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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光年 作者 綠痕

第五章(2)

  「四海!」

  當房門被使勁地甩上後,一直都不出聲的伍嫣,走至窗邊看著外頭的雨勢將花園裏她所種植的花苗,都打壓得垂首喪氣、奄奄一息。她在窗上輕輕嗬了口氣,揚指在染了霧氣的玻璃窗上畫出一個個圈圈。

  「你真的要當黑道大哥啊?都斯文成這樣了,到了美國後你會不會吃虧呀?」

  「小嫣……」看不見她此時的表情,又聽不出她真正的心情,杜寬雅有些焦躁地走至她的身後。

  她背對著他再向他叮嚀,「去了那邊後,要是被欺負的話,要記得狠下心加倍欺負回去知道嗎?」

  「小嫣,妳看著我―  」他兩手握住她細瘦的兩臂想將她轉過來。

  轉過身與他麵對麵後,伍嫣深深地看著他,想要將他的眉眼、他的輪廓都牢牢刻印在心底一樣。「你會回來嗎?」

  「這裏是我的家,我不回來還能去哪?」杜寬雅將他那雙好看的劍眉皺得死緊,「等我把那邊的事情都解決了後,我一定會回來。」在他們都那麼清楚他的家庭關係後,為什麼他們會認為他會不回來這裏?

  都解決了後?那麼是不是代表著,他早就預料到會有這天的來臨,也已經做好日後的打算了?

  「不會忘了我,也不會忘了四海?」神情明顯放鬆許多的她,習慣性地歪著頭問。

  「不會的。」

  一如往常的笑意停在她的麵上,「那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妳說。」

  伍嫣拉過他的右手,以小指緊緊勾住他的小指。

  「我們約定好,我們就隻是因為一點小小的外來因素,所以必須得分開兩地生活而已。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們都不要牽掛著對方、都要好好的繼續生活,而你在處理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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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

  大四畢業的前一天,伍嫣抱著幾本新出爐的世界音樂雜誌,和幾本這些年來所做的剪貼簿來到了隔壁的杜宅,給每年最多隻能見到杜寬雅一兩次麵的婆婆,看看久未謀麵的外孫,也稍微解解她的相思。午後時分,植滿四季常開花朵的花園裏,除了偶爾翻閱雜誌的聲音外,本是很安靜的,隻是當她們翻開最新一期雜誌,看到獲得不知第幾座音樂大賽冠軍獎杯的杜寬雅時,伍嫣差點笑彎了腰。

  雜誌上兩張特地放大的照片裏,頒獎台上站立的參賽者們,外表就是十足優雅纖細,完全符合音樂家給人的印象,獨獨就隻有站在正中間的杜寬雅,以高大又魁梧的身材鶴立於雞群中,惹得站在台上的每個人,都不由得皺著眉心要多看他兩眼。

  「這是……這是哪來的泰山王子呀?」他其實不是在彈鋼琴,而是在琴鍵上打美式橄欖球吧?上了年紀的杜婆婆,以指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鏡後,深有同感再三地搖首。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吃的,怎麼會長得跟棵大樹一樣……」明明小時候就又怕狗又可愛,怎麼一長大就變形得跟他那個當將軍的外公沒兩樣?

  「我會記得寫信給他,叫他不要常常撞壞別人家的門框……」伍嫣忍著笑,盯著照片裏杜寬雅紅紅腫腫的額際,大概可以猜到照片裏他臉色為什麼會那麼臭的原因。

  看著伍嫣麵上,無論是杜寬雅離開前或後,都同樣不變的開朗笑意,杜婆婆不禁在想,除了那個遠飛至異國的杜寬雅外,這裏是否還有個同樣也很會隱藏心事故作堅強的孩子。

  「小嫣,妳會不會很想他?」

  「會呀,我每天都把他放在心底偷偷的在想。」正拿著剪刀將相關於杜寬雅的報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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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

