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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現代言情] 異語 作者 蝴蝶

異語 作者 蝴蝶

內容介紹


「妳還想活嗎?」
「想。」我壓下哽咽,「我想。」
「那就活下去吧。」他點點頭,「好好活下去。」
於是,無論是島國陰溼的荒涼北部海邊,
還是別開人世眾妖聚居的妖都吉量城,
我都無悔地依附在他的環護下,
並成為他「半枯的解語花」……

-----------------------------

因為「禍種」寄生,
她從「蟾蜍姐」變成了宛如月季花的清豔女,
卻成了半死半活、道道地地的半枯花妖,
更成了四方高人、八方妖異覬覦的煉寶「良材」!
說不得,只能與郎先生「共居」,憑他照顧……

「坦白說吧,我一生愛花,只惜花不言。說來難為情,也恐薄了妳。
實在我無禮的將妳當成解語花,所以愛惜養護。
好聽的話我不會說,但誰敢傷了妳,我都不同意的。」

因著這樣的話語,
就算他霸道的不准她嫁人、不准她上天成仙;
即使他可待的歸期是「野櫻綻放之日」……
換個人來照顧,她也是絕對不想的。
只因她是他半枯的解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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揳 子

楔子 子不語


我一定是刺繡刺到眼睏,所以睡著了。

無聲的囂鬧伴隨著森冷的風,不斷的搖動不太牢固的落地玻璃門。我所住的地方
,常有雲霧,但這是因為樓層太高,而這個方位又聚陰之故。

這大樓也蓋了一二十年了,頂樓加蓋的空中花園美侖美奐。但之前發生過慘劇,
再也沒有人敢住。

至於有多慘,實在我不知道。因為滿身是血的女主人蹲在牆角,從來沒有轉過頭
,抱著她斷裂並成枯骨的手,沒開過口。

既然她文靜不礙人,當然我也就無所謂。遷居到此四五年了,一直都很平靜,也
沒什麼人會上樓,我在這個囂鬧又吵雜的繁華都市,安靜的隱居。

但今晚,卻有種莫名的騷動讓我很心煩。

落地玻璃門霍然被打開,我滿屋子的書畫被刮得亂飛,連刺繡到一半的絹帕都獵
獵作響。一個年輕的孩子,約十六七歲吧,撲了過來拉我的衣角,大嚷著,「救
命!救命啊~」

他的眉間,鑿著一個深深的洞,一隻鬼眼看了出來。

我詫異了。但還來不及說什麼,他被某種東西捲住腳,拖了出去。

從我的家,拖出去。

長久以來,我鮮少動怒。但這跟鳥雀入懷求生,卻被人硬從懷裡掏出去殺死,一
樣令人不愉快。我吃力的拿起拐杖,拖著腳走出去。

走一步就抽痛一下,我的左半身,左手和左腳,甚至我的左臉,都佈滿了厚實的
疤痕,宛如被火焚盡。可能的範圍內,我是盡量不想動的…但踏進我的家門,隨
意處置的家裡的任何客人,我就不能坐視。

那團腐爛、惡臭,怨氣沖天的鬼東西,所謂的冤親債主,正戲耍似的抓著那孩子
。看我走進,他發出低低的咆哮,「看什麼看?再看就吃了妳!」

「這是我家,請你離開。」我冷冷的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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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 寄生(1)

據說我出生的時候,剛好是改朝換代後的第一個月圓。

年已半百的父母好不容易得了我這個孩子,即使是女兒,也欣喜若狂。我那身為
私塾先生的父親,看著美麗的月,將我取名為「玉蟾」。

玉蟾,就是月的意思。是個非常典雅又含蓄的名字。

襁褓中沒什麼問題,等我漸漸長大,娘親不只一次流淚的怨怪我父親,不該取這
樣的名兒。

我的父親高大英挺,母親年少時還是鄉裡出名的美人兒。身為他們的女兒,我卻
闊嘴扁臉,鳥肩駝背,又矮又胖,稀髮薄眉,還真像隻蟾蜍。及長大家都叫我蟾
蜍姐,早已習以為常。

