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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恐怖山莊

恐怖山莊

散發出陰森鬼氣的貴都府將自己的身影藏匿在高聳入雲的嵐海之中,就連它散發出的那股令人窒息的寒意也被前方一片黑林淹沒。
  多少年來,惡浪不斷的拍擊著貴都府足下的那堵磐山,一刻不停,彷彿在告訴它:遲早有一天,我會擊碎磐石,將你重新拉回地獄……
  白日裡,它在森、嵐的環抱中安逸的睡去,感覺不到一點氣息。但一入夜,府內就會傳出許多嘈雜的聲音,打罵聲、喊叫聲甚而更有碗碟落地開花的聲音,裡面就像是千百人
  齊聚在一起開著巨型派對一樣。輝煌的燈火使貴都脫離夜的懷抱,孤立於一切。這與時間脫節的府邸常會引起迷路遊人的注意,在這裡借宿一夜,當然一去不回的也大有人在。只是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而白天,你即使踏破了鐵鞋也無法尋覓它的蹤跡!這不受時間禁錮的府邸難道真的只在夜間出現嗎?從貴都回來的人都有著不一樣的說辭,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稱它做--「嗜血山莊」。
  --迷惘,故事的開始
  酒館裡,人們彼此開著玩笑。划拳,鬥毆在不斷的演繹著。一個右手捏著紅葡萄酒杯的中年婦女從內廳走出來,她應該就是這個酒館的老闆娘吧。
  大概是有點發福的緣故吧,從她那張臉上看不出一點皺紋。她走到離櫃檯很遠的孤僻角落中,坐下了,坐在她對面的,是一個小孩子,估計只有十一二歲左右,那麼小的年紀能進酒館嗎?估計他與老闆娘是認識的吧。
  「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呀?」先前的估計錯了,老闆娘並不認識他。
  「我在等人!」
  這孩子並不太願意與自己談話,微胖的老闆娘有些生氣了,你越不願意和我說話,我就越要和你搭訕。
  「要喝酒嗎?」老闆娘將手中的玻璃杯輕輕地推向了那孩子。望著杯中晶瑩的玉液,那孩子的眼睛似乎閃動了。正欲拿起,只見杯子以被人抽離了桌面:「小鬼,我逗著你玩的,你當真想喝這酒啊?」老闆娘拿起酒杯,輕輕地呷了一口。透過玻璃杯,她看到那小鬼正用一種哀求的眼神看著自己,她揚起嘴角微微一笑。
  「小鬼,你家大人上哪去了?」
  那孩子朝著窗口一片密林虛指了一下。
  「貴都!」雖然只是輕描淡寫的兩個字,但老闆娘聽後,臉色立刻變的煞白。
  「你家大人去了那個地方?那還有命回來?」老闆娘的語氣中充滿了驚訝與恐懼,卻還透著一絲憐憫,似乎已經預測到小孩的父母已遭不測。
  小男孩很疑惑,看了看窗外的黑沉的密林,又看了看老闆娘白中帶紫的臉色,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開始顯的緊張起來。
  「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我爸爸不會出事的,絕對不會!」小孩用力地搖了搖頭,用堅定的口氣說到。
  「是嗎?等我告訴了你貴都裡有什麼東西,你就不會這麼說了!」牆壁上的燭火映亮了老闆娘半邊的臉,而另外半邊卻沉入了黑暗中,她口中陰冷地言語鑽入男孩的耳中……
  --貴都府的傳聞
  那是一個夏天,也可能是冬天,反正是某一天的上午。一個旅行團大約十多個人來到酒館前的一片密林中野營。
  「今天天不錯啊!」說話的是一個青年男子,那張不太英俊的臉上滿是笑容。
