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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魂

更加長遠的生命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生物都會追尋的東西,不僅是對妖怪,對人類更是如此。對於妖怪來說,人類近百年的生命和幾天根本沒有什麼分別,所以人類比任何的生物更追求長生,即使是出賣親人,出賣朋友,出賣自己的靈魂,也要達到這個目的。

  天陰沉沉的,灰色的雲團在天空積聚,但卻絲毫沒有要下雨的跡象,清爽的涼風在地面穿梭。

  「啊,今天天氣真好!」洛冥伸了個懶腰,嬉皮笑臉地回過頭去看著況樺:「你說對吧,小樺!」

  「你再叫我小樺我就把你從這七樓扔下去!!」

  「嘿嘿,不要那麼嚴肅嘛,你生我的氣是因為我以自己是剛從法國回來,找不到房子為名,搬到你家來住,還反客為主的霸佔了你的那間主人房,害得你要睡客房,對吧,小樺~~」洛冥還在那裡大言不慚,絲毫沒有大禍臨頭的感覺。

  只聽見「咚」的一聲,洛冥已經被況樺一腳踹到樓下去了,看到他把地面撞了一個大坑以後,況樺自己也跳了下去,而且剛剛好落在洛冥身上,讓剛站起來的洛冥又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況樺,你生氣就早說嘛,幹嘛要這樣。」洛冥摸摸自己頭上撞的那兩個大包,心痛地叫道。

  況樺一臉漠然:「我沒有生氣,我是要叫你和我出來散步,不過我覺得走樓梯太慢了一點罷了!」

  「什麼!!」洛冥的大叫在清晨的騏月小區裡久久地迴盪。(保安的證詞:哼哼,現在的治安越來越差了,大白天都有人被黑社會追殺!)

  「說起來我有一件事早就想問你了!」走在人跡罕至的老城區街道上,洛冥的表情難得地凝重了起來,「你到底是什麼妖怪,為什麼連我也看不透你?」

  況樺張了張嘴,剛想回答,突然聞到了一股異常的氣味。

  那是一種能令妖怪們都為之瘋狂、為之興奮的氣味:夾雜著甘甜血液的鮮美人肉味!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轉向氣味飄來的方向:一個廢棄的工廠。

  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具屍體,一具人類的屍體。現場的情形觸目驚心,只看得見那具屍體的上半身,她的下半身已不知去向,看到那即使是身為妖怪的兩人也感到了一陣陣的噁心。

  那具屍體面目清晰可辨,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孩,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但並沒有透露出一般人被妖怪咬死前的那種驚慌,抑或是憤怒,更甚者,連不想死的意志也沒有,只有一種計謀得逞的詭異笑意,令人毛骨悚然。

  「嗯?」況樺似乎發現了什麼,突然彎下腰,把屍體旁邊一張黃色的紙片撿起來,端詳了一陣,然後放進了口袋裡。

  「師姐!」一個聲音從兩人後面傳來,兩人回過身,只見一個身上背著大包,右手持桃木劍,約摸20多歲的男子站在那裡,他的臉上充斥著無法壓抑的憤怒,眼睛直瞪洛冥,因為在現場只有他散發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妖氣。

  「你殺了我的師姐,我要為她報仇,受死吧,妖怪!」那個男子大叫著向洛冥衝了過去,桃木劍直向洛冥的喉嚨。

  一般的桃木劍當然對洛冥構不成威脅,但是那個男人拿的那把卻與眾不同,它的威力很明顯超過眼前的這個道士的功力,想必是一把被許多高人使用過,斬過無數只妖怪的寶劍。

  洛冥想要閃身避開那把劍,不過還沒等他實際行動,那把劍已經在他眼皮底下被一隻手給抓住了--況樺出手了!

  洛冥和那個人類男子驚訝地望著他,兩人原以為況樺是妖怪,而且道行很高,避邪的桃木劍應該對他比對洛冥更有用才對,沒想到他竟然徒手截住了這一劍。

  那個男子收回了劍,眼睛直視著況樺:「你到底是人類還是妖怪?」

  「人類!」況樺乾淨利落的回答道,旁邊的洛冥竊笑:他竟然連道士也敢騙!