即使是這樣的女兒,我的父母還是疼愛非常。但他們心底也知道,這樣的女孩兒
婚姻上必定艱難。不管我女紅再精,書讀得多好,蟲草花鳥畫得多讓人讚嘆…貌
比無鹽就是完了。

十歲上我母親肺癆過世了。死前淚流滿面,為我的終身擔心不已。父親慨然應允
,不管怎樣,都會好好打算我的未來,這才闔目辭世。

父親的確竭盡全力了。我們家算是鄉紳,有幾畝薄田雇人耕種,家裡還有兩個老
僕,他課讀幾個村童,事實上也頗過得去。但他慮及身後,既不捨送我去當學徒
吃苦,又想讓我有一技之長,於是慎重的到府城最大的繡莊拜訪,讓我磕頭拜師
,學習裁縫和刺繡。

幸好我還在懷抱中時,就跟著爹認字學畫,有點根基,又同娘學了女紅,師傅對
我不藏私,真讓我學了些手藝。出師還在師傅的繡莊工作,在那個年代,算是少
有的年輕師傅。

漸漸有了點薄名,常有人指定我的手藝。那時我繡了無數神衣簾幕,但最多的還
是嫁裳。

在我二十一歲的時候,父親過世。我以為我會這樣年年壓金線,繡完我這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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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 寄生(2)

其實春夢的內容,我真的記不清了。但醒來總是四肢酸軟,疲憊欲死,心口突突
地跳,有幾分亢奮,卻有更深的羞恥。

真不明白,我算是念過書的女人,一直很潔身自愛,即使在外走動,也目不斜視
。為什麼會做這樣淫邪的夢?

夜裡春夢糾纏,日裡虛弱漸深,食不下嚥。最終我只能喝水,蜷伏在窗下,曬著
太陽打瞌睡。外表完好,內在卻漸漸消耗殆盡。

不到半個月,我連梳洗都有困難,一跤跌倒,一口氣幾乎喘不過來,我想,我真
的快死了。

真不懂,到這種地步,我還不想死。明明生無可盼,但我就是還想活下去。

哆嗦的爬起來,我扶著妝台坐下,呆呆望著銅鏡裡美麗的容顏,非常陌生。我突
然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依舊是醜陋的蟾蜍姐,卻可以健健康康的走動,燈
下刺繡,閒來整理菊圃,心有所感,可以玩玩丹青筆墨。

將來我會漸漸蒼老,從蟾蜍姐變成蟾蜍嬸、蟾蜍婆。無憾無恨的生老病死。

而不是現在耽一個我不認識的美貌臉皮,夜裡做著羞恥的夢,醒來卻面對自己來
日無多的虛弱。


飛快的拭去落下來的淚水,我想划下鏡袱…卻在銅鏡裡看到我身後有個男人。

這一驚非同小可,我猛然轉身,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那個男人扶住我,「朱小姐
,莫怕。我是郎家宗親,想同妳商量郎世宗先生的事情。」

他很快的放開手,殷勤的倒了一杯水給我。

我迷惑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我家老僕重聽,眼睛也看不太清楚了
,但脾氣非常的壞,誰也不能進我們家門。為什麼會放這個陌生男人進來?

他長得非常高,肩膀寬厚,眼神如電。頭髮剪得很短,但髮質粗硬。表情雖然溫
和,卻內蘊著隱隱的桀傲不馴。他手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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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 寄生(3)

事實上,郎先生應該將我燒個乾淨,連帶將「禍種」燒死才對。

但燒盡了左半身的藤蔓花朵,燒傷了肉體,尖叫推攘的禍種卻怎樣也侵蝕不了我
的右半身,讓郎先生撲滅了火,反過來救了我。

這其實是非常冒險的,後續也非常麻煩。

到今天,我還是不知道郎先生為什麼救我。雖說他搪塞郎家為了補償我,允了他
極大的好處,我若死了就沒了。但郎先生一直是個不太重視物質享受,任何事情
都不太有所謂的人,我總覺得只是個藉口。