  隨其後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也是滿臉微笑。
  也許是走的太久了吧,他們一群人坐在半上腰上開始談笑風生起來。
  「阿清,你真沒用啊,連女人都比你強。」一個看似團長的中年男人開著身旁青年男子的玩笑。
  阿清沒有回駁,只是傻傻地笑了笑。
  「你不也直喘氣嗎?還說別人,呵呵,真是的!」女人也開口了,似乎在為阿清做些辯駁似的。
  「哎喲,我這是招誰了。好,算我沒說吧,你們還真是天什麼、地什麼的一對啊,只不過老是女的護著男的。哈哈……喲,打痛我了!」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顆小石子給丟中了,「負傷」的團長佯裝成中槍倒地的樣子,引來眾人的笑聲。
  「對了,我早就想問了,你和阿清是早就認識呢,還是在路上培養的……嗯?」
  「哎呀,我和慧佳先前根本就不認識嘛!是因為大家陰錯陽差的選擇了同一個旅行團才會結識的!」阿清立刻澄清到。
  「哦!」團長邊說邊抬起右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又抬頭看了看如藍絲綢般的天空後,對著眾人說:「該起程了,我們還有好多地方要走呢,要在天黑前走出這片林子,不然遇到那個東西就不好了!」
  「什麼東西?」阿清滿臉的疑惑。
  「你連那個都不知道?貴都呀!」
  「?」
  見到阿清滿臉的迷茫,團長輕拍了自己的額頭,「哎」了一聲。
  「你連貴都府都不知道啊,真是孤陋寡聞啊!據我所知,貴都府是很早以前一個非常有名的旅遊渡假山莊,但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在一夜之間詭異的失蹤了,連灰都沒留下……」
  看見眾人滿臉的疑惑,團長故意咳了幾聲。
  「更詭異的事,有好多人說在晚上看到消失了的貴都府又重現人間,而且莊內宛如白晝,還有打鬧聲……哎,不說了,免得大家晚上睡不著,哈哈……」團長的這個故事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樣,深埋在每個人的心裡,這神秘莫測的貴都到底是什麼樣子,每個人其實都想見上一見,但又怕見到之後會發生不可思議的事。這矛盾的心理彷彿會隨時膨脹,直到炸裂每個人的心肺。
  --怪異,殷紅的花朵在一個斜坡上,慧佳被身旁一抹紅色吸引,竟停下了腳步。原來是許多紅色的花在陽光底下搖擺自己的身體。
  慧佳被它們吸引,逕直的往花叢中走去。慧佳舉動被觀察入微的阿清發現了。
  「你怎麼了?」
  「啊,沒什麼,你看。」慧佳指著前方一片紅色說。
  「嗯,果然很美啊。怪不得你停下腳步,原來是被這些傢伙吸引了啊!」慧佳蹲下身,用手指輕輕的撥弄著紅色的花朵。這花也好像對慧佳撒嬌一樣,輕輕的搖晃了一下。
  「這些小傢伙們真美啊,不知道是什麼花。像百合,但又不一樣。它們比百合更妖艷、嬌媚。」
  「這些花是*千嬌媚(百鬼夜行第一集中有出現過的花)。」一個身穿粉色旗袍的女人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二人面前。
  「你是誰啊?怎麼突然出來,嚇了我一跳!」慧佳開著玩笑。
  「叫我蝴蝶夫人吧。他們都這麼叫我。這花是詛咒之花,你們可別吸入它的花粉,會給你們帶來不幸的!」
  「哦?那麼可愛的傢伙,怎麼會帶來不幸呢!開玩笑的吧!」慧佳依然微笑著撫摸著血紅的詛咒之花。
  「它會給人們帶來最大的不幸,那就是一個孤零零的活在世上,永遠的這樣活著,一個人!」
