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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轉貼】血緞驚瞳

【轉貼】血緞驚瞳

作者:紅娘子


以下是作者所寫的~~
與血緞寫作有關的話 《血緞驚瞳》值得看的地方,個人認為:


第一、故事情節好看。至少不落入俗套。

第二、幾個主角好看,不會很討嫌。

第三、恐怖氣氛足,雖然有人說這是她看過的最恐怖的小說,但因為我沒有看過什麼恐怖小說,所以,我不敢斷言。

第四,結局感人,惹哭一大群人,我估計我將來很難超越了。

第五,黑寶可愛,我真想在我的書裏永遠都放一隻黑貓,但是,這會重複自我,算了。。。

血緞是我寫的第一部長篇。

寫了我十個月,中間很多次都是挖坑不理。。。


但是。。還是寫完了。。堅持寫完。


第一部小說,又花了那麼久的時間,用那麼多心思,一定會很好看,現在趕的稿子,真怕是不如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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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走過這座大山,就到家了,今天跑這麼遠去採這些藥材,真值得,收了這麼多。快看看啊!」


脆生生的聲音像黃鸝樣的在這個深山中響起,驚得樹林中一隻老鴉騰空而起,怪叫一聲往遠處飛去。


說話的那個女孩,十六、七的模樣,背著一捆草根之類的東西,褲角扎得高高,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草鞋走在山路上,飛快又活潑,她的臉俏麗著,紅撲撲的,對著身後的一個中年婦人說著話。


樹林陰森,正午的陽光拚命的從那交集的厚厚的樹葉中透過來,卻只有一個小白斑點落在兩人的身上,慢慢的閃動著。



「孩子,我們在這個石頭下坐一會兒吧!給,喝口水。」



那個中年婦人開了口,聲音低沉,她著一身黑衣,頭上包著一個白手帕,她看著女孩乖巧的把藥材給放下,目光裡流動著一種溫柔,輕輕的伸手把女孩頭髮上的一些草葉給摘去,然後從懷裡摸出一把木梳,對女孩說:「坐下,才采半天藥,頭髮給亂成這個樣子,我來給你再織一織。」


女孩聽話的坐在前面,婦人在後面用黑色的木梳慢慢的梳著頭髮,她的頭髮烏黑髮亮,髮絲飛揚,母親沉默不語,女兒仔細的打量著腳前那一隻螞蟻正在樹葉上打轉,山裡一般非常的靜,這條山路是她們娘們採藥時發現的,平日裡很少有人前來,寧靜的山森裡不時傳來鳥叫聲,她們身後是一棵巨大的槐樹,那樹根盤龍交錯著,佔了那大的一片地方。


女孩正在說著今天採藥的樂事,忽然她感覺到身後身後氣氛變得冷冰冰的,等她想回過頭看的時候,腦後猛的一個悶響,讓人重重一擊,她就倒下去不省人事了。


冷風吹來,女孩醒來時森林已經變得暮氣沉沉,她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正被結結實實的用樹騰捆在那個大槐樹下,她盯開眼,仔細打量了一下身邊的景色,驚恐的大叫著:「娘,娘,你在哪裡?」


身側傳來一陣輕輕的磨刀聲,她想轉過頭去看時,腦後一陣巨痛,這才明白自己的不僅身子緊緊的綁在了這顆大樹上,而且連頭髮也讓人分成兩股捆在大樹上,才讓頭不能動彈。


她嚇壞了,大聲的叫著:「娘,你在哪裡?來救我啊!」


熟悉的聲音從身邊轉來:「聽話,別喊了,一會兒就不痛了。」


她一聽之下,忘記了害怕,大聲叫著:「娘,娘,快把我給鬆開,好痛啊!」


磨刀聲還是那麼清楚,一下一下,響在森林裡非常的有力的迴盪著。


「乖,再忍一會兒,娘馬上就好了。」


「娘,你到底要做什麼?為什麼把我綁在樹上?」女孩已經泣不成聲了。


這時女孩在淚眼朦朧中,看到母親站在眼前,手裡拿著挖藥用的尖嘴鏟,已經磨的精亮,淒涼的一笑,撫摸了一下鋒利的鐵鏟。


「我磨了好久好久,就是希望磨快一點,聽人說,刀快,傷了人,人也不會那麼痛。」


女孩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的母親「娘,你要殺我?」


「孩子,你本不應該來這個世界的,是你有眼無珠投錯了胎,事到如今說什麼也沒有用,你安心去吧!」


婦人舉起了手中的尖嘴鏟,朝女兒的眼睛裡挖去,挖一下就喊一聲:「是你有眼無珠啊!莫怪我,莫怪!」


月亮躲回雲層去了,彷彿不忍看到這幕人間悲劇,女孩絕望的叫聲淒厲的驚起了群鳥,森林中充滿了詭異的血腥味,滿臉是鮮血的女孩子已經奄奄一息的立在樹上,她的眼睛變成兩個血洞,往外冒著鮮血。


婦人把摘下來的眼珠細心的用頭上的手帕包好,輕柔的放在懷裡,慢慢的收拾了包袱,開始轉身下山,身後轉來女孩那細如游絲的聲音:「我要報仇,我要報仇,報仇。」


婦人的臉上閃出一絲笑,那笑裡帶著冰冷的恨意,卻也帶著一點無奈。




第一章、洗塵

這是明媚的一天,小城的天空十分的美麗,在一處居民房的單人床上,秦錦正亂七八糟的流著口水做著夢美美的享受著。


  忽然手機急促的響起了,她摸出手機,閉著眼睛罵了一聲:「誰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活。」


  那邊傳來一聲尖銳的女聲:「大半夜,太陽都曬到你屁股了,你快給我出來,今天中午過我家來,我回來了。」


  秦錦睡意醒了,是唐詩詩,自己的損友。


  她不滿的罵道:「死女人,你走了就天下太平,你一回來就是瘟神出世,天下大亂了!你回來了就回來了,難道要我裸奔夾道歡迎你不成?」


  手機已經掛了,秦錦在床上苦悶的想著,唐詩詩那家夥可不是好惹的,要是敢爽她的約,將來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一隻黑貓跳上床,眼巴巴的望著她,一看就是來要早飯吃的。