  沒想到那個道士竟然相信了他,收起了劍:「那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老兄啊,我們是出來散步,發現了這具屍體,然後又莫名其妙地被你打,你竟然還問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洛冥一臉的委屈。

  那個道士怒視著他:「那我的師姐為什麼會死,她的屍體一眼就可以看出是被妖怪咬死的,這裡只有你一個妖怪,除了你還會是誰?」

  「啪」,況樺的一隻手攔在了那個道士的前面:「這件事不是洛冥做的,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那個道士凝視著他,最後妥協了:「看在你我同是人類的份上,我相信你這一次!」

  「那這個怎麼辦?」洛冥指著地上的屍體。

  那個道士回過頭去,不忍心看,況樺趁著這一瞬間,向屍體一揮手,那具屍體就飛快地燃燒了起來,待那個道士回過頭來,那具屍體已經變成了飛灰。

  那個道士收了他師姐的骨灰,看著面前的兩人:「能請你們幫我一個忙嗎?」

  「如果我們有能幫得上你的地方,請你儘管說!」洛冥一點也沒有考慮就答應了他。

  「請你們幫我找到殺死我師姐的那只妖怪!」

  「好!」

  如果洛冥知道他會為這件事而後悔的話,當初就不會答應得那麼爽快了。

「啊,累死了!」洛冥一回來就精疲力盡地倒在了床上,大聲抱怨起來:「早知道不答應那個人類了!」

  況樺在一旁冷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人類的城市變化真是太大了,」洛冥躺在床上,呈大字形攤開,「如果是十年前,找妖怪這樣的區區小事怎麼會難倒我?可是在這十年間物是人非啊,許多我以前認識的妖怪和人類不是搬走了,就是過世了,剩下沒幾個,又都是些幫不了忙的傢伙!」

  況樺用中指推了推眼鏡,「那麼,你決定放棄了?」
 
  「什麼?」聽到這話,洛冥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在我的字典裡面,從來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那你打算怎麼……」況樺正想詢問洛冥,突然感到一種讓他全身汗毛倒立的感覺。
 
  況樺回過頭,不由得後退了幾步。洛冥的臉以超大特寫出現在況樺面前,眼睛淚光閃動。

  「為什麼我們找線索要到學校裡來?」站在西華大學某教學樓的天台上,洛冥大發牢騷。

  況樺一直在看教科書,連頭也沒抬:「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唔?」洛冥好奇的把頭轉向況樺的書:「你到底選修哪一門課啊?」

  「人類心理學!」況樺回答得極其簡潔。

  洛冥一拍手:「難怪那天你會騙那個笨蛋說你是人類了!」

  況樺歎了一口氣:「人類就是這樣的一種動物,他們只會相信自己的同類,所以即使是在妖怪中間,我也冒充人類生活,為的就是騙過這些西華市的道士。」

  兩人說話間,天台的鐵門突然開了,一個留著稍長的頭髮,長相毫不引人注目的男生走了出來。

  「況樺?」那個男生見了況樺,一臉的吃驚。

  「嗯!」況樺點了點頭,當作是打過了招呼,然後指著洛冥向他做了一番介紹,最後回過頭對洛冥說:「這是我朋友,也是西華市為數不多的知道我是妖怪的人之一,他叫周南。」

  「你好!」周南笑瞇瞇地向嘴巴大得可以塞下榴蓮的洛冥打招呼,然後問況樺:「有什麼要緊事嗎?」

  「我要你幫我查所有駐守在西華市,並且是懂得借屍還魂的道士的資料,男女都要。」周南掏出筆記本記了起來,「再幫我查查有沒有什麼妖怪在老城區出了什麼事。」

  「我記下了!」周南合上了筆記本,打了個哈欠,「我想以我的情報網,今天下午就可以告訴你了,不過我今天的午睡時間又要泡湯了。」說罷,他離開了天台,邊走還邊在抱怨:「早知道這樣我今天上午就不去上課了,直接在寢室裡睡到飽!」

  「那個人到底是誰啊?」洛冥奇怪地望著周南的背影。

  「周南是人類,今年二十歲,西華大學玄學系的學生,興趣是睡覺,一天起碼要睡20個小時以上。他是五年前搬到西華市的,掌管著整個西華市的地下情報網,不過這也是很少人知道的。」況樺用中指推了推眼鏡,「我們就在這裡等他消息吧!」

  夕陽的餘暉透過天空密集的雲層照在天台上,投下了三個人影。

  「你要我查的那種道士很少,西華市內只有兩個,他們都是道家玄元門的。」周南把照片遞給兩人,洛冥一眼就認出,那正是那天的那個男生和那個已經死去的女孩。

  「那麼妖怪的事查到怎麼樣?」看完兩張照片,況樺變得異常嚴肅。

  周南撓了撓腦袋:「在老城區那一帶最近發生了兩件事,第一件是你們知道的,就是關於那只饕餮被你們幹掉的事;還有一件事倒是非常的詭異,前幾天有一隻很強的妖怪從老城區回來,性格變得完全不同,還和所有的朋友脫離了關係,似乎有搬離本市的打算。」

