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的十月,秋天,是一個令人想念的季節,
而我在這季節裡留下讓人難忘的回憶,
那晚,我跟朋友們去KTV唱歌,在回家的路上,
我在7-11裡買了一罐讓人暖手的伯朗咖啡,
那個晚上飄著雨,我撐著傘,我們的故事就是這樣開始的.......
"她"就在我身旁,而我沒注意到她,可能是雨傘擋住我的視線了,
雨點陣陣的打在傘上,忽然一陣長長的喇叭聲往我耳裡鑽去,
是"她".....剛站在我左手邊的她,衝到馬路了中央,
第一次看到要尋死的她,我愣了一下....
然而回過神馬上衝上去撲倒了她,
我飛身過去抱住了她在地上打滾,
頭還撞到了安全島,手肘有點擦傷,也開始流血,
在地上滾了好幾圈的我,依稀可以聽見汽車司機斥喝著"
走路小心點,妳不要命了阿!?"
雨依然下著,血一樣流著......
躺在地上的我坐了起來,那時的我已經全身溼透,
看看手肘上的傷口後,我說出了第一句話
"小姐,活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尋死呢?"我望著她.......
她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不停的流眼淚....
就在這個時候,她抱住了我.....這樣的舉動讓我不知所措,
"我....我..失...戀....了"她用哽咽的聲音,
斷斷續續的說完這句話,說完又放聲大哭,
她的身上帶著點淡淡的酒味,而她的手沒有鬆過,
她靠在我的肩膀上痛哭,我抹去她的眼淚,
但我已不能分別哪些是雨,哪些又是淚水,
我試著安慰她,但她什麼都聽不進去,
然後她的手在我身上不輕不重的垂了幾下,
"為...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拋棄我?"
她憐美的聲音,讓我感到一絲絲的不捨,
字字句句中,都帶著悲傷的氣息.......
"對不起.....就讓我這樣抱著,一下下就好.......
"她把我緊緊抱著,眼中還泛著淚光,
就這樣,我們兩個就在雨中坐了許久......
過了一會兒......她哭累了,不哭了,
輕輕的倒在我懷裡,她....睡了,
"....小姐...小姐....妳醒醒,醒醒阿....."
她只是這樣抱著我,沒有任何的回應,
不知道她是裝死還是真的睡著了,
我開始翻她的皮包,她的身上沒有任何的證件,
我也不知道要把她送到哪,總不能就把她放在這置之不理,
只好把她帶回我的住處,等她第二天醒來在做打算吧,
被雨淋濕的她,變得特別的重,又剛好沒錢搭計程車,
只好一個人在路燈的照耀下,淋著雨,把她背回家,
一個男生背著一個女生回家,還真有點怪怪的,
一路上得來不少異樣的眼光,
一番折騰下....終於到家了,
我把濕淋淋的她就這樣丟在我的床上,骨頭好像快散了,
換下溼衣服的我,靜靜的看著她,她潤紅的臉龐中帶著點憔悴,
衣服全溼透的她看起來格外的美麗,讓人不禁產生遐想,
"但是現在不是看妹妹的時間了拉,
要趕快想辦法把她的溼衣服脫掉"
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了這句話,
然而我的手在她的領口游移,脫? 還是不脫?
這樣的問題讓我左右為難,
深怕她感冒,又不想這樣趁人之危的我,
不知該怎麼做,不管脫還是不脫都好像不太好,
無計可施的我....只好去麻煩隔壁鄰居的姐姐,
"叩~叩~叩~!!"我的手在門上敲了敲,
不一會兒......隔壁的大姐就出來應門了,
"什麼事阿? 哪有這麼晚還來找人家?
來請吃宵夜的嗎?"她半開玩笑的說出這句話,
"吼~不是拉....是這樣的.....這樣..因為...
所以.....那樣........懂嗎??"
我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說給了她聽,
"所以...你要我去幫那個女生換衣服?"
她往我的住處指去,而我只是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我站在我房門外等....大概過了半個小時,
大姐幫那個女生換好衣服後走了出來,
"這衣服明天或後天洗乾淨拿給你大姐我"
她有點半命令的口氣對我說,
"好啦好啦.....謝謝..謝謝,
沒有你真不知道該怎麼辦"而我只是很敷衍的回答,
大姐走之後,我把剛剛地板上的水擦乾,一切都搞定以後,
我打開電腦,寫下了今天所發生的事,很短,
不足以表達我心裡那種百感交集的情緒,
我坐在電腦桌前,而那個女生
就這樣睡在我的床上,我往我的床看去,
那個女的睡得如此安靜,雖然衣服的大小有點不合,
袖子有點長,但姑且還算過的去,
她那長長的秀髮中,帶著一股特別的氣質,
我床頭櫃上,有一條項鍊,
應該是剛大姐換衣服的時候拿下來的,
是一個小愛心,這種款式的對鏈,已經有點年代了,
我想她的另一半有那個大愛心,
我拿起項鍊的瞬間,剛剛在雨中的那一句
"我失戀了...."瞬間浮現腦海,
失戀了?? 誰這麼忍心把一個這麼可愛的女生這樣拋棄?
我不懂,也懶得去懂,
今天救她的事,或許是緣分吧.......