  她摸著黑貓的毛,溫柔的叫著:「黑寶,黑寶,早上好,我們今天去見凶婆子詩詩了。」


  黑寶是秦錦的寶貝寵物,一隻流浪貓,一個冬夜,秦錦在垃圾桶旁撿回來了。現在已經是富貴的不得了,貓食貓窩貓玩具,全是名牌,一應俱全。


  秦錦從浴室裏沖完涼出來,在化妝品前塗抹了半天,屋中大型的穿衣鏡裏出現了一個美女,高挑的身材,得體的衣著,如玉的脖子,氣質也是那麼的高貴,只可惜,秦錦為自己歎一口氣,這麼好的條件還是找不到男友,不知道是自己要求太高,還是這個世界男人變得太壞。


  唐詩詩是一個有錢的敗家女,家中祖產豐厚,足夠讓她扮靚、泡仔、周遊全國,不上班,去高檔俱樂部,喜歡自助游,這不,剛剛又周遊一趟全國,她一心情不爽就開著車到底亂跑,開到哪裏算哪裏,也沒有個目的地,每一回回到了家裏都帶一大堆禮物,各地的奇珍異寶,都是她的心頭至愛。


  秦錦趕到了唐詩詩家,穿過美麗的私人花園,寬敞的大廳裏已經坐著三個人。


  秦錦把黑寶從貓籃中取出,丟給了唐詩詩,詩詩抱著貓,心肝寶貝的亂叫。


  藍琦站起身來,拿起一杯水,遞給秦錦,藍琦品味獨特,簡直稱之為時尚藍本,看她穿衣打扮就知道今年流行什麼,陸瑛琪在角落最一邊,擺弄著一個銀器,見到秦錦微笑著打招呼,她是唐詩詩的表妹,但她才是真的繼承了唐詩詩的書香門地顯貴世家的所有品質,溫柔得體,沉著優雅,一看就是培養出的優良淑女。


  唐詩詩自助游回來,大家又在一起,秦錦在她家那超大的餐廳裏吃著新鮮的草莓,邊吃邊聽路上的見聞,風俗傳奇,人情事故,配上她那極生動的表情和誇張的手式,讓聽者都身臨其鏡。


  「這次,我去了湘西,那真是一個美麗的地方,除了山路不怎麼好走之外,可是,你可以看到那裏的山村,非常的甯靜,晚風吹來的時候,星星都像可以伸手去摸得到,黃昏的時候,可以看到小村莊冒出了炊煙,真的,下次你們一定要和我再去一次,那裏簡直是天堂。」


  說了一會兒,大家都喊著要禮物,詩詩也等著這個時刻的到來,她非常享受這個時刻,把自己心愛的東西都拿出來,和大家分享這種快樂。


  三人都圍著沙發坐著,只見唐詩詩一臉喜氣的捧出一個盒子出來,把那盒子的細絲線慢慢的扯開,大家都讓她那一本正經的樣子才震住,幾雙眼睛全盯著那個盒子,盒子打開後,是一個紙包,把紙包拿出來之後,幾層幾層慢慢的打開,到了最後,只見唐詩詩用力的一抖,像抖開了一天的紅雲,整個房間馬上就流香溢彩起。


  連藍琦那等見慣了大場面的人都睜大了眼睛。


  秦錦定眼一看,是一匹紅布,紅布沒有什麼好稀罕,稀罕的是那種紅,紅得讓人錯不開眼睛,是美到極致的那種紅,她們四個都像是讓人定住了一樣,看著那匹布。


  僵局讓黑寶打破了,那只黑貓從秦錦懷裏騰空而起,發出一聲尖叫,她們都嚇到了,只見黑寶一個轉身,往窗外竄去,馬上就消失了身影。


  秦錦最早反應過來,撲到窗口,看著黑寶全身豎著毛,在很遠的路盡頭,盯著她們的窗口,她大叫一聲:「黑寶,不要跑,我來抱你。」


  等她衝出屋子跑到路上的時候,黑寶已經無影無蹤了。


  秦錦的眼淚都差點流下來了,卻也不好表明。


  沙發上那打開的一匹紅布靜靜的擺著,色彩是那麼的溫柔,像一天空的星光,讓人都可以陷入那種色彩中去。


  陸瑛琪歎了一聲:「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漂亮的顏色。」


  「詩詩,你從哪裏撿來的寶貝啊!」


  唐詩詩掩不住嘴色得意非凡的神情:「是我在一個小鎮上看到的,就只有這一匹,掛在一個人家的門口,實在太美麗了,所以,我就死纏著要了它。」


  她們坐下來,輕輕的撫著布面,小心翼翼的像撫摸著自己的嬰兒,布的質感很涼,但是非常的光滑。


  「緞子吧!這麼絲滑,不知道是什麼織的,可以織的這麼密,手感這麼好。」


  「把手放在上面就捨不得拿開,怎麼會這麼的舒服呢?」


  這三位損友從來都沒有一致意見的時候,唐詩詩沒有想到這一匹布得到了這麼高的讚揚,心一橫就說:「這匹布,我要量身訂做一件時尚旗袍,剩的布,你們就拿去分吧!這麼大一匹,應該會有很多剩下的。」


  這一匹紅緞,就這樣,像明晃晃的溫柔一刀,刺入了她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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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拒裁

現在的女人已經很少去量體裁衣,各大服裝店裏裝著成千上萬的衣服,難道還不夠你選嗎?但有身衣服會穿得一個女人銷魂豔麗,一個人一生總有一套真正美麗的衣服,它可以襯出整個女人的美,有它的存在,就像是鑲著鑽石的白金指環,有白金才會托得鑽石的超凡脫俗,那一圈的都是為了讓鑽石更光彩奪目。


  每個女人都需要這樣的衣服。


  唐詩詩拿著城裏最好的設計師做的設計圖,卻開著車,與秦錦她們一起跑到小鎮裏去找裁縫,心裏很不滿,一邊開車一邊說:「怎麼還要到鎮上去找裁縫,真是麻煩,為什麼好手藝的人都要躲到深山老林裏,顯得這麼高深。」


  「有所成的人,必然心有獨終,不會與人打交道,自然也紅不起來」,藍綺答應,她精通人情世故,只想努力上爬。


  秦錦不言語,想著跑掉的黑貓,那是它的心肝寶貝,窗外的景物,一閃而過,美景也只得驚鴻一晃,難道黑寶也只是她人生的過客。


  鎮子靜靜的,可能鎮上的人都有習慣睡午覺,門面大開去都只看到打著盹的人,有幾個小孩子在巷子深處跑去,腳步聲由近及遠的,「噠噠」的迴盪在這些青石路板上。


  小鎮不大,轉了幾個彎,走了幾個巷子就到了一家很小的裁縫鋪,店裏掛滿了花花綠綠的布,到外都是碎片,一把大剪刀放在一個老舊的縫紉機上。


  「這就是高手的藏身之地。」詩詩不敢相信。


  隨著一聲門響,大家都抬頭往小門看去,只見那裏了出現一個中年男人,打扮的平淡無奇,老實巴交的,有點禿頂了,皮膚微黑,這就是是她們趕了這麼遠的路要找的天才裁縫?