  她站起了身子,微微仰起頭,兩眼直不隆咚地看著隻拎了一個行李袋的杜寬雅,一步步地走至她的麵前站定。

  「你是不是……」她記得上次他回來參加婆婆的葬禮時,他好像還沒有這麼高啊。光看她的表情,杜寬雅就知道她想說什麼。

  「對,我又長高了。」他也不知為什麼都到二十四歲了,他的發育期卻還是遲遲不肯結束。

  她歎息地搖首,「再高下去的話,我們兩個就要變成七爺和八爺了。」

  放下了手中的行李後,杜寬雅低下頭來,將她抱起令她的兩腳遠遠離地,然後含笑地以鼻尖贈著她的鼻尖。

  「我一點也不介意,妳呢?」

  「我也不。」她漾著愉快的笑,伸手調整好他臉龐的角度,再微偏著蠔首將她被吹冷的唇瓣印上他的。

  久違的吻觸,一下子就活化了久遠前的記憶,伍嫣一口口地啄吻著以往曾經非常熟識的這雙唇,反複地溫習那些曾在光陰裏遺失的美好,她以兩掌捧住他的臉龐,感覺這般吻著他,就像是在親吻春天;彷佛是在回應她般,杜寬雅抱緊了她,刻意製造出一個個清亮的響吻聲,在勾惹出她的笑意時,也成功地集中了車站裏所有人的目光。

  「咳咳。」車站站務人員適時地出聲打斷了這一刻,紅著一張臉小聲地提醒他們,杜寬雅識趣地放下她,彎身拎起地上的行李,而掩不住歡喜之情的伍嫣則挽著他的手臂,緊偎著他一塊兒走向車站的出口。

  「走吧,大家都等著你回去吃年夜飯呢。」不知道家裏的那兩票老老小小,在火車誤點這麼久後,是不是已經都餓得頭昏眼花了。

  走出車站外,杜寬雅抬首看著這座在他記憶中已經改變了夕景的城鎮,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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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

  有沒有搞錯……究竟是哪個沒公德心的人在半夜按門鈴?忙到午夜才休息的杜寬雅,才躺上床沾枕沒多久,即被擾人清夢的電鈴聲給吵醒心眼看那一聲按過一聲,似是有耐性可按到天荒地老的鈴聲持續地吵死人不償命,迫使早已累到極點的杜寬雅,不得不囤積著滿滿的怨氣下床開門。

  然而自家的公寓大門一開後,那張出現在他眼前的熟麵孔,卻又讓他不得不懷疑起他是不是還在做夢。

  「四海?」他沒事大半夜跑來芝加哥按門鈴做什麼?

  拖著一大堆行李跑來這裏找人的富四海,不客氣地推開公寓的主人往裏頭走進去時,不忘將那些大大小小的行李都扔給還穿著睡衣呆站在門口的杜寬雅。

  「我是來應征經紀人的。」他邊說邊把身上的外套也順手扔給他。

  「經紀人?」

  「你就當我有顆佛心吧。」來到客廳踢掉了腳上的皮鞋後,富四海大刺剌地坐在沙發上蹺起二郎腿,「與其看你一個人孤軍奮戰,拖拖拉拉了好幾年,也不知得瞎忙到何時才能回家,還不如就由我出手來幫幫你,好讓你早點結束我們三個的苦難。」

  深諳待客之道的杜寬雅,自廚房出來遞給他一杯他愛喝的紅茶,靜看著他麵上不像在開玩笑的神情好一會兒後,他不得不先問清楚。

  「你說正格的?」在來美國前他真下過決心要拿命來賭賭看了?

  「我先聲明,我的年終一定要有四個月,而且不準議價。」不請自來的經紀人輕啜了口紅茶,順便打量起這間杜寬雅去年才買下的公寓。

  「什麼?」敲詐呀?就算是賊船,這船票也貴得太誇張了。

  富四海朝他哼了哼,「看在死黨又是鄰居的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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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2)

