃任何東西,甚至連水也沒能喝進去一口,只是不停地干嘔。冬日氣溫寒冷,我明明裹了里三層、外三層,卻仍是凍得瑟瑟發抖,就我目前這種狀態,別說上陣厮殺,就連提刀的力氣也未必能使出三分來。  

    這次援兵甚是狡猾,竟是分出少許兵力,繞道清軍后營放火滋事。他們的目的不過是想打亂清軍的部署和節奏,以期援兵能順利進入南漢山城救駕。  

    隨著火點的不斷增加,留守的將士疲于滅火,更有一大部分的兵力被抽去看守糧草。我身上穿戴得頗為厚實,只外頭套了身正黃旗小卒的甲冑,乍一看上去體型便和其他人沒多大明顯區別。別說那些個不知情的將士,就連親信隨從,一旦走散了,在這鋪天蓋地的兵卒中想要認出我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提著長刀,我努力地迫使自己混沌的意識盡量保持清醒,然而收效似乎不是很大。這個身體像是突然之間不受我的控制,時常會離奇地出現一些狀況。  

    這樣的情景讓我莫名地感到害怕。  

    我怕……這是我身體在這個時空出現排斥現象!我怕這個時空容不下我的存在!  

    我最怕……從此失去皇太極!再次回到那個雖然熟悉卻沒有他存在的世界中去!  

    “宸妃娘娘!”  

    胯下的坐騎突然剎住腳,我身子猛地一晃,險些從馬鞍上一頭栽下地去。  

    身前有只大手牢牢地拽住了我的轡頭,映入眼帘的是一張蒼老卻不失健碩精干的臉孔,我迷惘地眨了眨眼。  

    “宸妃娘娘!前頭是山崖……”  

    全身乏力,我痛苦地伏在馬背上,呻吟:“多謝。”  

    楊古利目光炯炯地瞥了我一眼,我的身份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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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我拍著他的臂膀,示意他鎮定,“你早已是阿瑪了!”  

    他難道忘了豪格、敖漢,還有一大群的子女了么?瞧他此刻的興奮勁,竟像是第一次聽到妻子懷孕似的,也不怕被多爾袞瞧見,日后落個恥笑君王的話柄。  

    “恭喜皇上!”多爾袞適時跪下,頭壓得很低,聲音冷靜得可怕,明為恭喜,卻是都聽不出一絲半點的喜悅之情。  

    皇太極早已喜出望外,哪里還聽得出多爾袞的異樣,只是眉開眼笑地望著我,“悠然,謝謝你……謝謝你……我居然不知道你有孕了,這些天盡忙于戰事,未曾好好照顧你……”  

    何止他不知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我若有所思地轉頭看向韓應奎,羞澀地啟口:“敢問先生,孕期多久了?”  

    “三……三個月……”  

    三個月?我猛地瞪大眼睛。  

    這是怎么回事?!  

    “皇上饒命!”韓應奎突然顫聲低呼,“娘娘……娘娘的脈象有滑胎之相……只恐,只恐胎兒不保……”  

    天旋地轉,我几欲暈厥,一雙手死死地攥住皇太極的衣袖,只覺四周空氣稀薄,呼吸困難。  

    “娘娘血氣不穩,恕小的斗膽,請問……月前娘娘可曾有腰腹墜脹、胎漏下血之狀……”  

    “住口!”皇太極厲聲冷喝,“這是朕的孩兒!你聽明白了,這是大清國的皇嗣!”  

    多爾袞猛地一顫,倏然抬起頭來,目光冷峻森沉。  

    韓應奎抖若篩糠,“是……小的,不敢……胡言亂語……娘,娘娘玉體……”  

    我虛軟地癱倒,淚水奪眶而出。  

    原來是這樣!  

    原來……竟是這樣!  

    “皇上饒命,小的……惶恐……皇上若是不信……可請,請軍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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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產子 (下)

[hide]從朝鮮長途跋涉回到盛京,居然只用了二十天!  

    二月二十一,濟爾哈朗率領群臣至城門口迎駕,當他看到皇太極小心翼翼地將我從馬車內抱下時,驚訝之情不言可表。  

    “即刻宣太醫進宮!”誰也不曾想到,皇太極落地后的第一句話,竟是如此。  

    濟爾哈朗側目悄悄瞥了我一眼,我羸弱地對他展顏一笑,他嘴角抽動兩下,關切之情油然顯現在臉上,眉心微擰,打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我仍是一笑,只覺得胸口抑郁難舒,最近特別容易傷感,見到什么人或物,都會莫名其妙落淚。忍著鼻腔中的酸楚之意,我忙轉過頭去,將臉埋在皇太極胸口。  