  「你說長生不老?更荒謬了。簡直不可能嘛。哈哈……」性格大大咧咧的慧佳,笑著眼前這位怪異的女人。
  「是嗎?那也許真的沒有長生不老,誰知道呢?我只是提醒一下你而已,別無他意。不過你們也許已經陷入非常糟糕的地步了,瞧,跟你們一起來的人已經不見了。」啊,真的如此,光顧著欣賞美麗的千嬌媚了,竟然和旅行團的人走散,都不知道他們走到哪去了。
  「啊,對不……咦?人呢?」慧佳本想問一下山路應該如何走,但轉身回望,剛才那位粉色旗袍女子已經失去蹤跡,就像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暗夜的芬芳引來了許多詭秘的動物,它們嚎叫著。聲音的波動劃過樹葉發出一種另人起雞皮疙瘩的沙沙聲。一雙雙幽綠的獸瞳在淒暗的空間中一閃一閃,彷彿是天空中的群星墜了下來一下。
  「真見鬼,天都黑了,還沒走出這個鬼林子!」慧佳埋怨的言語跟野獸的嚎叫牴觸著。
  「我們還是找個地方生起火來吧,免得被林子裡的野獸當晚餐。」
  「也對,前面有棵大樹,我們就在前面的空地生火吧,分頭去撿些木柴來。」慧佳說完便走向幽暗的林子裡。
  「小心……」
  火很快生起來了。
  兩人背倚著大樹,開著玩笑。
  「你說我們會不會被困在這個林子裡,一輩子也出不去啊。」
  「不會吧,我那麼年輕,我還想取老婆的呀!」
  「呵呵,也許會遇到仙女什麼的也說不定。」
  「嗯,我估計這個林子裡不會有仙女,到有可能居住著巫婆什麼的。哈哈……」
  一聲尖叫穿透了整個密林,鴉雀全都被震的飛離了林子,野獸也停止了嚎叫,退回了自己的洞穴,發出磨牙的吱吱聲。
  「剛才……你聽到了嗎?」慧佳怕自己聽錯,問了身旁的阿清。
  阿清點了點頭。
  「是不是有人被野獸……」
  「要不要去看看?」
  「嗯!」
  那聲尖叫也許是為了幫助兩人走出森林才發出的吧?慧佳心裡這樣想著。
  --入府
  在穿過一片又一片黑密、詭異的森林後,前方路面豁然開朗起來。輝煌的燈光把前方的空地映成蒼白的一片。光是從一個像城堡一樣的建築中放出的,與黑暗混為一談的樓房,卻放射出了另人不敢正視的光芒,這使二人驚訝無比。
  「這難道是……」慧佳把眼睛瞪的像燈籠似的,彷彿不信眼前這光與暗的完美結合體是真實存在的。
  「漆黑的夜晚,詭異的山莊,一切都吻合,這應該就是貴都府了!」
  山莊的神秘氣息和人類心中的好奇心就像是鎖和鑰匙,所有人都想親眼看看貴都這個神秘的地方。
  陰暗的山莊內不止一幢建築,除了主樓還有左、右各一幢測樓,右測樓後還有一幢塔樓,直入雲霄。
  主樓的紅色木門透露著無比的皇族威嚴,這氣勢根本不像是渡假山莊嘛,就算是,也應該是貴族們專享的地方。
  門是上著鎖的,阿清輕輕地敲了敲門。與此同時,自二樓以上的燈光像是中了魔咒般,突然全部熄滅,在同一秒之內全部熄滅,若不是親眼所見,簡直是讓人不敢相信,這不會是巧合吧?還是有人關了總閘?為什麼一樓和二樓的燈還亮著呢?數的疑問盤旋在二人的心中。
  就在疑惑的同時,門也悄無聲息的開了。
  「你好,請問找誰?」
  開門的是一個小孩子,大概十二三歲的樣子,可卻完全沒有其他孩子的稚氣,不過也難過,居住在這麼一個鬼地方,誰都可能失去生氣。
  「哦,我們迷路了,能不能讓我們……」
  「好,請進吧!」沒等阿清把話說完,孩子便把他們迎了進來,似乎這已經成為他的習慣了。
  「這麼大的房子就你一個人住嗎?」屁股還沒做熱,身性好動的慧佳又開問了。
  「我和媽媽住的,我上去叫她。」
  孩子三步並做兩步的跑上樓,沒過多久,就有一陣高跟鞋碰擊地面所發出的「嗒、嗒」聲傳來!
