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眾生本為一體,自然與我所緣無別。如果我們仔細觀察,善於總結,就會發現,身外的世界正是我們自身的影子。
女兒剛走的那幾天,為了安慰我,有位同事說她曾在書攤上見過一本《來生轉世》的書,我很感興趣,想了解裡面內容。書買回來了,但封面已經磨損了很多,同事解釋說只剩下這最後一本了。
然而,正是因為買到了這本舊的新書的緣起,讓我第一次獲得了女兒即將轉世的訊息。
當今淨土大成就者黃念祖圓寂後,友人送我一本他的《心聲錄》文集,我當時對於書裡所講的教理雖能讀懂,因沒有修證的體悟,看罷也就忘了。但裡面記載的國外兩個孩子轉世的報道卻讓我記憶猶新。
“國外有兩個姐妹,妹妹五、六歲,姐姐十一歲,因車禍同時撞死了。他們的父母很傷心,怕睹物思人,換了住處。過了一段時候,母親又懷孕了,生了一對雙胞胎。她們身上都有記:一個在頭上,一個在胸上,正是兩姐妹撞車受傷致命的地方。等她們大了會說話之後,媽媽帶她們去原來的房子,把原來那對姐妹生前的許多娃娃給她們,她們一見就親熱地抱住,而且每個孩子都能叫出這些娃娃的名字,這使父母非常吃驚,她們在前一世給玩物起的名字,這一世一見仍能叫得出。她們倆還常常在半夜裡抱著大哭,大叫:不好了,車衝我們開過來了。心理學家、醫學家們對上述種種跡像進行研究,都認為現在這對雙胞胎就是前生被車撞死的姐妹的轉世。”
這個故事在書裡曾兩次提到,我感覺,黃老是在以此來點化我。我的女兒如果能轉世,一定也是這樣,這是我當時希望的也是預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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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父母家回來不久,有一天,辦公室突然來了一個陌生男人,他進屋後確認了我,就遞給我預先早就拿在手裡的身份證,自我介紹叫崔~華,我看了一眼身份證名字。他說是我弟弟的朋友,最近找不到他了,弟弟買了他的車,但還欠一部分錢沒還。
他抱怨弟弟不義氣,弟弟現在領養的孩子就是他聯系醫院要到的,他反復強調這事。我當時只顧生弟弟的氣,告訴對方我和弟弟沒什麼來往,以後關於他的事不要來找我。那人也就走了。
我帶著對弟弟的不滿,下班回到家裡,但當我剛剛坐進沙發的瞬間,猛然醒悟:姓崔!他是被護法神派來叫我驗證一年以前的那個夢的。那時,我還誤以為女兒是投胎到了姓崔的人家。
既然女兒回來了,我也就沒有再生孩子的打算了,但還沒等到我采取避孕措施,卻突然懷孕了,我知道這次一定是個男孩。計算一下剛好是農歷九月將生,也正應了那個女人“觀音送子九月出生”的話。
眾生因執著而蒙蔽了心靈,從而不見實相。因不見實相而執迷假相為實有,從而蒙受諸多痛苦。
從了義的角度說,輪回原本是虛妄的假相,然而,眾生只能通過這些虛幻的表像,才可見到事物的本來,從而明了輪回的本質,進而獲得解脫。
因種種的業力因緣,女兒回到自己的家時,已經是十五個月大了。
在這之前,我一直盤算著如何說服丈夫。丈夫一直為我家給他帶來了災難耿耿於懷。又以為,佛沒有保佑他這個好人,而對我的信奉,也不以為然。讓他同意孩子回來,很難,而且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歷盡生死的孩子回來了,卻被拒之門外。我祈求菩薩,能讓他心裡的仇怨和痛苦化解。
我很了解他的性格,面對面交流是不可能的,他倔強的個性絕不會聽我說下去,我只好給他寫了一封長信,將能證明孩子轉世的經過寫給他,請求他同意把孩子接回來。他把信拿走讀了卻毫無結果。但我已經決定不管他同意與否,必須在肚裡的孩子出生前把女兒接回來。
那時,我已經懷孕七個多月了。我一邊祈禱佛加持,一邊尋找著時機。
終於,在一九九八年八月他去青海開會,我趁機回家將女兒接了回來。
七個月前見過一面後,我和女兒就一直沒再見過。我在家裡住了三天,每天陪著她,以便她能熟悉我。她因為先天不足,身體很弱,當時各項發育只相當於十二個月的孩子,甚至更小些。而我再有兩個多月就要臨產了。那時我已經三十五歲,體力也不似二十幾歲的時候。但為了孩子能回家我也顧不得辛苦。
臨回家的前一天,我試探地問她:“我明天要回家了,你跟我回家嗎?”她看著我突然叫聲:“媽媽!”便撲到我懷裡。而後來見到我丈夫時,同樣是在沒人教過的情況下自然地叫他爸爸。