我緊握著屬於她的項鍊,想很多很多,
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
我們的故事就像電影般在我的生活中上演著,
而那晚,她睡我的床,我則是睡在沙發上當廳長,
這就是我認識她的經過,這就是我們的開始........
『我們的故事就像電影般在我的生活中上演著......
而你就是我的女主角.....』
"起床了喔.....你....醒了嗎?
早上了喔,該起床了"她戳戳我的肩膀,
我睜開眼就看到她,有點被嚇到,
馬上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妳...妳..這麼早起阿!?"我心神未定的道出這句話,
她則是對我微笑並點點頭,
"我幫你做了早餐唷,不過不用謝謝我啦,
就當作報答你昨天為我所作的一切"她往餐桌的方向指去,
"喔...好...謝謝...那我先去梳洗一下"
說完我就往浴室方向走去,
大約二十分鐘.......我梳洗好了,
我慢慢的走向餐桌.....
餐桌,我的餐桌,我的那個普通的餐桌,
一切都跟平常一樣,
唯一不一樣的是對面坐著一個
我不太熟卻讓我有點臉紅心跳的女生,
還有一份愛心早餐,
"坐下來吃吧"她坐在對面笑咪咪的看著我,
並把手指向早餐,示意叫我品嘗她的手藝,
"恩...."我只是短短的回答並坐下來,
是一個普通的三明治,裡面夾著火腿,雞蛋,
還有一些小黃瓜絲,看起來平平無奇,
我表情有點不自然的咬下了第一口,
然而我的嘴角馬上浮現最完美的弧度,
"恩恩~好好吃唷,妳的手藝很棒耶
"我咀嚼著,而我的右手則是豎起了大拇指,
"呵呵~你看你,吃的臉上都有小黃瓜絲了,呵呵
"她一手半遮著嘴,這樣的模樣很可愛,
我的吃相雖然難看,但至少打破了我們之間的尷尬,
然而我很不好意思的把小黃瓜絲塞到嘴裡,
我繼續吃著早餐,也順便跟她聊天,問問有關她的事.....
她叫林雅琪,跟我一樣都姓林,她比我小兩歲,
昨天,也就是我遇到她的那個晚上,
她跟她男朋友分手了,她沒跟我說原因,
但是從她眼裡,我看出她的難言之隱,
她跟她男朋友是在網路認識的,
她為了跟她男朋友見面從台中
不顧家人反對的獨自一人上台北,
他們交往了三個月,然後就分手了,
原因還是不清楚,而我也沒多問,
她為了她男朋友在一起跟父母鬧脾氣,
現在因為被男朋友甩所以沒地方住,也沒臉回去那個家,
所以現在的她是無家可歸的......
這讓我對她起了一點同情心,
她也告訴我很多她的事,當我了解她的時候,
才發覺她的內心並不像她的外表一樣的堅強與開朗,
她臉上的笑容只是裝甲,她不希望被別人看穿,
所以她永遠是笑臉迎人的,
聽完她的故事,我覺得她跟其他的女生並沒有什麼兩樣,
但是總會讓人想保護她.......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這是我聽完她故事的第一句話,
"走一步算一步了...."她抬頭望著我,眼中帶著許多無奈,
"其實,我這有個空房間拉,你不嫌棄的話,
你可以住在我這"我輕輕的道出這句話,
也不知道這樣的決定是對是錯,
"真的嗎? 我可以住下來嗎?
"她抓著我的肩膀不停的搖晃,眼中充滿著喜樂,
而我只是不確定的點了點頭......
聊完彼此的事後,我帶她去看那個空房間.......
那個房間裡堆滿了雜物,有我以前的獎狀獎盃,
一些生活照,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還有我的回憶,
因為很少使用那個房間的緣故,
也沒什麼在打掃,裡面都是灰塵,
"因為沒有在打掃,裡面有點髒
"我抓抓頭說出了這句話,
"不會拉,空間還滿大的,只要稍微打掃一下,
應該ok的"她依然露出那樣的微笑,
她在裡面到處參觀,就順手抓著一把佈滿灰塵的吉他,
她輕輕的刷了一下,很明顯的.....音都走調了,
"你會彈吉他唷??"她拿著吉他對著我說,
"以前有玩過一段時間,但是後來就沒玩了
"她的一句話讓我想起高中社團的事,
說完,我接過吉他,拍了拍上面的灰塵,並且把音調一調,
就在那個房間裡,彈了一首"世界末日"給她聽,
雖然有點不順手,但至少沒有出太大的錯誤,
而她則是在一旁聽的陶醉,"我男朋友
以前也常常彈吉他給我聽"她帶著靦腆的表情說著,
"好了,別玩吉他了,我們來整理吧,
不然今晚換你睡沙發"我的一句話把她從陶醉中敲醒,
在那句話之後,我們開始整理那個佈滿灰塵的房間......
我們把雜物清了出來,把裡面擦拭乾淨,
也放了一個床一個書桌給她,其餘的改天再去買,
她看到新的床就迫不及待的跳上去,
不停的在床上翻滾,看起來很像小孩子,
"呼~好累唷,終於搞定了"她躺在床上,語氣中帶著點疲憊,
"對阿,好累唷,哇~不知不覺中已經快六點了喔!?
