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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的故事

櫻花的故事(本文作者:鞠愛良)
我喜歡四月的櫻花,皎潔如同冬天白雪的櫻花。在這個泛濫憂傷的季節裏,我總是意猶未盡的想起曉雯。一個喜歡看到櫻花,就會搖曳笑姿的女孩子。
第一次遇到曉雯,是四年前櫻花落滿地的時候。那年我高考考得非常不理想,一之下,便坐了到長沙的火車,想在異鄉謀一份發展。幾經輾轉,我嘗到了很多難以忍受的對待,對生活失去了信心,像是一只失去了觸須的螞蟻。我學會了吸煙,學會了喝酒,努力的去麻痹自己,逃避生活。後來就在洗浴城裏遇到了曉雯。

第一次帶曉雯出來開房間的路,是櫻花爛漫的四月。曉雯走到櫻花樹下,微微閉眼睛,嗅了嗅櫻花淡淡的芳香,我輕輕地走到她邊,用手機定格了這幅清新淡雅的畫面。到賓館的時候,曉雯在窗前站了站,然後她開始習慣的脫衣服,她進入了被窩裏。我告訴她我沒有做過這種事,曉雯笑了笑,告訴我,你先脫衣服啊。我脫了衣服,但仍然穿著睡衣,進了被窩。我顯得過于緊張,有些顫抖,曉雯以爲我冷,幫我蓋緊被子,不經意間曉雯清澈如流的眼睛,我發現自己的想法是多麽龌龊。我轉而告訴她,其實我想找一個說一會話,沒有其他的。曉雯驚愕的看著我,然後蜷縮著子,像一個嬰兒躺在襁褓裏。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45分鍾的談話。曉雯告訴我,其實她早已厭倦了這種風塵的生活,等她以後有錢了,就去開一家商店,把商店四周種滿櫻樹。講到以後的時候,曉雯的臉的微笑如漣漪般漾開來。我看了看她,笑了笑,曉雯也笑了笑。曉雯說,她喜歡看風景,一有時間就回去嶽麓山,每次都是騎自行車,沐浴在青蔥滴的層林裏,忘卻生活的煩惱;看夕留戀間的黃昏,晚霞挂在樹梢。我靜靜地聽,曉雯慢慢的講,高興地時候,她的手指就會在我臉畫一個圈,然後害羞的瞥我一眼。走的時候,曉雯把電話留給了我。

以後我經常帶曉雯出來,還是老價格,130元45分鍾,就像太始終從東方升起。我們盡管已經很熟了,可我還是把錢給她。我只是想告訴她,做小,也是一種工作。不不搶,也是良心錢。體可以髒,但只要投下的是靈魂純潔的影子。我總是這樣安慰她,又好像是安慰自己。

又是一年櫻花開的子。

那一天曉雯打電話給我,想一起出去看櫻花,我高興地答應了下來。

那一天,曉雯打扮的很漂亮。曉雯化了很清淡如櫻花的妝,一飄逸如柳絲的長發,穿了一條粉紅的連衣裙,一雙白的休閑鞋,她看起來是那麽的單純,那麽的美麗。曉雯拉著我,逛遍了長沙市裏所有的櫻花。累的時候,我們就坐在秋千,依偎在一起,看著侶一對對從我們面前走過。我問她,我們是什麽關系呢,曉雯看了看我說,你覺得呢。我苦澀的笑了笑。傍晚的晚霞將黃昏的傷感梳理出一份美麗,美麗的如同曉雯的臉。

我們在一起最快樂的時光,還是櫻花點染枝的時候。曉雯站在櫻花樹下,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算卦的說過,我眼眉裏有一顆黑痣,會短命。每次聽到他這樣說,我就會緊緊地抱住她,任憑眼淚肆無忌憚的留下來,我輕輕地告訴她,我們永遠也不要分開。她斷斷續續的說,我能遇見你真的很快樂,我不在乎我能活多長,我只是怕失去你。曉雯捏聲捏的問我,你喜歡我嗎。我看了看鋪在地的櫻花,沒說話。

最高興的子就是發工資的月底,因爲我終于又有錢了,我可以去找曉雯了。曉雯問我,我如果沒錢了,還會來找她嗎?我只是呆呆地坐在邊,兩個都沒有說話,沈默就是最好的語言。我們就這樣躺在,數著時間從我們心緩緩流淌過,寂寞如同櫻花淡淡的芳香,彌漫了房間的每個角落。

後來曉雯回過一次家,曉雯回來時,明顯憔悴多了,蒼白如紙。她哭著告訴我,她是鄉下的,那個村子很窮,而且親又犯病了,曉雯緊緊地抱著我,想一個受盡委屈而無訴說的。滿的委屈化作無窮無盡的淚,宣泄出來。

曉雯最終沒有躲過黑痣的命運,丟下我,匆匆的走了。而我總是會想起,一個女孩,說過,我眼眉裏有一顆黑痣,會短命。想著想著,我就會流下淚來。每次見到櫻花,我就會想到曉雯,一個看見櫻花就會搖曳笑姿的女孩子。

曉雯走的時候,是冬天。那年的雪好大,好像是漫天灑落的櫻花。那天放了一支鞭,滿地都是碎屑,像是破碎的子,風驟然挂起,煙屑便匆匆的隨風奔跑了,消逝在了遠方。我知道煙屑永遠不會回來了,就像離我而去的曉雯。晚入睡的時候,地躺滿了煙蒂,我用煙蒂堆了曉雯這兩個,煙蒂攜刻著我的所有的憂傷。

又是一年櫻花開的四月。櫻花滿滿的灑了一地,將每一個孤寂的角落都堆滿了憂傷,層層疊疊。櫻花落在突起的岩石,遠遠地看,像一座葬花冢,裏面沈睡的是歲月的花瓣,花瓣裏裹挾著往的憂傷和快樂。我習慣了一個看櫻花,靜靜地倚在樹邊。然後想一個,想一個喜歡在櫻花樹下笑的。

我喜歡回顧曾經走過的路,不知道這算不算回憶。我喜歡一支筆,一張紙,一個,去記錄兩個的故事。

筆下滑落的,總是一個看見櫻花就會搖曳笑姿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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