    原本歡騰熱鬧的迎駕儀式就這么被冷清清地帶過場,少時鑾駕回宮,不等皇后率眾妃來迎,皇太極徑直入關雎宮歇息,下令后妃一律不用見駕面聖。  

    未央心慌意亂地鋪床,地龍燒得正旺,我卻仍是冷得直打哆嗦,皇太極又命在屋內燃起薰爐,我這才感覺好些。  

    沒過多久,宮中醫朮最為高明的四位御醫奉旨入關雎宮,我躺在暖炕上,任由他們四個輪番切脈,轉而聽他們在隔間竊竊商討。我先強打起精神,想等到最后問診的結果,可待到后來眼皮不停地打架,最終竟是扛不住,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皇太極眼眉舒展,溫柔似水地凝望著我。  

    “不必早朝么?”我啞著喉嚨問,嗓子里干渴難耐,我示意要水。  

    未央不在房內,皇太極親自替我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端了來,“燙呢,先替你吹吹吧。”  

    我抿嘴兒笑,他心情似乎極好,我瞧在眼里不由得也自歡喜,“昨兒個御醫怎么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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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de]“很古怪的一個夢,現在回想起來都叫人覺得胸口憋悶。”  

    “哦?什么夢?”我斜眼瞄向窗外,寧靜幽遠的夜晚,稀疏的星光從窗口孤冷地灑了進來。  

    “我也不是太清楚……”身側的聲音透著一絲困惑與迷茫,他伸手輕輕地撫摸我隆起的肚子,“在夢里我見到一個不一樣的你……”  

    “怎么個不一樣?”我合上眼,帶著濃濃的倦意嘟噥著,一半意識已昏昏欲睡。  

    “夢里你披散著長發,穿著古怪簡短的衣衫長褲,站在樹下傷心地哭泣,身旁卻有個短發的男子一直低頭安慰你……我不喜歡那個人離你那么近,有心想把他喝走,可是卻像被夢魘住了,怎么也挪不開雙腳,喊不出聲音……就在我憤怒到絕望的時候,那個男的卻突然側頭向我看了過來……在那里零散的夢境突然斷了,我仿佛變成了那個男的,緊緊地摟住你,側首冷眼看著夢里的另一個我自己……”  

    “唔。”我翻個身,輕輕拍了拍他,“古有‘庄生蝶夢’之說,本來就是不知誰入誰的夢境,你覺得你在看他,也許也正是他在看你……”  

    “庄生蝶夢啊……”他輕嘆,“聽著很玄的一個典故……”  

    我隨口應了兩聲,腦子里稀里糊涂的,根本沒法子仔細再辨認他還說了些什么,只覺得全身被濃濃的倦意包裹,悠悠睡去。  

    預產期過去好些天了,我的肚子卻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最近胎動似乎少了許多,也不知是否只是我的心理作用。  

    打從上月月末開始,哲哲等人便不斷派人來問安,而御醫也必是一日一檢,卻并沒有說什么不妥的話,該准備的都已准備妥當,甚至接生嬤嬤也已被安置在西屋隨時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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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de]小八的生日是七月初八,我總欷歔他若是不那么磨蹭拖拉,或許就可把情人節當生日了;又或者今年如果不曾多出個閏四月,他的生日原該是八月初八。  

    門口像是炫耀般地挂起了小弓箭,第二天事先安排好的乳母嬤嬤便來給八阿哥開奶,我忽然有些不舍,躺在床上絮絮叨叨地關照:“過几日我要自己喂的,你別把他慣得太嬌氣!”  

    乳母嬤嬤嚇了老大一愣,半晌才訥訥地應了。  

    按著風俗,我有七天是不能下床走動的,可挨到第三天,我的精神大好,聽見外屋眾人嬉鬧著給小東西洗澡,不禁心里癢癢的,很想出去瞧瞧。  

    “哇——”嘹亮的哭聲突然響了起來。  

    我的心莫名地被揪緊了,“怎么回事?”  

    強撐著半坐起來,未央忙按住我,笑道:“娘娘別緊張,是大吉大利的好事,這是小阿哥‘響盆’呢!”  

    果然聽外頭眾人歡呼雀躍,時不時地竟還夾雜了一道熟悉的笑聲。我眨了眨眼,“怎么皇上在外頭么?”  