  但她們還是結結巴巴的說明了來意,又把精心做好的設計圖給了胡師傅看,但那個男人只是接來略掃了一眼。


  「我姓胡,這裏的裁縫,先看看布。」那男人木木的。


  藍琦得意的打開盒子,小心的打開紙包,她發現拿著緞子的邊緣,它幾乎是有生命一樣的,想自己綻放開來,一個優美的手勢,那緞就完全的展開了。


  胡師傅的表情幾乎怔住,他像中了魔法一樣,半天無法動彈,藍綺更加得意,看來這匹緞子魔力連一個見慣世間美麗布的人都無法阻擋。


  四人都相視微笑,心底快樂的小銀鈴已經搖響。


  胡師傅把緞子特地拿到陽光去看,竟然發出一種眩眼的光,那種光像舞台上妖媚舞蹈的一個豔女肚臍上的那個閃光的裝飾,幾乎對男人是一種致命的吸引。


  他拿著布比劃著設計圖,舉手投足間已經忘記了四人的存在。


  陸瑛琪輕聲的問:「他是不是真的很喜歡那塊緞子?」


  「廢話」三人異口同聲的答。


  陸瑛琪討了個沒趣,好奇往店後面的深堂走去,過了小門,光線更暗,雜物擺在過道上,過道兩旁是木房子,那些房子因為沒有天窗都非常的暗,她就一個個的瞧過去,看到那些小鎮人的用品,感覺很新鮮,她從小就是大小姐,從來沒有機會來這些地方玩,連一個梳妝台都覺得很新鮮。


  所以,當她看到最邊上的小屋梳妝台時,好奇的走了進去,那個屋間東西很少,只有一張床,一張椅子,一個古老的梳妝台,那鏡面已經模糊了一層灰,看到這個房間很久都沒有來人了,她看到鏡邊有一個小凳就順式坐下來,打量了一個這個古老的梳妝台,花彫的非常漂亮,紅木做成,大而結實,鏡子是圓形的,邊上還放著一把木梳。


  她看到自己的頭髮有點亂了,拿起那個梳子對著鏡子就梳起頭來。


  她的頭髮很美,黑得順滑發亮,長至肩頭,自小她就喜歡自己的頭髮。


  她笑笑,摸著頭髮,看著鏡中自己俏美的臉,在陰陰的房間裏,顯得明媚動人,於是微微的笑了。


  笑容剛浮上嘴角,她就看到鏡子中閃過一個人影,雖然一閃,但還是看清楚了,是一個老婆婆,包著白色的頭巾,穿著黑色的衣服,背影佝僂的,低著頭看不清臉,從門口走過。


  她一驚之下,拿起梳子,返身,門外已經空無一人,再追出去,只見過道裏一陣撲面的陰風,哪裏有什麼人影,她更是惶恐,返身就往店門那裏跑,眼看著小門近了,到見眼前那個木門內伸出一個乾枯的人手,她硬生生的縮住了腳,不可置信的看著一個人影從門內閃出,就是剛剛那個老婆婆,白色的頭帕包得很低,看不太清臉,慢慢的拖著腳步,一步步的往她的身前走來。


  陸瑛琪幾乎恐懼的頭腦一片空白,呆呆的站在那裏不動,只見老太婆抬著左手,乾枯的手背下的指甲黑油油的,呆呆的伸向她,有一個聲音絲絲傳來說:「還給我!還給我」


  她大叫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裁縫在外面聽到聲音,放下了布就往裏趕,秦錦她們跟在後面忙上前去,把陸瑛琪扶起來。


  胡師傅上前去對著老太婆輕輕的叫了一聲:「娘,你怎麼出來了?「


  老婆婆固執的伸著手,對著陸瑛琪說:「還給我!」


  「是什麼東西?快還給她?」


  「我沒有」瑛琪慌了,帶著哭腔分辨道。


  秦錦注意到她手上正在揮舞著一把木梳,搶了下來問:「這是哪來的?」


  秦錦忙把梳子遞到那個帶著陰氣的老太婆手裏,手縮了回去,唐詩詩惡狠狠的怪罪了一眼陸瑛琪。


  陸瑛琪急道:「我看那個梳妝台鏡子上全是灰,以為是沒有人住的屋子。」


  「我媽的眼神不好使,看不到東西,所以陸小姐才會誤會,沒有關係,來大家別擠在過道了,把陸小姐扶到外面定定驚吧!」胡師傅說。


  幾個人往回走,老太婆也在後面慢慢的跟著。


  跨過小門來到門面上,讓陸瑛琪在椅子上坐下,老太婆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在屋子裏摸了一一會,只見她的腳步越來越重,最後在一角站定。


  胡師傅為了安慰老娘,捧著那匹紅緞朝老太婆走去,邊走邊說:「媽,你摸摸看,這布可好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的布。」


  一個尖又刺耳的聲音猛然響起:「放下!」


  大家都嚇了一跳,看著腳落裏的老太婆,沒有想到,她又開腔尖叫道:「放下!把布給我放下。」


  胡師傅也急了:「為什麼?」


  老太婆忽然抬起頭,露出一雙只有眼睛佈滿白斑,幾乎沒有黑色瞳孔的眼睛,佈滿皺紋的臉看起來苦仇深恨的,她的眼神幾乎可以盯住自己的兒子。


  「退給她們「


  四個女人都嚇得站到一邊兒去了,老太婆實在有點可怕,站在黑色的木屋角落裏,露一雙白眼,惡狠狠的聲音。


  胡師傅幾乎帶著哭腔了:「媽,你是看不到,你不知道這緞子有多好,這料子真的是天下無雙,只要我接下來,我能做了最美麗的衣裳,媽,你讓我做啊!」


  老太婆一字一句的說:「放下,退給她們。」一邊說一邊腿步蹣跚的往小門摸去,要回深堂了。


  他幾乎是囈語般的說:「我媽,她從來不從深堂的,也從來不管我做生意,今天是怎麼了?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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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找貓