  一個穿著中世紀打扮的貴婦出現在樓梯的拐角處。
  「有客人來了,實在不好意思,那麼晚了,我也沒出來迎接。」
  「我們才是不好意思,那麼晚了來打攪您。」
  「小伙子,別客氣了。累了吧,先在這裡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再送你們走出這森林吧。」
  原本就是想在這裡借宿的,既然女主人那麼好客,那再好不過了。隨著女主人到了二樓最末處的客房,門一開,一股滲人的芳香撲鼻而至。
  房間整理很乾淨,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掃的樣子。
  那麼大的房子,就只住了兩個人,每天打掃那麼大的房子明顯是不可能的。但又看不到任何的用人,算了,懶的去想他了。
  阿清甩了甩頭,彷彿要拋掉腦子裡每個念頭。這時的他,最希望的就是在這張豪華大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覺。
  慧佳就住在隔壁吧。阿清伸出手摸了摸牆壁,他似乎能透過冰冷的牆面,感受到隔壁房間的慧佳臉上的溫存一般。不可否認的,阿清確實對慧佳有了好感,這個女孩子,非常的奔放,和她在一起有聊不完的話題。
  就這樣,伴隨的滿腦子的胡思亂想,他睡著了。
  --昏天暗地
  一覺起來,阿清只感覺自己頭昏腦漲的,應該是睡的太長的緣故吧。慧佳已經在大廳中與女主人和她的兒子聊上了,似乎還很投機。
  女主人叫做歐陽單柔,那可愛的孩子叫迪路。兩人很奇怪為什麼會給這個小孩取英文名字。後來才得知,原來迪路的父親是個德國人,所以才給他取這個名字。
  「不好意思,我想今天你們還是留下吧,昨天我先生打電話回來,之後來了客人,說一定要留住你們,等他明天回來要好好款待二位,你看這實在是不好意思。呵呵!」阿清與慧佳互望了一眼。
  「既然這樣,那我們也盛情難卻了。不過我想知道現在幾點了,我到處都找不到鍾或者表之類的!」
  「嗯,現在是下午1點了,光顧著聊天,都忘了準備下午茶了,你們先坐著吧,我去去就來。」女主人說完便起身望廚房的方向走去,她的兒子也跟著去了。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啊。」確定女主人與她的兒子走遠後,阿清才開口說。
  「是啊,我也覺得,你看這房子四周的窗戶都被釘的嚴嚴實實的,光都無法照進來了,整個屋子都是靠燭光與燈光來維持明亮的。」
  「嗯,而且這麼大的房子,連鐘,甚至連表都沒有,太奇怪了,難道他們不用看時間的嗎?還有昨天我一進門就聞到一股血腥味。」
  「不用說的那麼恐怖吧?」
  「是真的,而且一整天頭昏腦漲的,不知道是不是被下了藥了。呵呵!」
  「還有心情開玩笑,真希望時間能過的快一點,明天就能走了。不知道這家的主人是個
  什麼樣的人?會不會像中世紀的伯爵啊?穿個斗篷什麼的……」看到慧佳想入非非的樣子,阿清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傻丫頭,自己也許已經深陷危機之中了,可她還渾然不覺,真是拿她沒辦法。
 
「喂!」阿清拍了拍慧佳的肩。
  「怎麼了?」
  「我們去二樓看看。」
  昨天大概是太累了,沒有仔細觀察,現在才發覺二樓竟然連窗戶和通風口都沒有一個。兩側的牆壁掛滿了人物的肖像油畫,有男有女,顯然都是中世紀的貴族。最後的兩個房間是阿清與慧佳的房間,所以不用再看了。客房的另一邊,還有許多房間,最深處則是一扇乳白色鑲著金邊的木門。白淨之中無不透射皇族的威嚴,這門後面是什麼?