"我看了看手錶,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我們換掉臭酸的衣服後,就到巷口的小吃店共進晚餐,
沒衣服可換的她,我只好拿我的衣服給她穿,
我的衣服對她而言好像太大了些,
看起來就像小孩偷穿媽媽的高跟鞋,
那樣的不協調,不過整體上還算可以的,
在機車引擎的熄火聲下,我們已經到了那家小吃店,
我們點了兩碗麵,還有幾盤小菜,
"真是不好意思,這兩天都吃你的用你的,
過幾天我會去找工作的"她嘴裡還吸著麵條的對我說,
"沒關係拉,這些都小意思,反正我身邊還有一些錢,
夠用的,快吃吧"說完我隨即夾了一塊豆乾給她,
吃完麵,付了帳,我騎著機車載著她到處壓馬路,
"妳-想-去-哪-逛??"風不斷的吹著,我的聲音也變的渺小,
"什-麼??"可能因為風的關係,她聽不清楚我說什麼,
我把車速放慢,"我說 你-想-去-哪-逛??"
"隨-便,這-裡-我-不-熟,你-出-主-意-吧
"她說完就把頭靠在我的背上,
"恩....抓緊囉"說完我油門就摧下去,
不久......
我們到了河濱公園,那裡有移動式咖啡廳,
有很多情侶喜歡到這來,
今天晚上的雲很少,星星看起來格外的亮眼,
我們下了機車並坐在河堤旁,
"你常常帶女生來這裡阿? 這裡的氣氛不錯唷
,滿浪漫的"她望著滿天的星辰,
"呵呵,你想太多了,我都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帶女生的話,
你是第一個我帶來的女生"我往河裡丟了一塊石頭,
激起了少許的水花,
我們兩個坐在河堤上許久......
不知不覺中她的頭慢慢的靠在我的肩上,
"妳..."我話還沒說完,她就用手摀住我的嘴,
"噓....不要說話,不然星星會被你嚇跑唷,
我只是有點累,讓我靠一下應該不會怎樣吧
"她俏皮的說出這句話,
我也沒多說什麼了,跟她的關係總覺得很特別,
一下從陌生人變成朋友,而這朋友的關係又帶著點曖昧,
她常常會做出讓我驚訝的舉動,可能是一個擁抱,
可能是把頭靠在你肩上,也可能是在你的懷裡熟睡,
在我眼裡,她很普通,也很特別,對她的感覺也很難用言語去道盡,
是同情心作祟嗎? 還是在雨中的那晚,我就對她一見鍾情?
她靠在我的肩上沒有說什麼,而我只是在想這些奇怪又複雜的關係,
那天晚上,在月亮劃破星辰的同時,
她又俏皮的在我懷裡睡著了,可能是下午打掃的事令她累壞了,
這是第二次我送她回家,比起第一次的狼狽樣,這次的她可愛多了,
我們的關係會這樣持續下去還是會有所改變?
不可否認的是.....同情不是愛情,
但我的這份同情......已經有了愛情的成分.......
『我的這份感情,是未完成的的愛情,還是一份有愛情的同情』
隔天早上.....
我騎著機車在往學校的路上騎去,我的心還停留在昨天,
停留在她靠在我肩上的那畫面,
不知道她對我有意思還是因為剛失戀,
只是想找個人給她點溫暖,來安慰她寂寞的心靈,
想著想著......
我已到了學校的門口,我把車騎進去停好後,
往我教室的方向走去,
我靠在教室前的扶手上,我們教室在四樓,
很高,視野很好,妳幾乎可以在這裡看到每個人的一舉一動,
也因為這裡高的關係,不管什麼時候,
這裡總是很涼爽,所以我喜歡在這裡,
人來人往的操場,在上課鈴聲響後,變的空無一人,
而我也轉身走進我身後的教室,
第一節,是漫長的電子電機,我對這門課沒有太大的興趣,
只是我的朋友選了這科,所以當初也傻傻的跟著選修這科,
我轉著筆......沒有太專注於教授說了什麼,
其實他的課只要點完名就算上完課了,
這個教授人很好,只要你不要缺席太多次,
成績也不要爛到離譜,基本上,他是不會當你的,
當不當其實都是規定好的,
你做好你的規定,你就會規定不被當掉,
人的一生總在做一些被規定的事情,
當你高中的時候你就要讀那些被規定的知識,補規定的習,
寫出被規定的答案,考上你父母規定你要上的大學,
那些知識永遠不會改變,但是你也不會永遠的記起來,
我想我們人也是因為被規定要忘記吧,
高中的時候總會覺得考上大學很難,
每天開夜車的苦讀,當你考上的時候,
雖然高興是難免的,
但是自己都會覺得莫名其妙,
大學的好壞我並不太在乎,只要風評好,
離家進,其他都不是問題,
反正多半的大學生考上大學不是為了吸收更多的知識,
而是一個字---"玩",沒錯,就是玩,
大學的生活很精采,時間也很自由,玩的當然也很瘋,
我們可以放學後討論去哪壓馬路,
然後唱歌,宵夜,看夜景,甚至做一些搞怪的事,
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有時候整晚沒睡的我們,就直接到學校"上課",
換個說法就是去學校"補眠",
但是這種事也不是每天都會發生的,
除非你是外星人或著機器人之類的吧,
"好了,今天就上到這裡,下次上課到B棟三樓的室聽教室上課
"教授邊說邊收拾手邊的書籍,
他的話說完,大家都露出愉悅的笑容,
睡覺的同學們也都很自然的醒來,
今天早上只有他一門電機課,到下午才會再有課,
所以我想我可以先回家好好休息.....