第三章、找貓   唐詩詩出再高的價,胡裁縫還是拒絕了,四人開車回家,一路無語,認定倒霉。


  秦錦在家門口下車,站在馬路上又想起了跑掉的黑寶,她想,如果黑寶真的在外面玩累了,會自己跑回家來,很可能就逗留在這附近,於是,她提著淺藍色的貓筐,嘴裏「咪咪」的叫著,她走在街道邊,看著垃圾箱,不停的翻尋,一副失戀打擊過度的樣子。


  她正在專心的找貓,一雙很白亮的波鞋伸到了眼簾裏,而且不停的晃動著,晃得很的節奏,二二拍的。


  她抬起頭,看那個二二拍的男人,那個男人正色瞇瞇的看著她,表情很認真,甚至有點微紅,這簡直就是便秘的人的經典表情。


  秦錦給了二二拍一個白眼,那個二二拍的接到白眼飛刀,應聲而叫:「秦小咪,你是秦小咪吧!」


  秦錦幾乎都呆住了,惡夢一下子又落到了自己的頭頂上。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叫她這個綽號了,小時候她很喜歡貓,整天都和貓,咪咪咪的叫著說話,後來讓人叫了一個青少年的秦小咪,較大點就視為恥辱,尤其她發育的較晚,更是不喜歡人提她的痛處,小咪,小咪,那只不過是因為她沒有發育。


  想到這裏,她下意識的把胸往前挺了下,示威似的問:「你是哪個?」


  那個二二拍的男人,忙把頭髮往後翻了一下:「我啊,你仔細看看,是不是有印象呢?」


  秦錦把那個男人看了又看,頭腦裏翻來覆去的只有一個詞:「猥瑣」,他的五官分開來看,應該是非常帥的,如果拿去當解剖標本,可能是女生的致愛,可是,這麼帥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卻正在擠眉弄眼的對著她,衣服本來是很好看的,但是,穿到他的身上,就成了抹布那般難看,身材也算高大,秦錦卻想到了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這個詞。


  她忽然發現,這是偏見。


  為什麼要對這個男人有偏見了?讓秦錦如此討厭的男人應該不多,於是,她的心裏慢慢的清楚起來:「柯良,你是柯良啊!」


  柯良這一下子喜從眉開,笑得更加討厭:「是啊是啊!就是從前搶你書包,把你文具盒放毛毛蟲,用火柴燒你頭髮,對老師說你上課吃東西,考試的時候放屁還故意說是你放的我啊!」


  秦錦真恨不得一貓筐打爛他的臉,小學兩人是同桌,他欺負她的事情,原來以為人都大了,不再注意了。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還這麼數如家珍,真是太可恨了。


  可是,她還是禮貌著點了點頭,畢竟是老同學了,而且人家也已經長得人模狗樣了,還主動和自己打了招呼,並且往事她大人大量不記效了,佛說的,要放下往事。


  秦錦把一口惡氣全都咽到肚子裏去了。


  哪裏知道柯良卻來了一句很輕描淡寫的話:「你,你,你在撿垃圾啊!」


  天啊!秦錦眼前一黑,她穿的三宅一生連衣長裙,雖然是黑的有點離譜,可是,怎麼也不會看成是垃圾服吧!而且很多人說她穿的很有氣質,並且腳上的高跟涼鞋是一千八的最新款,色彩是一隻一樣的,但這是時尚,還有,她的貓筐是像一個破簍子,但是,也是高價選的,怎麼就看成了真的是垃圾簍子,這是藝術。


  還有身上那股高雅的香水味,和他說牌子,他是一定不明白,但香得這個味,也不會是上海花露水。


  難道,她只是來找找貓,他就一定要誤會自己是撿垃圾的嗎?


  慘了,忽然想到,自己今天在唐詩詩家裏,居然沒有化妝就出了門,一定很難看,頭髮是那天做的最新碎米型,像這種高中都讀不下去的男人,是一定不會欣賞的,估計真的是誤會了,不行,這麼多年沒有見,怎麼可以誤會讓他是垃圾婆。


  她馬上站直了一下,對著那個傻男人說了一句:「我,我只是在找貓,我家的貓昨天跑了」


  「找貓,哈哈,你還是這麼喜歡貓啊!你還記得你三年級裏抱來一隻病貓,和我坐在一起,你那只病貓老是到我書包裏來,你就咪咪的喊它,喊的好小聲的,所以我就叫你小咪了。記得嗎?」柯良並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快到了,還在那裏笑容陽光的說著,潔白的牙齒好像顆顆都在對秦錦說:「把我打掉,把我打到地上。」


  秦小咪,這個綽號讓秦錦整個少年都是那麼的悲劇,別的同學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會問「誰啊,怎麼叫小咪?」就有好事者答:「就是那個太平公主,平胸平得跟面鏡子一樣,小咪取得真好!」


  這是多麼讓她傷心的名字,雖然當時她已經忘記是誰給她取了這個綽號,好像這個惡夢就一直從一出生就有,原來並不是,是面前這個二二拍的臭男人搞得鬼,應該先打後殺,還是應該殺了再打,這個問題她想了又想,還是沒有想出來。


  這時候,柯良說:「你後來是不是長了名牌大學,我們這些同學中就是你最出息,那麼個破小學都能出一個人才,不過老同學,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同學,再也沒有回小學參加過校友會。」


  秦錦想起了整個小學,她本來是在一個很大很漂亮的像花園一樣的校園裏讀書,那年,她爸爸出車禍,媽媽居然丟下她去了英國,她和外婆在一起,才萬不得已進了那所破小學,後來,她再也沒有去看過那個小學,原因也是不想讓自己想起從前那一段不開心的往事。