  「上鎖的!」慧佳握著金色的門把,左轉右轉,可門還是不開,所以下了這個定論。
  阿清把臉貼進白色的木門,嗅了幾下。
  「血腥味是……是從這門後面傳來的。」他一開始似乎不相信,但又聞了幾下後,這才肯定的說。
  「我怎麼一點都沒聞到呢?不過這木門後的東西確實蠻可疑的。」
  陰冷的風在兩人的背後刮了起來。
  「這門後面是通向三樓的樓梯而已,因為沒人住,所以我上鎖了。你們要上去看看嗎?」不知何時,女主人已經站在了兩人的身後,不知她站了多久,也許剛才二人的對話她已經都聽到了也說不定。
  「啊,不用了。我們只是看到這扇門很特別,所以感到奇怪罷了。呵呵!」阿清打著圓場,拉著慧佳下樓去了。
  與女主人擦身而過之既,阿清彷彿看到女主人正用一雙陰冷、詭異的眼睛看著自己,他像是被一道寒光擊中一般,不由自住的顫抖了一下。
  很快就到了晚上了,真的很快,在這所宅子裡,彷彿是日夜顛倒一樣。白天一晃而過,而夜晚卻漫長的遙無邊際。
  吃過了晚飯,阿清和慧佳各自回到房間裡。一開門,又是那股清香。是什麼花?竟然能放出那麼清純醒人的香味。床櫃上放的一隻玻璃盒子解答裡阿清的疑問。盒子裡放著一粒粒紅色的干花。香味是從玻璃盒蓋頂部的小孔中溢出的。這花的形狀,顏色跟山坡上的那些毫無差別,這應該就是用千嬌媚的花苞做的。殷紅花朵的香味似乎有催眠作用,阿清慢慢地沉浸在了花香所帶來的美夢。應該過了沒多久,阿清就被門外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給吵醒了。他警覺的起身,打開了門。
  「我剛想敲門呢,我是來給你送被子的,今天起風了。怕你們不習慣這裡的氣候,凍出病來。」女主人歐陽單柔手裡碰著被子,用滿面微笑掩飾一剎那的錯愕。
  阿清不敢在麻煩女主人,便順手接過被子。
  「哦,謝謝您了。被子給我就行了。」接過被子的瞬間,阿清瞥見女主人指甲中殘留的一點污垢。
  雖然自己和女主人一家在一起只有短短的24個小時,但阿清卻深知女主人是一個非常愛乾淨的人,平常的她都是擦著白色的透明指甲油,整天拿個銼刀來回的修磨自己寶貴的指甲,可今天為什麼會有污垢殘留在指甲裡呢?難道是在拿被子的時候沾上了?
  阿清將被子攤在床上,反覆的查看,並沒發現什麼污垢和灰塵。
  還是睡吧,明天就能回家了。阿清心裡這樣想著,於是產生了淡淡地睡意。午夜的風從門牆的縫隙中刺進房間裡,紮在阿清的身上,順勢進到全身上下的每條血管裡。使他神經質的顫抖了一下。
  一聲尖叫聲,把阿清想家的念頭打的煙消雲散。這不就是上次在森林裡聽到的嗎?怎麼又叫了?正當他沉浸在紊亂的思緒中時。另一聲尖叫把他喚了回來。
  是慧佳的聲音,她出事了?阿清飛奔向隔壁的屋子。
  門是關著的,阿清把全身力氣聚集在腳底,拚命的一踢。沒想到門只是虛掩著而已,用力過猛的他險些摔倒,幸好及時收住腳,才能把力道御在堅硬的地板上。不然肯定得趴個大「一」字不可。
  「該死!」一個聲音從房間幽暗的深處傳來。
  漸漸習慣黑暗的阿清,終於看清楚了發出聲音的人,她就是這個房間的女主人--歐陽單柔。
  單柔右手拿著一把晚餐刀,刀口非常的鋒利,被它劃上一刀可能連骨頭都會斷掉,阿清是這樣想的。
  「本來我可以在你們被花香迷昏之後再讓你們毫無痛苦的死去。可那個瘋婆子竟然在這時候壞了我的好事,雖然麻煩了點,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看著別人痛苦掙扎的樣子,相對一刀解決來說,現在這樣子我更喜歡。」單柔用白紫的舌頭添了一下刀面,左手抓起了昏迷著的慧佳。
  「你才是個瘋婆子,你想把慧佳怎麼樣?」
  「怎麼樣?哈哈,當然是殺掉。你也一樣,都要殺掉。難道你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你……要殺就殺我,不要對那個女孩子下手。」