  「啊,這個禮物選得好。」

  「妳喜歡這個?」杜寬雅湊到她身旁,不懂裏頭的那個立可拍相機,究竟是哪裏這麼得她所好。

  她不懷好意地看了他一眼後,先是去把放在地毯上的禮物盒和其它的小東西都收到角落去,再拉來床上的白色被單放在杜寬雅的膝上,接著她拿起相機做出指示。

  「把衣服脫掉。」

  看在她是壽星的份上,杜寬雅雖不知她想做什麼,還是照著她的話去做。

  「再脫。」見他隻脫了件毛衣,伍嫣不滿地搖搖頭。

  他緊拉著身上的襯衫故作害怕地問:「哇,妳連裸照都要拍?」

  「這是宣告主權的戰利品,我要告訴你那些你在美國的鋼琴迷,她們心中的鋼琴王子已經被我給獨占了!」每次看到雜誌裏刊登著有多少他的琴迷四處追著他跑,她就恨不得能在他身上掛個名草有主的警示牌。

  「是是是,我脫就是……」他連忙按照攝影大師的指示,在明亮的燭光下秀出他結實的胸膛。

  「順便把褲子也給脫了。」連拍了幾張他的上空照後,她還是覺得有點無法滿足。

  杜寬雅頗期待地揚高了兩眉,「妳想拍恐嚇色情豔照?」

  「沒錯,我要恐嚇你。」伍嫣拿著手中的相機近距離地連拍了幾張,然後滿心不快地坐至他的大腿上與他麵對麵。

  「妳想恐嚇我什麼?」

  她愈想愈沒好氣,「下次你要是敢再隔這麼久才回來的話,我就滿街到處散發你香豔火辣的裸照,到時我看你還敢不敢久久都不回來探親!」「別拍我了,我給妳看個上等貨。」他安撫地將她給摟進懷裏,取走她手中的相機,再自一旁衣服的口袋裏拿出一幀照片。

  「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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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1)

  當芝加哥籠罩在冬季的風雪裏,再次成了一座由冰霜所築成的雪城時,杜寬雅已與伍嫣整整半年沒有聯係了,而這半年來,芝加哥的城東過得很不平靜。先是城東黑幫的首腦,死於一起很明顯是人為的交通事故,就在黑幫組織的第二把交椅繼任後不久,沒想到這名新一任的黑幫首腦,竟遭自己冷落已久的兒子槍擊,以致頸部以下全部癱瘓而躺在醫院裏。

  對於這一切,杜寬雅毫不意外,也認為精神方麵已不正常多年的尼爾森,的確是會,也敢對自己的父親做出這種事來。

  因為這些年來,他在尼爾森的臉上,除了看見瘋狂外,他還看見了,當年那個不受父母重視對於親情無能為力的自己。隻是他與尼爾森不同的是,他雖曾渴愛過,但他不會把親情當作生命,不遺餘力地想去得到那些不可能會擁有的,而早年起,即與他們大哥一起被列為繼承人的尼爾森則不。尼爾森與什麼都不想擁有的他不同,長年來被父親看重、在黑幫組織裏擁有著極高地位的尼爾森,自從得坐在輪椅上的那一天起,人生裏所有的輝煌與燦爛便全都消失了。

  他再也不是被寄與厚望的繼承人,他亦不再是能在組織裏呼風喚雨的人物,他隻能流落到父親為他們這些兒子所設置的冷宮裏,日複一日地等待著將一切收回的父親能再回首青睞,好讓他重新擁有失去的那一切。但從一開始就把他們當成備用品的父親,卻當他們是物品般,不能用了、沒有利用價值了,那就扔掉吧,因他們在他眼中不過就隻是個工具而已。

  在芝加哥慣有的強烈風雪吹得人人都不想出門的這一日,杜寬雅與富四海來到了市郊外的一座療養院。陪他來的富四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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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

  失速的房車,在衝出森林後,以飛快的速度滑下了小坡,在漫天蒙去了視線的雪花中,房車衝向坡底那一座橫跨在河水上的美觀小石橋,在失速打滑後,車子強大的力道撞破了橋上的圍欄,房車筆直地掉進了河中,而後掙紮未久,緩緩地沉入了冰冷的河水裏。

  當光陰再次殘忍的切割著妳我時,記憶的迥廊裏,妳的容顏,究竟還剩下多少的輪廓?而我們,還能夠剩下多少的心願?