  也許,她的惡夢裏永遠都有那個學校的大門,代表著她的孤獨,代表著她的無助。


  秦錦念到此,又稍稍的鬆了一口氣,好在苦日子已經過去了,她現在生活的這麼好。


  「你現在在做什麼?」秦錦客套了一下,她想打擊一下這個男人那囂張的氣勢。


  哪裏料到柯良馬上遞上一張名片,而且還很驕傲的說了一句:「我繼承了祖業。」


  再一看名片:「天道大師」,上面寫著清潔居事,選定風水,看相驅鬼,八字算命,柯良居然是個神棍。


  秦錦抬起頭瞪大了眼睛,柯良換了一種十分得意的臉說:「我祖上是很有名的天師,我們家族在這一行裏很有名的,都是神人啊!你認識柯道嗎?」


  「我只知道有個叫柯南的很有名,除此就不認識什麼姓柯的名人了。」秦錦暗諷道。


  「柯南,我怎麼沒有聽這個人過,看來他不怎麼出名。柯道是我爺爺,他是這一帶最有名的天師,捉鬼一流啊,我小時候看他捉鬼,真是,好爽的,像劉德華在電影裏的形像一樣!」


  秦錦暗中在心裏叫一聲苦,老天!不是把,這種人居然連漫畫都不看,看來是沒有救了。


  「那你現在是不是也捉了不少鬼!」秦錦已經不耐煩了。


  「那當然,我出手,那還沒有捉不到的鬼,你要是有需要,我免費和你捉,真的,免費。」


  秦錦已經撒開腿往回走了,而那個柯良居然還在那裏大叫:「記得啊,我的名片,天道大師,免費,全免費。」


  秦錦回到家幾乎要哭出來了,她提著黑寶出門,卻讓黑寶跑了,去找人剪衣服,卻讓別人拒絕了,去撿貓,卻讓遇到一個神棍。而且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取綽號仇人,最離譜的是,她這麼得意的一身打扮,讓人成了撿垃圾的。


  神棍,她冷哼一聲,把名片隨手一丟,想著柯良那張臭臉,他也配當神棍,神棍至少要長得誠實善良,有點仙氣,才騙得到人,他那算什麼,長得那麼難看,還想去當神棍,而且有這麼年輕的神棍嗎?年紀青青就不學好,怪不得小學時常讓老師罰站。


  她昏頭昏腦的吃了飯,又喝了一點紅酒,泡了一個澡,站在窗前「咪咪」的喊幾聲,這麼多年的單身生活,原以為自己已經習慣,哪裏料到一隻小貓就引起這麼多的依賴,相依為命,原來不僅僅是和人,和動物也有這種關係。


  她睡的時候,把窗沒有關好,希望黑寶回家的時候,可以鑽進來。


  那個夜,就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中睡去,秦錦知道自己的生活有了很多變化,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是,生活就是不對勁了,為什麼不對勁,她也說不出個明白來。


  夜深了,孤單的秦錦縮在床的一角,迷糊間聽到一些響動。


  她睜開眼,仔細看看那些響動的來源,心裏一驚,難道是有小偷。


  小區有燈光,屋子裏能看個大概明白,並沒有人影,可是,響動還是慢慢的靠近自己。


  她開始害怕起來,今天去找胡裁縫在陸瑛琪被嚇那一幕,她看到的時候,也不是不發抖的,那個深堂總有一些說不出來詭異的氣氛,讓人的背寒了一次又一次。


  她發現響動在床下,她的床是那種仿古的大木床,底下是空的,有紅紗帳做裝飾,她慢慢的把頭伸出去,看看床下到底怎麼了。


  她把雙手握得緊緊的,一邊對自己說:「不要怕,不要怕,這個世界是沒有鬼的。」一邊輕輕的發抖。


  她看到自己的真絲繡花拖鞋,再伸頭,猛然看到一個黑乎乎的人頭,在床上慢慢的移動,那一驚不再是言語可以形容,頭腦中一片空白,只有那個人頭無限的擴大。


  秦錦緊緊的咬著嘴唇,不讓自己昏過去,因為無論如何都不相信自己眼前這一幕,一個人頭,長髮在潔白的地板上散開,居然一點點往自己這邊靠過來。


  身子忍不住的巨震,尖叫不出來,一時間紅紗在震動中吊了下來,眼前全是粉紅的布和一顆在地上看不真切,卻實在是一個長髮女人頭的東西,還在動,聲響從那裏傳來。


  她的恐懼已經到了極點,就在那個人頭移到她的臉下方的時候,她想拚命的尖叫,叫出來的聲音卻全卡上嗓子眼裏,她已經嚇得失聲,無法言語。


  最恐怕的是那個人頭慢慢的抬起來,一雙發著光的綠色眼睛居然盯著她。


  秦錦沒有選擇昏倒的原因是,她實在不願意相信這種事情,像她這種知識分子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不相信的事情真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但當那個人頭彈起來跳到她身上的時候,她還是崩潰了。


  那個人頭撲到她的臉上,一個溫暖潮濕的舌頭舔到了她的唇上,綠色的眼睛還是緊緊的看著她。


  這是一種熟悉的感覺,特別熟悉的感覺,她的心開始活絡過來了。


  果然一聲輕輕的「喵」,貓叫,讓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把那把頭髮拚命一扯,就露出了一隻貓,原來是黑寶。


  她那冰涼的手腿慢慢的恢複了熱氣,血像慢慢的重回到她的四肢,讓她有了精力,這一嚇真的大傷元氣。


  她抱著那只黑貓,放聲大哭,淒涼的夜裏傳來她壓抑不住的哭聲,她一直都表面堅強,只有自己明白不為人知的脆弱。


  開了燈,仔細打量那個長髮,原來不知道是哪個人丟掉的假髮,黑寶一定是跑掉後,走到哪個垃圾箱裏,鑽到了這個髮套,然後就讓這些假髮纏住了,看看黑寶,也是傷痕纍纍的,看來這個假髮害苦了它,如果它再晚回來一點,這個假髮就會要了它的命。它也是拚命的掙扎著逃回家裏,讓秦錦救它。


  秦錦抱著它,放在浴室裏洗個乾淨,用吹風機慢慢的吹著它,拿出了藥箱,取出碘酒,給黑寶的傷口消毒,黑寶知道她來給自己治病,居然很聽話的趴在那裏不動彈。


  秦錦看著它那可憐的樣子,又捨不得責怪它嚇自己的罪,畢竟它逃回來是求自己救命的,她也暗暗奇怪,黑寶一直都很聰明,怎麼會讓一個假髮套給纏住,而且這個假髮好像都是成一捆纏著黑寶的脖子,像要把它給卡死。