  「你?你當然要殺,因為你知道不該知道的東西。但這個女孩子是更加的要死。哈哈……」單柔因瘋狂而便的有些扭曲的臉,讓阿清有些反胃的感覺。
  「女孩子的臉又滑又嫩,吃下去可以讓我更加的年輕。哈哈哈……」單柔一邊用手背撫著慧佳的臉,一邊瘋狂的笑著。
  「你,你竟然吃……」想到自己面對的是個殺人不眨眼外加食人族的惡魔,阿清反胃的更加嚴重了。
  「我替你說把,吃女孩子漂亮的臉蛋。哈……」講到這裡單柔突然停止了笑聲,臉色神情都複雜無比。
  「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剛才還狂笑不止的單柔突然之間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竟然帶著哭腔說:「都是那個花粉,都是那個花粉把我害成這樣的。都是那個千嬌媚,該死的花,把我變成這樣一個吃人的怪物。該死,該死的花,該死的,該死的,你們都該死!」單柔彷彿徹底的瘋了,她胡亂的揮舞著手中的刀。
  阿清找準時機,一把推開單柔,抱起了慧佳就想奪門而出。可沒想到此刻的門已經被關的嚴嚴實實的。一陣冷風從背後襲來,阿清本能的躲過了晃著銀光的刀子。但臉上還是掛綵了。
  他一手抱著慧佳一手和單柔纏鬥了起來。
  「嗯?啊?阿清,快跑啊,女主人要殺我。」慧佳突然醒了過來,發瘋似的大叫,阿清因為這陣叫聲走了神,被單柔一把推到了牆角。剛想掙扎著起身的時候,就有一股濃烈的花香撲鼻而來,頓時只感到全身酥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給你吸了那麼多,估計你要一整個晚上都軟手軟腳了,早知道你那麼麻煩就直接給你吸千嬌媚的汁液,然後再宰了你。」
  單柔慘淡的笑了笑,轉過身準備「料理」蜷縮在牆角的慧佳。只見她將白晃晃的刀子在衣服上反覆的擦拭,慢慢地向慧佳靠近……
  --第二天的噩夢
  連續講了二個多鐘頭了,老闆娘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歎了一口氣。酒館中的喧鬧已經被不知名的安逸取代,讓人陷入惶恐之中。
  「哎……我看你的家人今晚是回不來了,此時他們大概已經到了貴都府裡了,希望他們
  不要碰到那種情況。」老闆娘望著窗外黑沉沉的天空,再次歎氣。
  「怎麼不講了?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我爸爸也不會有危險啊。她不是只殺女孩子嗎?」
  老闆娘拿起桌上的紅葡萄酒杯,剛想喝,卻發現已經空了。
  「等一下。」說完就向內廳走去。
  有稜角的酒杯,被燭光照的閃閃發亮,讓人懷疑這是不是用鑽石做成的。男孩猶豫著伸出手,用右手的食指撫摸著杯口,彷彿正在感受這杯子殘留的酒香與溫度,看不見的塵埃和燭光一起投進了杯子裡,他拿起杯子,放在眼前,讓牆壁上燭台所發出的光,透過玻璃,折射到自己的眼睛裡。這種感覺是多麼的微妙啊。
  「小傢伙,你在幹什麼?」老闆娘開著玩笑。
  「哦,對不起,這個還你。」男孩輕輕地搖晃了一下杯子,把它重新放到桌面原來的位置上。
  老闆娘倒上了葡萄酒,呷了一口。酒隨著口中的唾液一起順著咽喉,一直到達胃部。她又開始繼續剛才的故事,此時的口氣不在陰冷,彷彿受到了酒意的熏染,伴隨著酒香傳了出來……
  就在慧佳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聲槍響。單柔應聲倒在了地上。
  原來解決自己的正是那個十幾歲的小男孩,他流著眼淚,彷彿一切都是不情願。
  「姐姐。嗚嗚……」迪路撲到了慧佳懷裡。
  「別哭了。」