我帶上了安全帽,就騎著我的野狼在車陣裡面穿梭,
然後身影也慢慢的變小........
我一進門,就看到雅琪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她很專注,沒有注意到我,
我悄悄的走進去,不想打擾她,直到........
"哎呀....誰把這個放在這的!?
"我踢到了一個堆滿書的紙箱子,
"!? 你回來囉? 怎麼這麼快?
現在不是才十點嗎? 你翹課喔!?
"她滿臉疑惑的看著我
".....大小姐,你沒讀過大學唷!? 我早上只有一堂課阿,
所以我回來陪你囉"我笑咪咪的說著
"唉唷...不管拉,你現在過來看一下,這個工作怎麼樣??
"她拉住了我,並示意要我看報紙上的廣告,
我接過了報紙,往上面的徵人啟示看去,
".....含交通車....須有工作經驗.....要有電腦技術......?
你會電腦嗎?"我雙眼望著她,
而她則是對我苦笑,"厄....打電動...算嗎?...
"很明顯的,她不會用電腦,
後來,我坐在沙發上陪她一起找工作,找了很久,
因為她高中讀完就沒再讀上去,
而很多工作都需要大學的學歷的緣故,
所以都四處碰壁.......
直到最後,我們找到一個糕餅店打工的工作機會,
工作內容是在店門口請客人試吃糕點,
由於工作內容比較單純,我也比較放心,
吃過午餐後,我就帶著她去那家糕餅店應徵,
店長是一個很和藹的阿姨,她的人很好,
她說現在年輕人都不願意做這麼辛苦的工作,
一直都找不到人,讓她很煩惱,
而雅琪就很輕鬆的得到她的工作,
應徵的這一天,也就是今天,也是她開始工作的第一天,
因為我下午還有課的原因,所以我不能一直陪著她,
只好等到我下午放學後再到糕餅店接她下班,
放學後.....
我把機車停在店前,進去接雅琪下班,
而她跟店長兩個人則是在裡面談天說地的,
店長看到我後就對我點頭微笑,我也用笑容回應著她,
"雅琪今天表現很好唷,以後一定是我的得力助手
"阿姨很愉悅的看著我說
"恩...."雅琪只是有點靦腆的笑著......沒有說太多,
"雅琪阿,你男朋友好像對你不錯喔,要好好珍惜,
現在好男人不好找了"阿姨拍拍雅琪的肩,
跟她開了個玩笑,
"不是拉....其實我...."我馬上接著回答,
但是這時雅琪突然插了一句話,
"對阿,她對我很好唷,阿姨,我們等等有約會,
我們先走了,再見"雅琪說完就纏住我的手,
而阿姨笑笑的點點頭,
她就這樣纏著我的手,直到我們坐上機車,
要走之前還看到阿姨在店裡向我們招手,
"晚餐我們要去哪裡吃呢?? 『男-朋-友』?
"雖然帶著安全帽,但是我仍然能感受到她的俏皮,
"為了慶祝你找到工作,今天晚上我們去吃好料的吧,
抓緊喔"我說完,她緊緊的抱著我,
而機車的引擎咆哮著,我載著她在台北市的街道上亂竄,
今天晚上很熱鬧,路上的車很多,
紛亂的馬路就有如我跟她之間的關係,
我們曖昧的關係,在愛情,同情和友情裡,
慢慢的產生了化學變化.......
『妳短短的一句男朋友,卻讓我臉紅心跳,
我喜歡妳的事實,我有資格否認嗎?』
地球依然轉動著.....
雖著日曆紙的脫落,我認識雅琪也有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裡,每次認識她更多,
同情的成分就會慢慢減少,而愛情的成分卻會慢慢增加,
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我會完完全全的愛上她,
一個讓我已成為習慣的女孩,
而再過四個月就是雅琪的生日.....
在二月十六號出生的她,是個對自己感情忠實的水瓶座,
不知道該送她什麼才好,沒打工的我,
只靠著收點微薄的房租當收入,
收入雖然還算豐腴,但是扣掉生活費以後也真的剩沒多少了......
這幾天的生活平平無奇,我一樣上我的課,
打我的混,雅琪也每天很努力的在糕餅店工作,
在糕餅店上班的她,也學得一手好手藝,
三不五時可以吃到她做的蛋糕或小甜點,
雖然神經有點大條的她,有時做的不太理想,
不過不管好吃難吃我都很給她面子的吞了下去,
還記得她第一次烤餅乾給我的時候.......
我放學後騎著我的野狼回家,那是一個涼爽的下午,
我一進家門,就看到雅琪戴著手套
拿著東西在廚房跟客廳裡進進出出的,
"你在幹嘛阿? 看起來好忙喔,你在廚房裡搞什麼鬼!?