  她拿出了一大包的貓糧,都倒在貓盆裏,看著黑寶大口大口的吃著,她快樂的坐在電腦前。


  秦錦一邊逗著黑寶,一邊遞著它貓食,但它似乎很不高興。


  秦錦以為是它是受了傷難過了,不停的逗它,卻得到小貓不領情的咪咪聲。


  她煩燥起來,準備站起來給自己倒一杯咖啡提提神,就在轉身倒咖啡那一剎,鏡子裏顯出的已經不再是秦錦一個人,有一個穿著青色長袖衣服的長髮女子緊貼著她的背,黑寶從貓筐裏尖叫一聲,撲到了秦錦身上,秦錦輕輕的拍了拍黑寶的,然後輕嗔道:「大半夜的,這樣叫會嚇到鄰居的。」而黑寶的眼睛卻緊緊的盯著她肩後,穿衣鏡裏,離秦錦肩不遠的地方,就是一雙蒼白的手,手指修長,卻好像驚於什麼東西,在離秦錦肩上方一寸的地方停住不動。


  秦錦笑瞇瞇的抱著黑寶在電腦前坐下了,又開始打字。


  黑寶跳到電腦桌前,把身子掩住那塊鏡子,鏡子裏已經不再是秦錦的臉了,而是一個失去眼睛的長髮青衣長袖女子血流滿面的看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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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惡殺

   城市的清晨,一般都和秦錦無緣,她是屬於夜一族,唐詩詩總是說她是屬貓頭鷹的,白天睡覺晚上工作,寫一些小稿子,給各大報刊,錢掙的不多,可是,她是名牌大學畢業的,而且從前待得是這個城市最大的廣告公司,做得是主任職位,那些年錢比較好掙,莫名其妙就成了個小富婆,等有一天她拿著銀行卡取錢的時候,猛然醒悟,完全可以不必再掙了,如果不包小白臉的話,錢已經夠她在這個小城市裏過得安安穩穩的下半生了。

  她辭了職,寫起了小說,一天一點,並不圖那點稿費,有沒有人喜歡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休息一下,從小到大她都習慣了自己努力,像上足了發條一樣的不停的往前衝,現在可以不再衝了。

  因為昨天受了黑寶驚嚇,她睡得很遲,起來一看,手機上全是未接來電,手機讓她調成了振動,根本就聽不到。

  忙回電話給唐詩詩,只聽到電話那邊有一群人在歡呼。

  她仔細的聽了一下,原來是藍琦和陸瑛琪,唐詩詩正在興奮的說:「衣服都做好了,快點來!」

  做好了,這才多少時間,十二個小時不到,就說她說衣服做好了,可見有錢好辦事,也可見這三個女人的心有多急。

  她急收拾著出門,看了一眼貓筐可愛的貓,輕輕的關上了門,不敢再帶黑寶出門,萬一又不見了,就慘了。

  一路都很順利,來到唐詩詩家的時候,她匆匆往裏跑,總感覺有一種強大的力量在吸引她,讓她的心思全在那些衣服上面,心跳得通通的響,像要去見初戀情人一樣。

  進了客廳,空無一人,穿白制服的僕人打了個眼神,她知道在更衣房裏,直撲了過去,連門都忘記了敲,她幾乎是跌進門去,喘息不停,卻直往房子中央的那排衣架上衝。

  房間是輝煌的,燈光吊掛著,一件大紅的時尚的旗袍,亮晃晃的掛著,轉過眼光,邊上是一個肚兜,非常時尚的樣式,然後就是一個紅頭巾,一個圍巾,並排掛著。

  唐詩詩興奮的喊:「秦錦,你看過這麼好看的衣服嗎?」

  「快快換上換上,讓我們看看。」

  陸瑛琪有點迫不及待了。

  藍琦笑著說:「唐詩詩堅持等你來了,才肯換衣服,說是要讓你欣賞,現在好了,來來,快點換,現在換了正好趕到紙醉金迷酒吧開場,我們可以去鬧場了。」

  秦錦有點心慌,事情好像進行的太順利了,好的讓人有點難以置信。

  她拿起了圍巾,因為布料不足,她和陸瑛琪設計的是頭巾和圍巾,肚兜是藍琦的,那紅緞實在是太少了,這已經是最能發揮的作用的設計了。

  大家都各拿各的,暗自讚歎,秦錦握著圍巾的時候,感覺有一種衝動,很想馬上把圍巾給圍在自己的脖子上,拿起這條圍巾,居然像握著一雙溫柔的手,想把它貼到臉上,它的質地很光滑,舒服的直讓人哼哼。

  唐詩詩最先從更衣間裏出來,真的是豔驚四方,秦錦和她同學多年,什麼樣的打扮都看過了,曾經戲稱唐詩詩身上有幾根汗毛都很清楚,卻從來沒有像這樣感覺她驚為天人過。

  那件衣服很舒服的貼在她的身上,包得她的曲線畢露,卻又高雅端莊,那種美麗的紅色,在燈光下發出一種柔和的光,她走到哪裏都是流光溢彩的像拖動一屋子裏色彩,眉角間卻是風情無限,無袖的玉臂真是讓人仍不住想摸摸。

  還來不及表揚唐詩詩,藍琦的最大膽的肚兜已經穿出來了,兩人走在一起,兩個中式女人,兩個中式的極端,正是那種古代美人躺在床上的風情,嬌媚中帶一點溫柔,妖豔中有一些不可侵犯的美。

  「天仙,你們準備到哪裏去下凡!」秦錦打趣道。

  「哪裏都行,反正要穿了去給人看看。」唐詩詩看樣子連鞋子都不想穿,想跑出去馬上給人看看。

  「我真沒有想到我有這麼漂亮!」藍琦對著鏡子裏的女人有點癡呆。

  陸瑛琪有點不服氣「秦錦,幫我把頭巾紮上。」

  紅色的頭巾的打扮下,瑛琪的臉馬上就生動起來。

  只有秦錦有點難過,自己選的偏偏是秋天才能用的東西,難不成要大夏天的圍圍巾不成。

  三人看出她的難過,圍上去,要把圍巾給戴到她的脖子上,而那一剎秦錦居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想反抗她們的胡鬧,因為自己也很想戴著圍巾,試試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耳邊傳來一聲很輕的貓叫,她一個激靈,擋開了那條將來圍到脖子上的圍巾,對著她們三個說:「黑寶跑出來了,跟我來了。」