  「那他搬走了嗎?」洛冥焦急地問,認為這一定就是兇手。

  「沒有!」周南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準確地說,根據可靠消息,他現在正在收拾行李!」

  「把那天我們遇見的小鬼的的資料給我。」況樺終於發話了。

  「想不到他竟然和我們在同一所學校!」兩個人飛快的穿過走廊,洛冥大發感慨。

  

[ 本帖最後由 123qq 於 2006-7-31 09:5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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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樺在一間課室門口停了下來:「是這裡了!」

  只聽見「卡啦」一聲,門被踹開了,在裡面上課的學生們大眼瞪小眼地看著門口那兩個人。

  「欸?況樺?」正在上課的那位頭髮染成金色,燙得像個蓬鬆的獅子頭的年輕教授驚奇地叫道。

  「隗翼然,你師姐的事查到了!」況樺拉起坐在座位上的一位男生,也就是那天的那個道士,飛快地向門口衝去,洛冥也跟了上去。

  況樺經過那位教授的時候瞟了他一眼,對他小聲囑咐道:「這裡的事交給你了,雨息!」

  「咦?你要幹嘛……」那位教授還沒來得及對況樺說什麼,況樺他們人已經不見了。

  「唉!」那位教授回過頭去,一邊感歎自己交友不慎一邊對他那幫目瞪口呆的學生用起了遺忘咒。

  壓抑許久的天空終於托不住烏雲的重量,瓢潑大雨從天而降。

在這漫天大雨中,三個身影正飛快的穿過這個城市,被大雨淋得一身濕透,但卻絲毫沒有放慢腳步。

  三人停在了一棟公寓前,況樺抬起頭,向上望去。

  「你們說的殺死我師姐的兇手就在這裡?」隗翼然用懷疑的目光望著眼前的兩人。

  「不,」況樺低下了頭,苦笑道:「裡面的是你的師姐!」

  「什麼?」況樺的話讓兩人都驚呆了。

  「他的師姐不是已經被妖怪咬死了嗎,我們都已經親眼看見了她的屍體,怎麼會突然又冒出一個?」洛冥難以置信。

  「這件事讓她自己來向你們解釋!」況樺把目光定在公寓的大門上,兩人順著他的眼睛望去,只見公寓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婦女背著旅行包走了出來。

  那個婦女看見眼前那麼大陣仗非常的吃驚,但是她的目光很快地落在了翼然的身上,顯然對他的出現感到很不可思議。

  但是她的神情只持續了幾秒鐘,然後就像沒看見他們似的,向他們身後走去。

  況樺伸手攔住了她。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再不放我走,我就叫警察了!」那完全是一個普通人對陌生人的態度。

  況樺抓住了她的手腕,輕蔑地看著她:「如果你不敢說的話,就由我向你的師弟說!」

  那個女人恨恨地盯著他,還是一言不發。

  「那天你一個人到了老城區,和一個約好的妖怪決鬥,那只妖怪很強,但是不及你,你打敗了他,雖然沒有對他的肉體造成傷害,但是你毀了他的元神。在那之後,你卻沒有毀滅那只妖怪的身體,而是自殺後啟動了借屍還魂符,和他交換了身體,以他的身份生活,把你自己的身體咬成那樣,是為了掩蓋真相。然後你怕繼續住在這個城市會有後患,所以選擇離開。我說得對不對?」

  那個女人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她手裡突然出現了一把匕首,向況樺的胸口刺去,況樺盡可能快的放開她的手腕,向後退,但他的胸前還是被劃開了一個很大的血口子。

  她用舌頭舔了舔匕首上的血,向況樺露出了一個怪異的微笑:「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況樺的神情並沒有因為受傷而改變,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黃色的紙條,把它面向那個女人:「因為你太大意了,沒有把借屍還魂使用的符完全毀掉,留下了這一半。」