"我背著書包往廚房的方向看去,
"不用管拉,是秘密,秘密,你先回房間休息吧
"她帶著很敷衍的笑容,一邊說一邊把我推進房,
"....你怎麼這樣!? 你.......
"我話沒說完,她就把我推進房間裡,並把門關上,
門雖然沒有上鎖,但是我也沒有故意
要跟她作對的走出去,我只是躺在床上闔眼小息,
我閉著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陣香味撲鼻而來,我睜開眼,看
到雅琪拿著一盤烤餅乾站在我床前,
"鏘~鏘!! 剛出爐的烤餅乾唷,來~第一次學烤餅乾,
不知道好不好吃,吃吃看吧"她的臉上帶著幸福的表情
她的餅乾形狀很多也很可愛,有小狗的,
小熊,小貓還有皮卡丘的,
"我試試看小狗的好了,看起來比較可愛"
我拿起來咬了一口,
咬下去的那瞬間,我的舌頭麻了一下,
我知道那是苦的,而且很硬,很難下嚥,
但我還是勉強擠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我對她面帶微笑的點點頭,
她滿懷期待的心情抓著我說"怎樣? 好吃嗎?
我也來吃一塊看看"
然而她也咬了一口........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做的這麼失敗......
"她的臉上帶著抱歉的表情,
"不會拉,作的很好了,只是烤的太久了,
有點硬有點苦"說完我又拿起了小貓形狀的,
那是第一次她給我的驚喜,是一個很特別的驚喜,
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吧.......呵呵,我只能苦笑,
那天下午,我們兩個就這樣把那盤失敗的烤餅乾吃完.........
我跟她有過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次吃她烤的餅乾,
第一次在雨中背她回家,第一次吃她的愛心早餐,
第一次她的頭靠在我的肩上,第一次看夜景,第一次.....第一次.....
有很多的第一次,那也是我第一次發現
我對她不再是同情....而是愛情,
第一次認定我是完完全全的愛上她.........
日子一天一天的流逝,每當我抬頭看著日曆,
離雅琪的生日又更近了些,
沒錢又沒主意的我正在麥當勞跟雅琪吃著晚餐,
十二月.....是一個寒風刺骨的月份,
我們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我看著外面人來人往的街道,
每個人都穿著厚重的大衣,讓人看起來都變得臃腫許多,
現在心不在焉的我,想的不是麥當勞薯條,
也不是人來人往的街道,而是雅琪的生日,
"你在看什麼阿? 再看,食物都要冷掉了,等等就不好吃囉
"她的一句話,把我從思緒中拉回到現實,
"喔...喔...沒有阿....吃薯條,吃薯條
"說完我就把薯條塞進了嘴裡,
她看的出我有心事,但是也沒多問,我們兩個沒再說話,
沉默......讓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我左思右想,還是想不到要怎麼幫她慶生,
我們吃完晚餐,我們走出了麥當勞,這樣的夜,熱鬧的街,
沒有完全暗的天,是深藍色的,帶著點淡藍色的憂鬱,
天上那些飄移不定的雲,就像我這顆煩亂的心.........
雖然還沒想到要送什麼,但是直覺告訴我,
我必須要有一筆錢,不然任何的想法都是徒勞無功,
為了雅琪的生日禮物,我除了收房租以外,自己也開始去打工,
打工雖然辛苦,好在大學的生活很輕鬆,
除了考試的那幾天會比較難熬,
但一切的一切,所有的辛苦,還有對她的付出,
讓我彷彿看見愛情的樣子,
愛情的樣子,像站在大雨中,看到自己在雨中
狠狠的被淋濕,心裡卻想念撥雲見日時,
我打工的事並沒有告知雅琪,
我只是跟她說最近都會去朋友家玩,會晚一點回來,
而她都是笑笑的,絲毫不起疑心的樣子,
她也一樣繼續在糕餅店打工,
就這樣......
三個月的工作下來,我有了一筆小錢,
雖然不多,但是應該買得起雅琪的禮物,
但是要送什麼禮物還是一樣毫無思緒.......
這個晚上,我拿了張紙,畫了些只有自己看得懂的東西上去,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我畫的是什麼,
我只知道我想畫的是是窗外的雨,
雨絲飄著,似乎在訴說著些什麼,
雨沒停過,而被打溼的玻璃窗,
映出了一點點愛情的模樣.......
『午後的雨沒停過,我撐著傘,在尋找愛情的模樣』
雅琪跟我之間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在發薪水的那個禮拜天,都會一起去逛街買東西,
而這個禮拜五,就是雅琪的發薪日,理所當然的,
這個禮拜天,也就是我們一起上街的日子,
可能前一陣子都在工作,很少上街,
今天在街上感覺到有莫名的親切感圍繞著我,
我一樣載著雅琪,她一樣抱的很緊,
我想這是她的習慣吧,
這個下午........
我們在西門町逛街,雖然跟她也不是第一次來了,
但是莫名的興奮,
總覺得有些好事會發生,我們照慣例的去拍貼,
喝珍珠奶茶,買一些小飾品,或著是買衣服,
她最喜歡的是廣場前的活動,有時候是簽名會,
有時候會有唱歌或跳舞的表演,
所以她最喜歡拉著我在廣場前喝珍奶看表演,
今天是宣傳手機的,雖然我不太感興趣,
但也是在一旁陪她看,
台前擠滿了人,也讓我跟雅琪在台前動彈不得,
而主持人在上面講了很多很多,
我不太在意,而雅琪則是在一旁專心的聽著,
直到.....