  「那個女人其實不是我媽媽,我是她撿來的孩子。起初我還以為她是好心人,但當我發現她做那種勾當的時候,我就決定要離開這裡,可每次我都被她抓回來了。她其實是個活了一百多歲的老怪物了,她還告訴我說她吸了一種叫『千嬌媚』的花的花粉,之後就變的長生不老,但必須每月吃一次女人臉上的細肉才可以繼續活下去。」說完自己心中多年的隱痛,迪路又痛哭起來。
  「那她有沒有逼你……」阿清依然癱倒在地上。
  「沒有,她才捨不得讓我吸花粉和吃人肉,這對她來說是很寶貴的。」迪路擦乾臉頰的殘淚。
  「哥哥你現在的樣子也不能上路了,現在外面是晚上,到了外面也會被野獸吃掉,還是明天再走吧。」
  「對了,她口中的那個丈夫是真有其人還是編造的?還有那扇通往3樓的門」阿清比較細心,一心想要揭開疑團。
  「有,那個男人我也不熟,他幾個月回來一次。不過說明天就要回來是假的。是她想留住你們的借口。至於那扇門,我也不太清楚。她從來不讓我上去。」總算是解開了一半的疑惑了,在慧佳的照顧中,阿清睡了過去,但心裡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姐姐,你不要走好嗎?你走了我就一個人了。」
  「不行啊,要不然你和我們一起走好嗎?我照顧你。」
  「哦,我不能離開這個房子,那個女人死了,這個房子只好由我來管理了。我可不想被詛咒,姐姐你和哥哥一起留下來好了,這裡不愁吃不愁穿的。好嗎?」迪路第一次露出天真的表情。
  「嗯。那讓我考慮一個晚上吧,況且這事還要和阿清商量,明天他醒了我問他好嗎?」
  迪路點了點頭。
  第二天的上午,直覺告訴兩人已經是上午了。
  打著哈欠迎接桌子上豐盛的早餐,一個小孩子哪弄來那麼多的東西?難道真像他所說的,這裡是不愁吃不愁穿的地方嗎?
  「姐姐,昨天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餐桌上迪路再一次問了。
  「嗯,啊。對不起啊,我們還是決定不住這裡了,畢竟這裡以前……」慧佳用手肘頂了一下身邊的阿清,笑著說到。
  「是啊,飯吃的差不多了,我想我們該告辭了。」阿清說完便起身了。
  「哦,那我也不留你們了。我上樓換件衣服,然後送你們出去吧。」
  在這沒有鐘錶的房子裡,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都去了快一個鐘頭了。怎麼還沒有下來,會不會出什麼問題了?不管了,我們走吧。」阿清對著坐在沙發的慧佳說。
  「好的。不過不說一聲我感覺不太好吧。」
  「管他的。」阿清說完就去拉門把手。
  「該死,門被鎖了,那個小鬼根本就不想放我們出去!」阿清咒罵了幾句。
  「這個該死的窗子,你退後點,我要砸了!」阿清抄起旁邊的紅木椅子就往窗戶上砸去。
  一陣玻璃砸碎的聲音之後就再也沒有其他的響動了,一切彷彿停止了一樣,只有風輕輕地抬起窗簾,才會發出一些細微的呼呼聲。
  兩人走到窗前,可等待他們的卻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這裡沒有白天,我才是那個人
  「不好意思二位,這裡是沒有白天的。」背後傳來了迪路的聲音,語氣中帶一點荒涼。
  「你這小鬼,究竟想幹什麼,把我們關在這個該死的破屋子裡。」
  「小鬼?你有資格嗎?我活了一百三十多歲了,應該我叫你小鬼才對。」
  「什麼?原來你……」聽到這話,慧佳有些吃驚。
  「哼,我早該想到了,和那女人住在一起,你也一定被她灌了那種花粉了。」
  迪路陰冷的哼了兩聲。
  「哼,你說錯了,如果不是那女人哭著求我給他『千嬌媚』的花粉,還說要做我的妻子的話,我才不會去理她。過了那麼多年,我越來越討厭他了,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別人面前賣弄風騷,真是個淫婦。我早就想幹掉她了。」