  這些年來,獨自一個人孤零零地長大,任憑寂寞在歲月上添上了年紀後,到底還要怎麼做,我們才能夠溫飽一個美夢?

  到底還要再失去些什麼,我們才能在天堂的港灣裹靠岸永久停泊?這個答案至今我仍然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僅僅隻是……曾經有過那麼一段日子,我們過得很幸福,妳說是嗎?

  她沒有等到他。

  在半個月後,按照富士海所給的消息,在機場等待了將近半天後,伍嫣雖是等到了杜寬雅預計要搭乘的班機了,可是她卻沒有等到杜寬雅的歸來。呆坐在機場大廳的她,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禁有些緊張起來,當她再也坐不住地準備打電話去給富四海,問問他是不是對她說錯了班機時,她在大廳那個為旅客所準備的大銀幕電視裏,先後看到了兩則消息。

  半年前在杜寬雅訂婚時,那個曾經與他一起出現在音樂雜誌上的黑幫千金未婚妻,正在電視銀幕裏摟著某個好萊塢的男星,開開心心地對著鏡頭高調宣布訂婚,而在下一則短短不到十幾秒的國際新聞裏,新聞主播以製式的口吻平板地說著,芝加哥某個黑幫內部重整的消息,以及權力鬥爭過後的死者名單中,那個黑幫華裔死者的姓名。當她回過神來時,她已瘋狂地打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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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年後

  「啊,摔出去了。」坐在道館裏觀戰的富四海,當杜寬雅被伍賀蘭摔倒在地上,呈現四腳朝天的姿勢時,他很大方地給了個十分的滿分。

  「是啊。」伍嫣則是在心底默默地計算著,她家老媽的記恨期,到底還要多久才會過。

  「那是妳老公耶。」太沒同情心了吧?

  她聳聳肩,「不就是慣性沙包而已?」自從他傷勢徹底複原後,這半年來,她老媽天天都是這樣照顧他這個曾害她女兒哭的人。

  「嫂嫂,那是我哥啊,妳快點救救他啦。」早已成年,卻還是一臉未滿十六歲模樣的艾倫,在杜寬雅又被拉起身再摔時,舍不得地搖晃著她的手臂。

  「他死不了的。」伍嫣拍了拍他的腦袋,遞給他一張紙條,「哪,你要的情報在這裏,需不需要我附上你夢中情人她家的地址?」

  「嫂嫂,我就知道妳最疼我了!」艾倫開心地摟住她的頸子,並在她的臉頰上親了親,也不管他家老哥正躺在遠處的地板上瞪著他。

  她忍不住揉起他白裏透紅的臉蛋,「好乖好乖。」

  「別再吃美少年的豆腐了,妳老公快被摔死啦!」富四海在場內的伍賀蘭火力全開時,趕忙代替那個苦命的鄰居向她求援。

  她壓根就不擔心這一點,「放心吧,我媽不會舍得把珍貴的繼承人給摔壞的。」

  「他真的要繼承這間道館?他不彈琴了嗎?」已經有一年沒有回來的富四海,還不太清楚這邊的最新情報。

  「照彈啊,這裏隻是他的兼職,他的正職是音樂大學裏的鋼琴講師。」伍嫣在解釋完後以肘撞了撞他,「對了,你不是說你有照片要給我看?」

  等不及想要獻寶的富四海,拿起放在一旁的公文包,自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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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很久沒寫現代稿了,之所以會想寫這本書,我想,大概是因為夏天。

  每到這個季節,看著窗外的藍天與夏日午後的高積雲,我就會開始想,啊,甲子園的季節又到了,少棒、青棒又要開打了……我對熱血青春類的東西最沒抵抗力了,而這些,都緊扣著青春二字。

  寫書以來,很少有機會能夠在書裏陪著主角們一路長大,好像青春並不是屬於人生的一環似的,書裏的人物們都忙著在長大後努力談戀愛,那麼在還沒長大之前呢?偶爾,就讓我們別長得太快或是老得太快吧,暫時不當個困在生活裏的成年人,好好溫習一下,那段人生中最美好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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