"我們現場現在要舉辦一個活動......
有關於......."主持人在上面講他的,
~有活動,你注意聽一下啦,快點啦
"她拉著我的袖子很俏皮的樣子,
主持人開始說明活動的內容......
"只要上台抽紙條,要在台上完成抽中的任務,
就可以免費得到手機一台"主持人說完大家一陣喧鬧,
"我們去參加好不好,如果任務簡單的話,
我們就可以有一台手機"這時的她可愛的跟小孩子一樣,
我們站在舞台前,而她拉著我,
我們的對話也被主持人聽得一清二楚,
"這對帥哥跟美女要參加嗎?"主持人拿著麥克風問,
而雅琪則是把我硬拉上去,而我只好硬著頭皮陪她上去玩,
站在台上的我,看著台下一群的觀眾還真有點不太習慣,
剛走到舞台中央,主持人把一個
類似紙箱的東西拿到我的面前,
示意要我抽一個任務,
而雅琪在旁邊滿心的期待,我抽出一個黃色的捲軸,
慢慢的交到主持人手上,
主持人打開......
"當街親吻三十秒!"當街親吻三十秒!?
就這七個大字,讓我愣住了好一會兒,
我看了看主持人,看了看雅琪,
而台下的觀眾早就在那大喊"親! 親! 親! 親!......"
這樣的場面不只尷尬,更讓我不知所措,
而雅琪害羞的看著我,
台上的我們沒有其他選擇,我慢慢的走向她,
手搭在她的肩上,
"你要....那....手機嗎?"我吞吞吐吐的說,
"沒關係.....親我.....不會怎樣的....三十秒...
很快....."說完她的頭低了下來,
我的臉慢慢靠近,心裡算著 八公分....四公分......
三公分......一公分,我在她嘴唇前停了一下,
她的氣息撲灑在我的臉上,彷彿可以感覺到她的心跳,
是快的,就跟我的一樣,
我還在猶豫的時候,她皺著眉頭的把嘴唇靠了上來,
是的,就在那瞬間,我們接吻了,而我也慢慢的閉上雙眼,
我站在那,而她是抱著我的,只希望世界可以停止轉動,
讓我們就停在這一秒,
我們就這樣在大家的面前接吻,
而觀眾在台下用力的數著
二七....二八....二九....三十,
接著是一陣陣的歡呼,她的手鬆開了我,
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臉還有點紅,
離開她嘴唇的那一刻,好像一陣耳鳴,讓我什麼都聽不清楚,
我還陶醉在剛剛的親吻中嗎? 我在心中問了自己,
直到主持人把手機給雅琪的時候,
我才又依稀聽到主持人的聲音,群眾在台下的歡呼聲,
還有雅琪的一句"我們走吧......",她的笑容依然在,
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但剛剛那畫面卻在我腦裡洗了千百變,
到了台下......
"新的手機,好棒唷,來,給你吧"她把手機拿到我面前,
"你不要喔? 怎麼給我勒?"我很納悶,
"我又不需要手機,你拿著吧"她把手機拿給了我,
於是我拿著空機,去跟後台的服務人員辦門號,
我填了一堆很麻煩的基本資料,然後在那挑號碼,
"雅琪,我肚子有點餓,可不可以幫我去買點吃的回來
"我藉故把她支開,
"喔.....好的"她說完就背著包包去買食物,
在她走了之後,我又買了一隻一模一樣的手機,
也辦了另一個門號,也就是說我有兩隻手機跟兩個門號,
一支是我的,一支是要送雅琪的,
再過一個禮拜就是雅琪的生日,
我打算給她一個驚喜,
然而,我把雅琪的那一支藏在包包裡,雅琪也恰好回來,
"我找不到東西可以買,只有豬血糕,
你要不要?"她把豬血糕拿到我面前,
"謝謝,我肚子快餓死了"說完我就拿出裡面的豬血糕來吃,
我們辦裡完手機的手續後,邊逛街邊玩那支新手機,
看看有什麼功能,
雖然不是第一次有手機,但是拿到手機
心裡還是有說不出來的喜悅,
我以前辦過一支,但是遺失之後就沒有再辦了,
總覺得還會再遺失一次,
反正當時也是抱著好玩的心態去辦的,
說實在的我的朋友不多,要手機也好像沒什麼用,
有跟沒有是沒差的,所以從那開始到大學,
我都過著沒手機的日子,
我的朋友都知道我不難找,
不是在家就是跟他們在一起,
所以也不需要手機,
那個下午我們就在西門町的街頭上
一邊玩著手機一邊遊蕩著.........
『接吻的三十秒很短,但留在我心裡的記憶卻很長很長,
是我永遠都不會忘的,我的初吻......』
一個禮拜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這個禮拜我辭掉我的工作,然後開始繼續
過著糜爛的大學生活,當然,也開始接送雅琪上下班,
雖然說,雅琪知道怎麼騎摩托車,但野狼畢竟是打擋車,
所以還是不太放心她騎我的野狼,
這個星期四的下午,我一樣照慣例的去接雅琪,
她一樣緊緊的抱著我,一切就如同平常,
今天的車陣也不少,
我倆戴著全罩式的安全帽在車群裡面亂竄,
"雅琪,這個禮拜天我們晚上去河堤放煙火好不好?
