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天網難逃
話說欽差自從訪晤王頌周以後,胸中越發有了把握。本來這件案子,御史奏參以前,制軍托付於後,其間誰是誰非,差不多已成定讞了。但於審訊以前,還要虛心採訪,這本是欽差格外慎重之意。不料見著這位老同年,竟會得了這種不可思議的證據,真乃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而且這種證據,確乎是遠在多年以前,直至目前,方才應驗,其中決沒有一些弊病。況且王頌周為人從來就不干預地方公事,是制軍親口說過的,連自己是他的同年都已忘懷了,錯非親身造訪,他也決計不來。
像這樣淡泊的人,當然不能把作偽二字,疑到他的身上。就種種方面去看,顯見得南山可移,此案不改了。只須經過審訊,便不怕問不出實供來。所以欽差心中,很覺得是攸然無慮。
及至下了公事,把舊日卷宗以及一干人犯,全都提到行轅,便委隨員,先行審問。隨員把卷宗看過了,又將達空跟小吉樣兒傳到,過了一堂,那李成、金宏二人,總算光明磊落,先前是怎麼樣說的,此進又照舊供了一遍。達空跟小吉樣兒,也把往昔的情形,據實陳訴。惟獨那胡得勝,以前把他撒差看管,本等於迅雷不及掩耳,一些兒也作不得手腳。當時他心裡很是犯疑,不曉得是否還為花牌樓一案。倘說不是呢,事情何以來得這麼嚴重。要說是呢,制軍以前說過,是不願追究此案的了,何以一旦之間,卻又反覆起來。這個問題,實在有些難於解答。直到最近的一兩天內,他方才得著消息,知是花牌樓這件案子,已經御史奏參,欽差查辦,變成了一件欽案了。那時他的驚恐,自不必說,知道這場官司,只怕有些性命難保。
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惟有向死中求活,決不能輕於招認的。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