站在旁邊的妹妹說:“我一直逗她叫我媽媽,但她從來沒叫過一句。”而那時我弟弟一直要她叫他爸爸,她同樣也沒叫過一句。
那時她的生活費用都是由弟弟承擔的,弟弟非常喜愛她,給她的所用都是最好的。但女兒對他卻非常冷漠,不像是一個周歲孩子的樣子。
記得她八個月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一邊哄她睡覺一邊輕輕哼唱著她前世熟悉的《搖籃曲》,她靜靜地躺著,聽著,一行淚水從眼角流下。我確信她一定記得前世。
第二天,接我們回家的汽車到了,她突然變得急不可耐,不肯呆在屋裡,飯也不吃,只有坐在車裡才能安靜,惟恐把她扔下似的。在這幾天,我也常看到弟弟或妹夫開車回來,但她從沒有過這樣的表現。
她坐在車裡,一直等到我吃完飯上車起程。汽車開動時,她對這裡撫養了她十五個月的家人竟沒表示出一點留戀。因為堵車,返程用了將近七個小時。她一直表現得非常安靜。進了家門也不哭不鬧,她好似對這個家很熟悉,吃完晚飯就睡著了。
孩子的回來,讓丈夫大為惱火,他開始是吵鬧抱怨,而後,是整天拉長臉生悶氣。女兒遠遠盯著他,而他仍舊陰沉著臉不看孩子一眼。眼淚在女兒眼圈打著轉,我仔細觀察著女兒的表情,看來她真的沒有忘記前世。
丈夫很快接受了女兒,並且非常喜愛她,如同己出。而女兒對他的親密程度甚至超過他自己的親生兒子對他的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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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對她的前世,果然沒有忘記。
在她二十二個月左右大的時候,一天下午五點多鐘,她每到這個時候常會煩躁不安,有時甚至哭鬧不止。當時因為是冬季,天已蒙蒙黑,她拿著一個帽子走進臥室,忽然聽到她叫喊:“怕!” , 我趕緊跑過去,她玩弄是模仿清朝時的官帽,上面的長辮正纏在她的脖子。我試探地問:“怎麼了?”她說:“怕。” 我問:“怕什麼?” 她說:“打。” 我問:“誰打?” 她說:“叔叔打。”我問:“叔叔叫什麼?” 她卻嘟嘟囔囔說不清了。那個時期我還觀察到,她總是把該稱呼叔叔的人叫成哥哥。
等到她滿兩周歲後,一天晚上,我和女兒躺在床上玩。孩子的嬸嬸抱著我兒子站在門邊。我故意指著她脖子上的紅色胎記問:“你脖子上的印是怎麼弄的呀?”她說;“是叔叔打的。”我問:“在哪兒打的?” “在樓下的小黑屋裡,不是這個樓下,”她特意解釋說,而後指著她當年遇難地點的方向說:“是那個樓下。”我繼續問:“叔叔打你後怎麼樣了?”“我哭了,爸爸也找不著我了,媽媽也找不著我了,三叔也找不著我了,都找不著我了。”“後來你回來了嗎?”“回來了,然後就搬家了”。我們搬家時正是女兒走後一個多月。
在女兒三歲又兩、三個月時,我們再次搬遷新家。那天,婆婆為了證實她始終懷疑的這件事,故意逗引她說:“我有兩塊糖沒給你小弟弟,特意留給你的,你告訴我你脖子上的記是怎麼回事。” “是叔叔掐的。” “在哪兒掐的?” “在一個小黑屋裡。”婆婆又問:“掐完後怎麼樣了?”女兒回答:“我就死了唄。”“死了怎麼在這兒呢?”“後來我又活了,就回來了。” “是誰告訴你的?是不是你媽媽?”“不是,是我自己知道的。”
女兒的轉世是真實的。我也曾將這件事的經過講給一些親友,我知道他們是信的,但卻很難從心底裡真信。即使是隨我一起修行佛法的親友們,也都承認是隨著他們修行的精進,一直到今天才剛剛生起的具信。
末法時期眾生剛強難調,人道眾生疑心尤重。而堅信因果輪回是生起出離心的關鍵。願我的歷程能使具緣的眾生對此生起定解。
我將這一切詳細回憶記錄下來,要感謝我的恩師。
那時我們剛剛認識,我偶爾簡短地提及此事,他要求我寫出來,我當時答應下來,卻遲遲沒動筆。
後來,師又一次催促,我不敢再拖延。
在回憶的過程中,我感謝三寶的加持,讓我把每個細節都能清晰地憶起。
我想強調的是,我所記錄的一切的都是當年的真實再現,我力求語言和措詞准確,每個情節,即使是微小的細節都追求完全的真實。
我願以此功德回向我的女兒和我的所有家人,回向那個曾經傷害過我們的人,回向與此結下因緣的一切眾生。是他們陪我走完了這段人生最艱難的歷程,並和我一起共同圓滿完成了這部人世間悲歡離合的正劇的創作與表演。
我願所有的有緣眾生,因此獲得啟示和利益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