"我騎著車,聲音不是很清楚,
"好阿,但是為什麼要去放煙火"她問了我,
"沒有阿,因為我想要去放煙火阿,就當作陪我吧
"我不知道這樣的說法是否很明顯,但我希望她不知道,
說完,一個壓車過彎,而她把我抱的更緊..........
然而,我先把雅琪送回家以後,
我走到對面街的雜貨店買煙火,
老闆是個老婆婆,她很老了,
她從我還是幼稚園的時候就開始在那了,
以前去買東西她還會請我吃糖果,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們兩個算很熟,也可以算不太熟,因為她記憶力不太好,
如果她有記得我的話,那應該就算很熟,
但是她常常把人搞混,有時候把我認成隔壁的阿強,
有時候又不知道說到誰去了,
言歸正傳,煙火買好了,手機也有了,
剩下的都只能看星期天的晚上了........
當飛機飛過換日線的那一邊,
台北已經是一個美好的星期天了......
是的,星期天,二月十六日的那個星期天,
也是雅琪的生日,
星期天當天下午.....
"雅琪ㄝ,晚上要去放煙火,你先去,
因為我朋友要我幫忙大概晚上才忙完吧,
所以我晚點到"我對著坐在沙發上的她說,
"喔....好吧,那幾點會合?"她問了問我
"九點好了,對,就九點"我算了算時間後回答了她,
"九點? 好,沒問題,晚上見"她說完我則是背著背包到朋友家去,
而昨天晚上,我就把手機偷偷放到雅琪最常背的那個包包,
出門後的我,也不知道要到哪去,就騎著車先到河堤,
點了一杯苦澀的摩卡咖啡,今天下午的人不太多,
而白鷺斯在天空飛舞,當他們降落在水面時,
總會震盪出一波波的漣漪,
天色越來越暗,晚風在這冷清的傍晚吹著,
我看了看手錶,才剛八點而已,
等人的感覺,就像一跟煙燒到了末端,一樣的空虛,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把車騎到比較遠一點的地方
然後也把自己藏起來,
是的,九點了,她到了,背著那個她最常背的包包......
她一個人坐在河堤上看著錶,十分鐘過去了.......
她開始在河堤徘徊,看了看四周,正在等待我的出現,
"咻~~砰~~咻~~咻~~砰"絢麗亮眼的煙火
打在這寂靜的夜空,像是劃破寂寞一般,
我按下了雅琪的手機號碼,093xxxxxxx,
而鈴聲從雅琪的包包裡微弱的傳出,
雅琪很聰明的往包包裡一搜,她拿起了手機,
"嗶....."通話鈕按下的那一瞬間,是她溫柔的聲音,
"喂? 你是......??"她的語氣中帶著點疑惑,
我沒有給她任何的回應,我從她身後慢慢的靠近,
直到剩下一步的距離,
我用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後說出了.......
"雅琪,生日快樂...恩...我愛你......"
她回了頭,看到了我.......
就在這四目交接的時候,她又紅了眼框,
滾燙的淚水順著她的臉滑了下來,
我們就這樣看著對方好一會兒.......
我一直以為她的淚水是感動,卻不知道她的心裡,
已經被我的一句我愛你摧毀,
她抱了我,想要隱藏她的感覺,而我是什麼都沒發覺,
那晚我們一樣放了煙火,但卻沒有說任何話,
她的眼睛好像失了魂,
糊塗的我,不知道為何她會哭,我很單純,
沒有想太多,當我知道的時候.....妳早已遠遠離開........
那天之後的三個月裡,一切都像平常,
她的偽裝,讓我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她照常在糕餅點打工,而我上我的課,直到三個月後.......
那一天.......到了......
那一天我上完課回到家,我開門沒看到雅琪在客廳,
突然有種莫名的冷清,
她沒在客廳看書應該就在她房間吧,然而我往她的房間方向走去,
"雅琪,我回...回...回來...."空了......都空了,
屬於雅琪的東西通通不見了,連人也走了,只留下一封信,
告訴我她要離開的一封信.......
昀鋒:
這是第一次寫信給你,我想也是最後一次了,
寫這封信的時候,心裡面是百感交集,
當我決定要離開你的時候,就不會再回來了,
不用等我,因為我不會再回頭了,
放煙火的那晚,我生日的那天,你說你愛我,
我很高興,但我也因為你的那一句,
讓眼淚從眼角輕輕滑落,我當時跟自己說好不哭泣,
但眼淚的重量我負荷不起,
你以為是感動吧,傻傻的你看不出來那是憂傷,謝謝你愛我,
我也希望我能好好愛你,但每次想到你愛我的時候,
才發覺....原來我跟別人不一樣,
是你沒發覺嗎? 還是你在裝傻? 我不知道,
我能做的只有偽裝,我不希望被你看穿,
因為我不能承受第二次的打擊,我有先天性心臟病,
而我也剩下沒多久的性命可以陪伴你,
去年的十月,我跟你認識的那一天,
是我跟我前男友坦白一切的那一天,
他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他選擇離開我,而我選擇離開這世界,
我是個沒有資格談愛的人,或許是天注定吧,
當死神降臨在我面前的時候,你拉了我一把,我得救了,
是你給我勇氣繼續活下去,
也是你給我勇氣去面對一切我失去的,
而我嘗試在你身上找尋他的影子,我知道這樣是錯的,
這一天到了,或許你不知道我說的是哪一天,
不是別天,是我離開你的這一天,
當你跟我告白,而我卻沒有心理準備
跟你說出事實的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只有逃避,每次逃避都覺得自己好沒用,我想,
當你聽到這件事的時候,也一定是很吃驚吧,
不知道你的決定會不會跟他一樣,選擇離開我,
還是你會陪我走完那最後的幾步路?