我猜,因為他是隻半妖,所以對我這妖人分外感到親切。也可能是在烈焰中,我
把心底的願望說出來了…

我,不想死。

他帶著奄奄一息,猶然冒煙的我走了。甚至為我蓋起一棟封閉如石棺的石屋,位
置在陰雨綿綿的荒涼北部海邊。日後成了熱鬧的基隆港。

但我在那裡養傷十年時,還是一片荒涼的海岸,鮮少人煙。

這和禍種的生存條件相違背。這妖孽似的花,因此大幅度的枯萎、衰弱,卻牢牢
的盤據著我,讓我飽受病痛之苦。我花了十年的光陰才徹底壓倒,取回自己的宰
制權。

這麼長的光陰,郎先生親自照料我,若他有事要離開,也喚出他親製的傀儡看顧
,後來更把阿魁送給了我。


郎先生是隻半妖。

他的母親是府城的商家小姐,讓他的父親看上了。但他的母親終究是個人類,府
城剛好流行了一波傷寒,他父親有事遠遊,回來時只餘小姐的一坏黃土,和極盡
最後力氣生下來的骨肉。

這個小小的嬰孩,卻有條頗精神的狼尾。傷心欲絕的父親將他帶回犬封國,沒多
久就病逝。

犬封,又稱犬戎。曾經與龍或鳳爭過天下,曾經顯赫一時的大妖族,至今猶然潛
居人間,繁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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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 寄生(完)

本來以為,隱居之後,我就從人世的舞台退下來,但我發現,只要還有一口氣在
,我依舊認同人類的身分,我就依舊還在人世之中,不管我隱居得多麼深。

像我救了那孩子,我以為他會嚇得再也不敢回望…但某天早晨,我卻發現門口有
束霞草,上面附張卡片,寫著兩個字「謝謝」,連署名都沒有。

傷腦筋。沒有銜環結草,卻送了把花來。但我覺得…今天的陽光,分外燦爛。

這幾天的辛勞,不太算是一回事了。

郎先生說得是,我干涉人家看上的鬼巢,不可能沒事的。郎先生前腳才走,幾個
小鬼就砸了進來,往我直撲…

卻掉進我剛畫好的鳥籠裡。

就是這樣,我才比較喜歡做針黹,而不是畫畫。我畫的東西往往留不住。但這次
,倒是請君入甕。

這是禍種殘存的妖力,還是我被吃殘以後被激發的天賦,連郎先生都說不出個所
以然。但我也的確不用持咒畫符,只要畫好,把圖掛起來就行了。

沒兩天,畫裡的鳥籠重重疊疊的擠滿小鬼,再裝下去恐怕會爆掉。而那術師不斷
的派雜碎刺客來,我真的有點煩了。

而且他養了這樣數量龐大的小鬼…一個人絕對供應不上。大約同那孩子相同,騙
些無知的人,說什麼開天眼,事實上是弄成個養鬼的巢穴吧。

一怒之下,我將我最大的紙拿出來,取出最大號的毛筆,細研了一缸墨,畫了一
個氣勢磅礡的魚網,並且朝上面寫了幾行字:

「昔蛛蝥作網,今之人循序。欲左者左,欲右者右,欲上者上,欲下者下。吾取
其犯命者。」

這個典故出自「新序雜事」,是成湯王說的。我雖遠不如他心地仁慈,但也不喜
歡殺生過甚。

但這些小鬼真的缺心眼,也說不定不識字。這羅網一開,幾乎一網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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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 瞌睡蟲(1)

