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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美人書

第十一卷鄭玉姬

煙水散人曰:餘情癡人也,然於桃葉之下,未嘗涉跡。蓋自錦江秀色,獨聞幻出濤情;西子湖頭,未見再繩小武。而煙花到處,誰擅蛾眉;歌舞紛紜,孰堪傾國。繞地羅裳脂粉,妝成傀儡;滿牀明月笑啼,總屬虛脾。
嗟乎,青樓寂寥,久已才色無聞矣!雖然江都名勝,秀毓瓊花。彤管紗窗,綺羅繡闥,亦有人焉。豔奪朝雲,名魁江左。三年蝶夢,暫扃楊柳樓中;一點冰心,偶住枇杷花下。餘固知其為女郎也。然以曹大家之續史,文藻堪班;衛夫人之善書,楷草並絕,則又疑其為文雅士也。雲軒夜出,空留明月之輝;玉洞時扃,悵返王孫之駕,則又疑其為高隱流也。日宴而起,竟夕而談,片塵只事,不掛胸中,則又疑其為閒人也。語帶煙霞,長齋繡佛,則又疑其為禪悟人也。不須驢背,句滿奚囊,偶獲新題,口霏珠玉,則又疑其為詩人也。然而一飲裴漿,遂騎秦鳳,素琴在御,高髻新加,慎勿猜章台折後之柳,已匪是春風牆外之枝,則又仍謂之閨秀而已矣。是則校書足與並芳,而蘇小豈能獨步。至其刪去塵心,譬若青蓮出淖;亟循閨范,豈同柳絮隨風,則又非二姬所能及也。
孔雀自憐其翠,每欲山棲,必先擇置尾之地而後止焉。然禁中綴之以為帚,蠻中彩之以為扇,甚有烹而為脯為臘。假使伊人迷而不悟,欲以才色情憐,奚免於妒雨摧殘,狂風欺損,而異時車馬冷落,悔將靡及。今已卻秦樓月為並蒂蓮,豈復有為帚、為扇、為脯、為臘之虞哉!故平康中粉黛,子所弗取也。而獨採錄以為美人者,亦匪特以其才其色而已。
集鄭玉姬為第十一。
玉姬鄭氏,江都良家女也,年甫十一,父母雙亡。其叔鄭洪四,市井無賴,假以殯厝為由,將姬買與妓女薛媚卿家。媚卿時已三十餘,而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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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宋琬

煙水散人曰:餘謂天下事奇奇怪怪,顛倒莫測,皆生於慧心之女、弄文之士。假使男愚婦劣,彼此癡癡,聾瞽相向,何至釀出許多異禍奇緣,流播宇內,以作風流公案。
然而文士之膽,不如女子更險;文士之心,不如女子更巧。唯其心巧,所以有玉燕釵之遺,是亦韓夫人御溝題葉之餘意也。唯其膽險,所以黑夜私奔,是即卓氏琴台之故步也。
然則琬亦失節女耳,何足取重,而列諸美人之內耶!雖然樓畔投桃,不失香閨之范;漢臯解佩,奚傷窈窕之姿。而況標梅已七,必至懷春;彼美宜憐,豈難炫玉。此巨斧所以斂芒,神燈且為引照。而梅花一畫,終續良緣。然則天亦憐之矣,子獨吝於寸穎耶。矧其詩畫兼工,色豔一世,雖欲弗載,烏能已已。
集宋琬為第十二。
明天順間,臨安有宋琬者,字玉馨,潮州刺史宋長吉之女也。年甫十六,有姿色,工詩畫,與謝生為嫡表兄妹。
謝生者,亦簪纓之裔也,諱騏,字天駿。弱冠游庠,一時頗有文譽,雖為長吉之內姪,而彼此各宦遠方,音問久隔。與琬自七歲時見後,不復再會。
一日,杭人以簫鼓樓船游於湖上者,紛紛不絕。謝生亦欲偷閒作半日遊,乃喚小奚,自錢塘門僱舟,渡至岳廟。
時方停午,士女以進香而回者,莫不停輿入廟游衍。羅綺之多,多於湖畔之柳,然皆恒脂俗粉,無一可稱國色。謝生乃念舊詩曰:
無緣不必思奇遇,惱殺春風閉阿嬌。
既而步出湖邊,將次登舫,忽見女轎十餘,向西雜沓而去。意其必詣上竺,而轎內或有佳麗。亟欲捨舟僱馬,尾往一遊,適與同社生相遇,立談久之,遂托以他事,加鞭驟馬而進。
及至天竺,則諸女焚禱已畢,紛紛登轎矣。但聞蘭麝之香,襲人衣袂而不散。生以不獲一見,深自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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