  那個女人嘲笑道:「有一半和這張符相似的何止一張,為什麼你會認為它是借屍還魂符!」

  況樺看著那個女人:「因為我對你們人類太瞭解了,你們是一種永遠不會珍惜自己的動物!」

  「哈哈哈哈哈,」那個女人笑得更加狂妄了,「你自己還不是人類,根本沒有資格說我!」

  況樺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不,我只是一個擁有人類身體,想要成為人類的妖怪。」

  況樺的樣子並沒有產生什麼變化,但是他的膚色開始變得蒼白,嘴裡突然冒出的兩顆尖牙閃著寒光。

  「殭屍?」在場的三人驚訝不已。隗翼然和他的師姐沒有想到況樺是妖怪,而洛冥沒有想到的是況樺有這麼深的道行,卻是一個比自己低那麼多級的妖怪。

  「不可能啊!」那個女人驚慌起來,「被我利用的那只妖怪,明明是整個西華市最強的,為什麼即使是有著他的身體,我也感覺不出你的妖氣?」

  「因為在西華市,知道我是妖怪的人不超過五個,而且……」況樺向天空揮了揮手,雨一下子停了下來,烏雲飛快地向天邊退去,「他們絕不是會那麼輕易的洩露秘密的人!」

  「你們不要想活著離開這裡!」那個女人大喊一聲,第一個向隗翼然衝了過去,她的頭髮變成了白色,口中長出了獠牙,削鐵如泥的利爪向他劃去。

  「啪」的一聲,況樺接住了她的攻擊,透過眼鏡,可以看到他的眼睛閃過一次的悲哀:「你連自己的師弟也想殺嗎?」

  那個女人退了回去,咬牙切齒地盯著況樺:「大家都是妖怪,你不要插手!」

  「哦?你剛剛不是說要把我們也殺了嗎?」洛冥嘲笑道,況樺接下了他的話頭:「而且即使你佔據了那個白狼的身體,我們也根本不承認你是妖怪,如果硬要比較,你連人類也不如!」

  「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們門派的修煉也一樣可以得到長生,為什麼要用妖怪的身體?」況樺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洛冥注意到了這一點,那,是憐憫嗎?

  那個女人不屑的哼了一聲,「等我修煉成功,我早就是個老鬼了,我擁有那麼強大的力量,為什麼不能成為妖怪,在我最漂亮最年輕的時候得到長生。」

  況樺慢慢地走向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也跟著後退了幾步,況樺看著他,眼睛閃著寒光,這一次,他沒有絲毫的猶豫了。突然,況樺一下子消失在那個女人的眼前,那個女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況樺已經再次出現了,不過這次他和那個女人的距離不會超過0.5米。

  沒有人看清楚況樺是怎樣出手的,待所有人醒覺,況樺的手指已經點在了那個女人的太陽穴上,他那冰冷的聲音也同時響起:「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你的,你不值得我弄髒我的手,我只是汲取了你的所有靈力,並且讓你全身癱瘓而已!你就帶著你那永遠不能移動的身體永生下去吧!」

隗翼然有點生氣地看著況樺:「為什麼要這樣做!」

  況樺回過頭,面無表情地望著他:「這比用你們的門規處罰,被終生追殺,弄得魂飛魄散要強吧!」

  「嗯?」隗翼然大吃一驚:「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們的門規,還有你到底是誰?」

  不愧是況樺,這最後一句話說得一點感情波動也沒有:「50年前,我是你師父玄青子的師叔,不信就去問他。」

  洛冥和隗翼然嚇呆當場。

  走在回家的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

  況樺突然停了下來。

  「嗯?」洛冥奇怪地望著他。

  「很不像平常的你,」況樺也在看著他,「有什麼問題嗎?」

  洛冥遲疑了一下,低下頭:「你剛剛對那個女人說的話……說你想做人類,是真的嗎?」

  「白癡,那是不可能的,我只是隨便說說看騙騙她而已!」況樺的話給予了洛冥嚴重的軍事打擊。

  「好啊,你騙我!」洛冥差點沒被他氣死。

  況樺抬起頭,仰望天空,雨後的微風把他的頭髮吹了起來,向後飄揚。

  「你知道我活了多少年嗎?」況樺突然發問。

  「一千年?」洛冥稍作猜測。

  「五千年!」況樺拊了拊頭髮,「我是一個從人類的屍體而生的意識,活了太久,看過了這個世界的很多事情,但我覺得我還是看不夠人類。以我的能力,本該早就修成正果了,但是我留了下來,就是想再繼續看著人類,以一直隱居在人類之中的妖怪的身份!這也是因為某個朋友的意願,她認為我在這個世上還有未完成的事。」

  洛冥也沉默了。

  當他們再次抬起腳步的時候,洛冥已經恢復了常態,開始用他那笑得無限奸險的笑容向況樺提著無理的要求:「基於這一事件,爾等的心靈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所以向閣下索求精神賠償金,又鑒於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也不會太過分,只要你今晚請我吃飯就行了!」

  「我沒有錢!」況樺沒好氣地說道。

  「呵呵,不要緊!」洛冥訕笑道:「因為我早就料到你會這樣說,所以我幫你把錢包帶出來了!」

  「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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