這是個潮溼多雨的城市,地氣太暖,北國之櫻原本就難養下。但我屋前卻有棵野
櫻,春來怒放,壓得枝枒都低垂。

當初我和郎先生一起看中這破敗居處,就是因為這棵野櫻。

美得這麼危險,像是下一刻就會委落泥塵。

雖然被禍種寄生,我依舊愛花。郎先生說不定比我還痴。每每我若移居,他都會
設法把舊居的花樹移過來,移不過來的,也移往山林,不讓人糟蹋。

所以每年野櫻盛開,他再忙也會硬擠出花期間的休假,住個幾天,直到櫻花落盡


我和他,都是客居在人間,一直沒什麼安穩的時候。文明進展甚快,往往逼人移
居。我曾住在墓園附近,指望可以安居段時間。不到十年光陰,繁華就到眼前,
墓園還大舉遷移,蓋起豪華的飯店。

好不容易熬受過了施工驚人的噪音,來佈置飯店的所謂大師又讓人不安生。這年
頭高人都自格兒封就行,學得似是而非,反而攪擾更甚。郎先生也煩了,終究把
居處賣了,遷到年年淹水的社子島。哪知道也沒幾年,連這兒都蓋滿房子,郎先
生氣極反笑,剛好讓這兒的野櫻迷住了,勸我來看看。

當初來的時候,這個原本雅緻的空中花園,所有的玻璃都破個乾淨,滿地灰塵,
池枯草敗,屋裡還有橫死的女主人沒走。

但那株野櫻,讓一切麻煩都不算什麼。

我當天就住進來。雖然體弱,幫不起什麼重活,但我坐在櫻花下繡著窗簾桌布,
看著郎先生一塊塊的換玻璃、施木工。他的傀儡只管打掃內外,整個木工裝潢都
是他一個人做起來的,等水電師傅來的時候,已經忙得差不多了。

這原本是個溫室吧,我想。原本的主人將起居室設計成通透的玻璃屋,後面的臥
室和客房才用原木打造。郎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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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 瞌睡蟲(2)

我知道郎先生去南邊是因為一起妖族的家庭糾紛,但不知道內幕是這樣荒唐好笑
,還曠日費時的糾纏這麼久。

郎先生說,南部某山有隻快修成蛟的蛇大王性好漁色,除了元配外,還娶了七房
小妾,居然妄想娶赤眼狐家的狐娘子當第八房。

「赤眼狐就三姐弟,咱們住社子島,她家小妹還跟來喝茶,記得不?」郎先生喝
了口冰鎮的梅酒,「這酒好哪,清爽。妳體弱不能多喝,但喝一兩口無妨。」

我就著他的杯子喝了一口,果然好,可惜我多喝不得。「我記得,叫做青蓉,對
嗎?」

「是,就是她。」郎先生坦率的笑,「纏人的小丫頭,跟她那多心眼的大姐可不
同。」

我詫異的看著郎先生,忍著沒笑出來。果然他一點感覺也沒有,狐小妹的俏媚眼
真作給瞎子看了。青蓉小姐看起來嬌憨可人,但心眼可一個也沒少。她硬跟著郎
先生來喝茶,哪裡是喝茶而已?她就想來看看向來淡漠無緋聞的郎先生,到底窩
藏的是什麼貨色。

想來她是安了心,再也沒來過了。

可歎郎先生這麼精明,居然沒看出她的心思。

「…狐娘子可是好相與的?蛇王百般追求只給他白眼,軟硬釘子都碰過,蛇王惱
羞成怒了,揚言他看上的姑娘沒不到手的,還說要翻了赤眼狐的老巢…」

「這可糟了。」

「可不是?」郎先生捧著茶碗笑,碗裡蕩漾著蜜樣梅酒,「狐娘子是什麼人物?
哪裡咽得下這口氣。這隻多心眼的狐狸嘴裡虛與委蛇,跑去跟蛇王的元配和七房
小妾哭訴,還用上天魅哪…」

赤眼狐娘已經是快成仙的狐狸,天魅更非同小可。被魅祟的蛇王妻妾,新仇夾舊
恨,差點把蛇王打死。清醒過來以後又捨不得,口口聲聲要替郎君報仇,開始招
兵買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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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 瞌睡蟲(完)