  便跑出去找貓,哪裏有貓的蹤影。

  「你們沒有聽到貓叫嗎?」秦錦問。

  「哪裏有啊,你是不是想黑寶想瘋了?」唐詩詩不屑的回答。

  「哪裏,黑寶已經回來了,昨天夜裏。」

  「回來了,黑寶回來了,你怎麼不帶出來玩。」陸瑛珙問。

  「我哪裏敢啊,跑了一次找得我要命,還遇到一個熟人,看到我翻垃圾箱,居然誤會我是撿垃圾的,你說可氣不可氣。」秦錦一想到那個二二拍的捉鬼天師柯良,就一肚子怒火。


  三人開始一怔,後來都放聲大笑起來:「天啊!還有把你秦錦看成是撿垃圾的極品人物,你得帶來給我們見見。」

  秦錦好沒氣的說「見什麼啊!他那種不學無術,只知道吃喝拐騙,裝鬼弄神的人,離的越遠越好。」

  「這麼生氣啊!看來是動了真情了,不然怎麼會氣成這個樣子,是不是從前你的暗戀者。」唐詩詩調笑著她。

  「暗戀者,我就是瞎了眼也不會看上他。詩詩你知道嗎?原來我的綽號是他幫我取的。」

  唐詩詩一聽更是笑得不可止起來,打著滾在地板上說:「原來是你的隔世大仇人,還說你撿垃圾,看來是真的有緣份啊!小咪,小咪,來來,讓哥哥看看咪咪大不大。」

  秦錦給了詩詩一腳說:「起來!天都黑了,還在這裏笑我,走吧!蕩女,現在是你出動的時候了。」

  陸瑛琪也笑起拿起了自己的包,走過藍琦的身邊,忽然聽到藍琦輕輕的說:「我怎麼感覺身上很涼啊!」

  「你都等於沒有穿衣服,能不涼嗎?」瑛琪取笑著。

  四人一起湧出了門,朝著酒吧開去。

  為了趕上了酒醉金迷酒吧的開張,詩詩居然不惜動用所有關係,找出了在城裏最好的裁縫,而且出大價錢趕製衣服,好在這匹布實在是少,所以居然也趕出來了。

  四人在車上是精心的化妝,像一行上戰場的勇士。車裏的氣氛沉重又暗藏殺機,誓要捕殺每一個情色男子,秦錦因為沒有紅緞襯著,自然是先心虛三分,又見三人還在那裏不知足的畫精美誇張的彩妝,更是心灰意冷,感覺這紅花綠葉的比例也太不諧調了,但心裏不滿也沒有辦法,只好更是不語。

  下車那一剎間,秦錦終於明白什麼叫萬眾矚目,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想當明星,為什麼那麼多人迷戀權力,原來當自己成為眾人的集點是這麼好的感覺。

  所有的目光全都齊刷刷的來四人身上,藍琦一個輕盈的轉身就在光滑的後背抖落下了一地目光,唐詩詩的無袖旗袍幾乎讓目光給割開了。

  這就是成功,吃多少苦都是值得的,連女人都看得眼珠子下墜,甚至幾個貴夫人居然失禮到上前來詢問:「這衣服從哪裏訂的,如此精美?

  四人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言語,往門內進的時候,兩邊的男人讓出了通道,不是服務生拉門,而是幾個男人主動跑上前做紳士,四人更是驕傲,藍琦還暗暗的歎了一句:「我從前枉為時尚教主,從來沒有這麼風光過,也從來沒有看過這個架式。」

  來圍觀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她們成了全場的寶貝,哪一個側面都有人來看。

  酒醉金迷似乎是為了襯托這幾個女人來的。

  也有男人小心的試探,條件較差的都自動退讓一邊,不想成為全場男人的追殺的對像,上前來搭腔的男人非富即貴,有頭有臉,而且平日裏幾乎都有一些小交情,四個女人更是笑臉如花。

  只有藍琦的眼睛有點怪異,她盯上了一個目標。

  那是她心儀很久的獵物,這個城市最大的鑽石店的董事長,家傳祖業。年輕,而且帥,多情又多金,哪個美女不是恨不得撲上去咬幾口。

  她想咬這個青年才俊已經很久了,只是從前沒有機會,那等男人眼高過天,平日裏,就是她藍琦再美也不過如此。

  今天明顯大不一樣,那個多金公子正盯著自己緊追不放。

  這套衣服真是太神奇了,居然可以心想事成。

  她靜靜的坐著,等著那個男人前來,果然不出所料,那個男人還是上前來。

  手指輕輕的撫過她光滑的背,指甲劃過有點生疼,情慾在一剎間像火柴頭劃過磷紙,嘩一下激出了火焰,兩個的呼吸馬上亂了分寸,一隻手輕輕的繞過她的細腰,緊緊的摟著,一個磁性的聲音說:「小心,你滑倒了。」

  那聲音真像一把刀,把藍琦刺得麻木,那男子輕輕的說:「這裏不適合你,太多人,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吧!」

  她居然任那個男子帶走,心裏的快樂像潮漲,來不及說的那種衝動,灰姑娘一下子變公主,或者是等了太久的白日夢主角終於把夢變成了現實,她讓這種忽如其來的幸福沖昏了頭腦。

  她悄悄的走了,連秦錦都沒有注意到,大家都在玩樂,已經顧不上朋友了。

  紙醉金迷酒吧的樓上,就是一個五星級的飯店,直接坐電梯而去,服務生態度很是恭敬,在那個華麗至極的總統套房裏,藍琦和這個貴公子幾乎是壓抑不住的糾纏在一起,熱吻的時候天昏地暗,夜被情慾給佔領,激情的脫衣服,但是那個紅色肚兜貴公子卻不讓她脫下來,說是這樣子更吸引。

  倆人瘋狂的做愛,一次又一次的高潮讓兩人都興奮不住在房間裏尖叫著,整個房間充滿著春情,哪裏都是呻吟和喘息。

  終於戰事平息了,男人從藍琦的身上滾落下來,在一邊輕輕的喘息著。

  他像夢語一樣的說:「從來沒有這麼爽過,和你一個人做愛,卻像進入兩個完全不同的女人身體,你真是極品女人。」

  藍琦微微一笑,看來這個貴公子是泡定了,做個廣告公司主任有什麼意思,嫁入豪門才是她的真實心願。

  看到唐詩詩那麼好的家境,誰不會嫉妒,誰會不想要。

  藍琦在一邊巧笑,她得意非凡,手輕輕的撫著那一片紅緞,女人的漂亮就是法寶啊!