    “是,皇上一早就下了朝,特意趕回來瞧小阿哥洗三。”  

    我扑哧一笑,撐不住心里無限安慰和喜悅。皇太極對這個孩子,似乎寵愛得有些過頭了。  

    七月十六,是我產后滿七天的日子,大清早未央便扶了我下地,我感覺腹部空落落的,往日的平衡感竟一點也找不著了,晃晃悠悠地笨拙如一只企鵝。  

    看著未央想笑而不敢放肆的臉,我唯有苦笑,看來今后有好長一段日子我得先適應走路,再然后就是減肥計划。  

    昨兒個哲哲命人送來一架悠車,我比畫了下長度,約一米三四,寬度則不到一米,兩端呈半圓形,外形上有些酷似現代的搖籃,可因是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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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尾聲-不是結局的結局

崇德六年八月廿九。  

    歷時短短十二日的戰斗,清軍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斬殺明軍五萬三千七百八十余人,獲馬七千四百四十四匹,甲冑九千三百四十六件。  

    崇德四年二月十四開始進逼松錦防線,清軍試圖從這里突破山海關,從而一路進關,直至北京。  

    登高望遠,他背負著雙手,頭盔上插著的雕翎,在陡峭的山風呼嘯,飄搖飛舞。盔帽后垂著石青色的絲綢護領、護頸及護耳。黃緞銅釘鐵葉甲筆挺的貼服在他身上,襯得那道高大背影越發桀驁不馴、氣勢迫人。  

    “皇上!”  

    磁沉的嗓子,好似落地的玉石般鏗鏘有力。不用回首,他已知身后來者何人,于是身形絲毫不動,靜候下文。  

    “皇上!臣請回守盛京!”  

    緩緩的,黃傘下的背影終于轉了過來,如冰削寒玉般的深邃眼眸,絲毫不帶半點熱氣的緊鎖在他身上。  

    “松山雖取得大捷,明軍援錦主力雖滅,然……松山未曾拿下,錦州、杏山同樣也還在大明的掌握之中,此三城一日不破,松錦防線便一日未能瓦解。十四,在這等關鍵時刻,你為何反要提出回盛京?”  

    “皇上,大清兵力傾囊而出,盡數壓在這松錦沿線,盛京空虛……是故臣請調回守盛京。”  

    四野空曠,冷清清的聽不到半絲人氣兒,過得許久,那威嚴冰冷的聲音終于松口:“也罷,就依你。你且和豪格一塊回去吧!”  

    “是。臣領旨謝恩!”  

    崇德六年九月初二,睿親王多爾袞與肅親王豪格分兵還守盛京。  

    九月初八,大清皇帝命鄭親王濟爾哈朗,貝勒杜度、阿巴泰等人全力圍攻錦州。  

    九月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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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他……”  

    “瘋了……”  

    崇德六年九月十八凌晨,關雎宮宸妃薨逝,大清皇帝傷心欲絕,痛哭不止,完全失去了一個帝皇該有的儀態風范。  

    眾臣唯恐皇太極身體受損,屢屢勸導。  

    “皇上以萬乘之尊,為中外之所仰賴,臣民之所歸依。如今皇上過分悲痛,大小臣工不能自安。切思:夫婦人倫之大道,皇上眷愛情困難已。但以臣等愚見,皇上于情宣哀,于理未免太過,況天佑皇上底定天下,撫育兆民,皇上一身關系重大。今天威所臨,功成大捷,松山、杏山、錦州克取在指頤間。此正我國興隆重,明國敗壞之時,皇上直體天意,自保聖躬,可為率不可自愛?皇上應以江山社稷為重!宜以理抑情……”都察院參政祖可法、張存仁一番話讓歇斯底里哭至啞聲的皇太極終于收了哭聲。  

    正當眾人暗暗松了口氣時,皇太極忽然帶著悲涼的哭腔大笑起來,形同瘋癲。  

    “江山……美人……江山美人……”他喃喃自語,坐在宸妃梓棺前,手撫冰冷的棺面,淚水洶涌而出。  

    往事歷歷在目,她的一顰一笑,是那么深刻的印在腦海里,如何輕易抹殺得去?  

    “……皇太極,江山和美人,對你而言孰輕孰重?”  

    “……江山美人,孰輕孰重……”  

    他笑著流淚,慢慢的笑聲淒惻的變成哭聲。  

    當年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沒法給出一個答案,只得說了聲抱歉。而如今生死關頭,他毅然棄下松錦所取得一切戰果,當時在他心里,壓根就沒再想過半點江山社稷之事。  

    唯有她!  

    他生命的意義,從頭到尾,其實都只是為了她!  

    “悠然……悠然啊……”撫棺失聲痛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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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看喔

好看到不行,怎麼這樣欲罷不能 ~~到底悠然安全生下小阿哥了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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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 118樓 飄楓落葉 的帖子

哭死了~
到底不是同一時期的人,終究不能永遠在一起
討厭的結局 ...真不想接受
不過還是好好看喔~感謝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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