郎先生號稱「郎仲連」,人面極寬,各方都有點交情,妖族不消說,連魔族都有
一點兒。

他將瞌睡蟲最喜歡的某種奇異酒母托在掌心,像是吹笛人似的引走纏繞在那戶人
家的瞌睡蟲,然後悄悄的扔進了那個江湖術士的身上。

凡是被瞌睡蟲纏身的凡人,多多少少都有點抗體,還能應付日常生活,所以瞌睡
蟲一直都不是什麼大患。

但這個術士據說是某名門正派的不肖子弟。雖然被驅出門牆,學得還是正統道術
,不知道多少年不曉得瞌睡的滋味了,可說是沒絲毫抗體。若是少數幾隻,那還
可以用道行熬過去,但遇到這樣滔滔滾滾的蟲海,也是毫無辦法的睡著了,那堪
郎先生還幫他「加料」。

不知道郎先生是怎麼說動夢靨的,自識甚高的夢靨向來不睬任何人,遑論妖或人
。但這次不但出馬了,還料理的很完全,那道士睡了百日,也足足讓惡夢糾纏了
百日。

過去做過的每件虧心事都好好複習過一遍,還讓苦主凌虐糾纏…好在他師門道學
真是厲害,保住了性命和神智,沒死掉或發瘋。

***

「等他知道,看饒不饒你。」我笑著說。

「不饒我的又不只這一個。」郎先生不在乎,「現在的孩子怎麼說的?嗯…我有
朋友我最強?」說完他就到院子拔了幾根草,結成一個草籠,翻著石頭找蚱蜢了


「找這做什麼呢?」我不解了,「這是虛幻的蚱蜢,十天後就消失了呢。」

「是呀。」他看著草籠裡蹦蹦跳跳的蚱蜢,「真看不出來,這樣栩栩如生,卻只
是虛幻的。」他轉頭含笑,「夢靨跟人打架,傷了嗓子,需要幾隻活生生的蚱蜢
來重塑。」

他垂下眼簾,清風徐徐,枝枒細聲喧譁,櫻瓣如雨。郎先生也好幾百歲了,保持
古人的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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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 怒風(1)

人類有種偏執的情緒,我一直不太了解,即使曾經為人,依舊會困惑。

那就是「報仇」。

當然,自己親舊不明不白的被殺死,自然會怒火填膺,恨不得殺了對方。雖然我
早已無親無故,但照顧我這麼久的郎先生若被害,就算我這樣半殘的妖人,也會
試著追捕兇手。

但重點是「不明不白」,簡單說,是無辜被害死的。若郎先生幹下什麼壞事被殺
了,我也只能流淚去收屍,下半輩子專心祈禱他的冥福而已,哪有那個臉皮去報
什麼仇。

但人就沒這種障礙。像那個謊稱開天眼,養鬼卻被反噬的什麼高人,他的親舊不
怪他出手惹煩我,反而怪我沒脖子洗乾淨等著讓他砍,居然敢還手,真是罪大惡
極。

但我個性一直都很消極,所以一直都是被動的防禦而已。我都快滿百歲了,什麼
陣仗沒見過?這些都是小雜碎,沒什麼威脅性…說起來,我也太托大了。

那是個盛夏的夜晚。我正在起居室縫著郎先生的長袍。他上回不經意的抱怨了一
聲,說現在大量製造的成衣頗粗糙,穿著不合身又礙眼,我暗暗記下了。我本就
是裁縫師傅,縫製個幾套衣裳不但是小事,還可以陰繡別人瞧不見的護身符。

外頭鬧得緊,我也沒抬頭。反正也不會是什麼重要角色,掛幅畫就打發了,誰理
那些外道兒呢…

一聲巨響,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把我的畫和玻璃一起打破了,洶湧的惡氣和邪物就
從那破洞湧了進來,急切之中,我抓起縫到一半的長袍一擋,堅持了幾秒,就被
撕破了。

「…你們真的是很煩!」我倒沒冒火,只是被纏得沒辦法,「這年頭沒井可跳,
要上吊也不欠地方!想死自己乾淨找條繩子,別來淨惹我犯殺孽!」

「半枯的妖人,也敢動我的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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