  「於是你就乘著她不注意把她給殺了?」
  迪路沒有回答,只是白了阿清一眼。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吧,慧佳,你要不要留下來?我可以給你長生不老。」
  「要靠吃同類換來的長生不老會另我作嘔的。」慧佳放棄了最後的機會,換來的是迪路的一陣冷笑。
  「呵呵,那隨便你了,反正總會有女人再來這裡的,那就先吃了你,讓我填填肚子吧。」說著迪路從背後抽出了那把用來射殺單柔的手槍,對準了慧佳。
  「先射頭好呢還是射腳呢?」迪路露出了和單柔一樣的變態表情。
  「先射腳吧。這樣可以慢慢的折磨。哈哈……」他自言自語像一個瘋子一樣,大概吸了花粉之後都會變的這樣吧。
  阿清趁那個百年的老怪物沉醉在自問自答的樂趣中時,悄悄地抓起了斷開的椅背。就在迪路要開槍射擊的時候,椅背也拋了出去,擊中了迪路的手腕,槍也失去了準頭射向天花板,一切來的太突然,縱使是經歷過百年人生的怪物也會錯愕。
  等迪路緩過神來,阿清已經飛奔向自己了,來不及撿槍了,跑吧。
  迪路轉身往二樓拐角處跑去。
  「你已經沒地方跑了。快告訴我們怎麼出去,不然你知道我會怎麼做的。」阿清似乎不太願意雙手沾上血腥。
  「出去?你還想出去?哈哈,這裡進來了就再也出不去了。哈哈。」被逼入死巷的迪路不斷的向後退,直到靠著牆壁為止,旁邊的窗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冷風不斷的灌進來。
  阿清和迪路保持著大約三四米的距離,可能是阿清也比較畏懼這個老怪物吧。
  「別說笑了,不是有很多人都從這裡出去了嗎。一定有辦法出去的。」
  「哈哈,出去的,那都已經不是活人了。哈哈哈……你真是異想天開。這裡是被困在黑暗裡的世界,只有晚上才會向外界敞開大門,但晚上外面森林裡的野獸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哈哈……這房子裡的一花一草都會制人於死地,你們就在這裡盡情享受吧。」迪路說完狂笑著衝出敞開的窗戶。
  一記重物落地所發出的沉悶聲音之後就再也沒有響動了。
  夜晚,習習涼風吹了進來,打在慧佳的臉上。經過了那麼多撲溯迷離事情之後,這點冷風已經是毫不為懼了。
  門嘎吱一聲開了……
  「慧佳,你知道嗎?我也想嘗嘗人肉的感覺了!」
  在酒館中老闆娘用陰冷的語氣說完最後一句對白後,故事也宣告終結了。
  「最後的結果是假的吧?」男孩不信。
  「呵呵,的確是假的,是我編的。怎麼樣嚇人嗎?其實最後他們兩個走出那片林子了,不過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哎……真是苦命啊,好端端的去了那個鬼地方。幸好命保住了!」老闆娘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口吃不清的說著。
  「我想先睡一會兒了。」老闆娘大概是喝多了,爬在了桌子上,沒過多久就傳出了陣陣鼾聲。
  男孩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幾百歲,他憂鬱的望著天空,似乎是在想念著自己的父親。
  他輕輕地拿起那個葡萄酒杯,搖晃了一下。
  「你知道嗎?」他對著睡著的老闆娘說著,「迪路摔下樓之後並沒有死,一直活到現在呀!還有你說吸了千嬌媚花粉的人能長生不老,但必須每個月吃一次女人的肉。嗯!算算時間,今天就是這個月的最後一天了吧!」
  小孩露出了詭秘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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