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佛——建立對心性的認識1
我們既然談學佛,就不能不談到佛學上的一個最基本問題——心性問題。心性是什麽,
千古以來的思想界爲這個問題紛爭不已。如我國古代的孔子,認爲“性相近也,習相遠
也。”孟子則主張性善,認爲“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苟子卻主張性惡,認爲“人之
性惡,其善者僞也。”宋儒程、朱學派,宣揚“理學”。認爲“天下之物皆能窮,只是一
理。”他們往往竊取佛教義理,支撐門庭,但或斷章取義、或執理廢事,不免漏洞百出。至
于一般哲學家、心理學家用歸納、演繹、內省、觀察、推理、判斷的結果,也只研究到
“心”爲止,而且也還沒有把“心”全部搞清(終不出第六意識的範疇),對于“性”的問
題,更是做夢也不曾想到,往往由這一子之錯,弄得全盤皆錯!科學家研究物質,注重實
驗,但對于心性問題,因他不知實驗的方法,左右推敲,得不出結論,也就只好“存而不
論”了。
人類社會的變化發展,沒有一點不是和思想意識發生著密切的關系的,所以心理學乃是
整個人生學的綱領;而參究明心見性之學,使人人知其本性,更是一切學問的根本,譬如營
業有了本錢,巧婦有了柴米。不明白心性,就象盲目行路,往往會陷入主觀錯誤而不自知!
(一)釋 性
心性本來不二,不過有真妄、動靜、昏明的不同。性就是本性,也叫空性、自性、真心
(性也就是未動心前的心,所以在應用上心性二字往往通用)、真如、實相、本來面目等,
它譬如水;心就是心念,也叫妄心、幻心,包括各種感受、想象、思維、認識等思想現象,
它譬如波。就它們的體方面來講,水波同是濕性,本來不異;就它們的相和用方面來講,那
未波是動相,水是靜相,波動則昏亂,水清則月現,這樣水波又是不一。所以心性是不一不
異。人們對于心,比較的尚能理解,因爲它終日就象在波濤之中;至于性就無法見到,這譬
如波濤本身還沒有停下來,就無法見到它自己靜時的水的相貌,因此人們就不肯承認有這個
東西。但是波濤停時,是不是水也沒有了呢?這就不難理解了。
性究竟是什麽?從上面水波的譬喻,就可明白自性是一切起心動念的源泉。但人們一定
都說,思想是大腦官能的作用,是灰白質神經細胞的功能;有的認爲思維現象,是更深層次
神經活動的表現。但正像七十四期《覺訊》月刊發表的《釋迦牟尼佛的道理》一文中問到:
“我們有生以來所經曆的無數事件的影片,它貯藏在哪裏呢?是否一個細胞收藏一件事件的
影子,還是幾個細胞共同收藏一件事件的影子?舊細胞要退謝的時候,它又怎麽把千千萬萬
事情的印象,移交給新生的細胞?新細胞又用怎樣的方法接收舊細胞所遺傳的一切印象呢?
還有反映進去的印象有先後,而發射出來的思想,並不一定照攝收進去時的次序,這又是什
麽緣故呢?”這樣,我想你一定也會啞然失笑。實際上,腦神經不過是意識的工具而已!
電是不可見不可聞的,但不能說它沒有。有燈泡而無電,燈就不亮,有肉體而無性靈,
就是死人!燈泡絲斷,電就不起作用,但不是沒有電;肉體壞了,也是同樣的情形(電仍是
物質,這裏借以譬喻)。
一切物質都有它的性,譬如水是以濕爲性,火是以熱爲性,石以堅硬爲性,百草經過煎
熬,尚且不失其溫、涼、寒、燥的性能。人被稱爲萬物之靈,能思維、認識,能研究、策
劃,豈反而無性?那末人究竟以什麽爲性呢?我的答複是:人是以“靈”爲性,所以稱做
“靈性”,也叫本性、自性、覺性。能明悟這心性的究竟相貌,在佛法上,就叫明心見性—
—明悟自心、徹見本性。
我們的自性,是體大、相大、用大。既無生滅,也不增減,恒常不變,廣大圓滿,這是
體大;具足種種慈悲、智慧、安樂、清淨,這是相大;能發生世間和出世間的善因善果,起
種種妙用,這是用大。
以上我們不過在不得已中,借文字和譬喻來說明自性。事實上,真要證到此“性”,是
要經過一番歇心的實踐功夫,所以佛法絕對重視實驗,否則正象你喝水,我就不知道冷暖。
至于這個歇心功夫,不免也有一定的困難,一因煩惱習氣蘊積太多,《華嚴經》說:“若此
惡業有體相者,盡虛空界不能容受。”二因所要停的固然是心,而能停的也還是心,既然能
所都不出“心”的範疇,因此輕不得、重不得。所以在禅家則不肯直說,因爲說出來的都是
言語文字,必教離心、意、識自參自悟,也是不得已的苦心。不過我們也不必畏難,“我欲
仁斯仁至矣”,佛說有種種方法,或漸、或頓、或權、或實,只要依法修持,都可圓證心
性,成就佛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