你相信緣分嗎? 我相信,
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們有緣的話,
老地方見......
如果我等不到你.....
這意味著你不敢面對現在的我,
那我也會沒有勇氣面對自己.......
我愛你........ 雅琪絕筆
『這一天到了,當我知道的時候,
你已站在死亡的跳板上.......』
我看完那封信後,我急奔下樓,
騎著我的野狼就往河堤邊飆去,
時間就像沒關緊的水龍頭一般.......
不斷的流逝,
雖然手錶上秒針移動的速度沒有加快,
卻讓我心急如焚,哪怕晚了一步,我已經看不到你了,
"傻瓜,你一定要等我......別做傻事.......
"這句話伴隨著我的心跳在心裡不斷的閃過,
沒多久.....我到了河堤,雅琪背對著我坐在河堤邊.........
"雅琪! 雅琪! "我大喊她的名子,她回了頭,我才安了心,
她又哭了......淚雨直下,我往她的方向跑去,
她也站起身面對著我,
我抱住她,雖然不是第一次抱住她,
卻是我第一次多麼渴望能抱住她,
"雅琪,我來了......不要擔心.....
我會永遠陪在你身旁"我的眼淚也慢慢流下,
這是我第一次在她面前哭,
"我好擔心你不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等了你好久,你知道嗎?"她把頭埋進我的懷裡,
淚沒停過,抱著她的感覺,不再是只有幸福,
還帶著一點欣慰與感動,我多麼怕失去雅琪,
這次我又救回了她,但她信中寫的那句
"我有先天性心臟病,
而我也剩下沒多久的性命可以陪伴你",
讓我感覺肺被挖空,感覺到暫時的窒息.........
在她剩下沒多久的歲月裡,
我一直陪伴著她,珍惜著跟她在一起的一分一秒,
她的身體則是每況愈下,一天比一天虛弱,
看著她有心如刀割一般的感覺,
我在她剩下的歲月裡為她做任何我能為她做的事,
雅琪說,在她死之前,她想跟我去海邊看日落,
還有結婚......而我們結婚當天,變成她的忌日.........
那一天......
"昀鋒,我想跟你去海邊看日落,帶我去....好不好?"
她用虛弱的聲音說著,
我不知道為什麼她還可以保持微笑,
我很傷心但是我沒有表現出來,不想讓她擔心,
我面無表情的回答"恩....我們走吧,
不然等等錯過了就不好了
"我把她背到機車上,她的身裡很虛弱,
我騎著車,她趴在我背上,
手很柔弱的輕輕扣在我的腰上,
我的心裡很複雜很難敖,
我們騎在濱海公路上,旁邊的太陽則是不斷的降低,
在海浪打在石頭上,海風吹起沙子的時候........
我們到了白沙灣,
"昀鋒,背我過去...你看....好美.......
夕陽好美......."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我忍著眼淚把她背到沙灘坐下......
我不敢眨眼,我怕眼淚會承受不住地心引力的落下,
她坐在我旁邊,勾著我的手,
"很美對不對? 昀鋒......
我們每天都來這邊看夕陽好不好?
"她還是可以很天真的說出這種話,
我沒有說話,我只是點點頭,
我試著隱藏自己的悲傷,
但是我的眼淚還是絕提了......
"你怎麼哭了....夕陽這麼美,
你幹嘛哭?"她用手抹去我的眼淚,
"雅琪,我想跟你結婚,嫁給我好嗎?
"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戒指,
"當然好阿......我願意......
"我為她戴上戒指,她的眼睛咪成一條線,
嘴角也呈現出最完美的弧度,
她靠在我的肩上,繼續看著夕陽墜入海平面,
旁邊的雲彩,很美麗,但我都無心欣賞,
"昀鋒,這...是我想.....問的最....後一個問...問題....
你..愛我嗎?"她用最後一口氣說完這句話,
她的身體一沉,頭輕輕的往我的肩膀靠下去,
我知道.....她睡著了.....她只是累了,
我沒勇氣看她,只因為我不想接受這樣的事實,
我握著剛剛戴上戒指的那隻手.......
"我愛你.....我當然愛你......",
一切的回答都好像太遲了,
我抱著她那還殘留著一點溫度的身體......
我的視線又開始模糊........
她走了........2000年6月........
這場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最後的婚禮.......
『這一天,我的婚禮,你的喪禮,
我不在乎是否天長地久,但是....我至少曾經擁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