  她有點高興,就著把床頭那一杯紅酒給幹了下去,邊走邊笑的進了浴室裏。

  門外的貴公子看著她的身影,幾乎有點飄飄欲仙了。

  五星級酒店的花灑還是水大。沖得她全身都很舒服,肚兜捨不得脫,就著水沖著貼到身上,舒服的像長出一層新的皮膚,她的手溫柔的摸動著這件衣服。

  藍琦想,什麼時候事情順利成這個樣子,都是遇到了這一件衣服,就什麼都改變了,可見穿紅是能改變運氣的。

  她閉著眼想起了那個胡裁縫的那一個瞎眼的老母親,如果她能看到這麼好的衣服,可能不會再反對什麼了。

  她站在花灑下,水珠從天而將,整個浴室都朦朧起來,水氣慢慢的把她包圍,可是,水一下子就涼了,她尖叫了一聲,往後一跳,不禁暗罵了一聲,這還是五星級,怎麼可以客人洗澡洗到一半就出涼水了。一會兒去投訴這個酒店的服務不到位算了。

  藍琦一邊氣憤,一邊走到浴布那裏,轉身的很快,因為那件濕了的肚兜讓她感覺到涼涼的,只想換下來,轉過身來的時候,一抬頭看到水霧那邊的鏡子裏,有一個東西掛在自己身上。

  她大吃一驚,低下頭來的時候看看的時候,只有一個肚兜,再抬頭仔細看看鏡子,還是有個東西掛在身上,她仔細一看原來是個人,她恐懼過度,一時都反應不過來,目瞪口呆,一股寒氣從腳底衝上來。

  她呆在原地不能動,涼水沖下來了,朦朧的水霧慢慢的散去,鏡子裏那個人影也清楚起來,是個長髮女人的手掛在她的脖子子,兩條腿纏在她的腰上,渾身都是紅色的,她一點點移動著把手伸過去,摸一下,怕是幻覺。

  入手的感覺非常溫柔光滑,涼涼的,是那麼的熟悉。

  腦子裏一個更加驚恐的問題閃出來了,這個女人,就是那件紅色的肚兜。

  果然,女人的手就是肚兜的兩根帶子,掛在脖子上,女人的腿纏的腰間,頭深深的埋在她的雙乳間。

  藍琦從來沒有那樣的害怕過,想叫,可是脖子上那一雙手已經緊緊的扼過來,讓她喘不過聲,想跑,那雙腿似乎把她的腿也纏住,她絕望的低下去頭,只見一個人頭埋在胸前,長髮濕淋淋的,赤露的紅色皮膚上是鮮血。

  這個時候,那個埋著頭的女人也一點點的把頭抬起來,她已經無法移開眼光,慢慢的黑髮間的那個臉孔露了出來。

  兩個血洞洞的眼睛,正在往外湧著鮮血,她沒有眼珠。

  這是藍琦最後的一個念頭,她看到那個血淋淋的臉,對她輕輕的一笑。唇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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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聽到浴室裏又響起了嘩嘩的流水聲,貴公子在屋外等了很久,還是不見藍琦從浴室裏出來,他賴不住性子,忽然遇到一個極品女人的興奮讓他也沖昏了頭腦。輕輕的推開浴室的門,只見藍琦穿著潤濕的紅肚兜在洗臉處低著頭洗什麼東西,長髮垂下來,看不到她的臉,但是只見她下面卻是什麼也沒有穿。

  他輕輕的走到藍琦的後面,溫柔的環著她的腰,這個時候的她看起來十分的性感,讓他的小腹開始燃燒起慾火來。

  他一邊往下摸著藍琦的身子,一邊夢語般的問:「寶貝,你在洗什麼東西呢!」

  他的手裏落入了一個滑滑的珠形物,他很奇怪的縮回手來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僵住了。

  這是一個眼珠,眼白已經讓水沖的發腫,瞳孔卻還是黑亮,在日光燈下發著光,像在狠狠的盯著他一樣。他尖叫一聲,抬頭看了看藍琦的手,只見她的手裏拿著另一個眼珠,在水籠頭下嘩嘩的洗著。

  她的手指溫柔的撫過那一個在水中顯得清亮的眼珠,那眼珠在她的指尖裏滑動著,水的衝力讓眼珠潤滑非常,像還活在眼睛中一樣,而眼珠裏的瞳孔卻也和他手裏的瞳孔一樣,狠狠的盯著他。

  他站在那裏不能動彈,藍琦卻慢慢的回過身來,兩個血洞在臉上往處冒著血,一臉的鮮血正往下滴在紅肚兜上,藍琦的臉卻沒有表情,還慢慢把手伸到他嘴邊,打開來說:「洗眼珠。」

  那個眼珠滑溜溜的直往他的唇邊觸,他幾乎沒有了任何思想,只知道那兩個已經讓藍琦自己挖下來的眼珠還在活活的盯著自己。

  藍琦舉起右手,有一把牙刷,她把牙刷用力一折,成了兩斷。

  貴公子想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藍琦的肚兜已經不見,而是一個血淋淋的長髮女子吊掛在藍琦那如玉一般美麗的脖子,那個女人的手交叉著放在藍琦的脖子後面,腿盤在藍琦的腰間,頭深深的埋在藍琦那圓滑的乳房間,頭髮卻像樹一樣的纏在藍琦身上。

  那個女人正舉起右手,在空中不斷的用食指和中指做一個動作——「挖」。

  正在他驚恐間,一陣巨痛,一把藍色的斷節牙刷擦到了他的左眼中,鮮紅的血蒙住了眼睛,他倒在地上,藍琦伏下身去,拿著牙刷輕輕的挖他的眼珠,一邊挖一邊還在嘴裏有節奏的慢慢念著:「挖~挖~挖

  而他還能看到的右眼看到藍琦胸前的那個女人慢慢的扭過頭來,那個女人的臉呈現在他的眼中,兩個血洞出現了,那個女人沒有眼珠,但是,那個沒有眼珠的女人正在佈滿鮮血的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接著,又一陣巨痛,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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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鬼影

秦錦站在酒吧的中央四處看了看,沒有看到藍綺的影子,她拉著詩詩問:「藍綺去哪裏臭美了?」


  詩詩讓很多男人團團圍著,密密麻麻,根本就聽不到她的問題。


  唉,看來她們都瘋了,奇怪,穿上了那衣服,怎麼人都不一樣了。


  秦錦一邊擺頭一邊往外走,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裏感覺到很強烈的不安,好像要出什麼事一樣,她得去找找藍綺。


  她想,可能藍綺在酒吧樓上的天台上和男人調情吧!不管如何,去看看也好。


  秦錦上了電梯,準備去天台,電梯裏蹲著一個長髮女子,抱著肚子好像是女人在痛經時一樣,看不到臉,秦錦想上前問問那個女人要不要幫助,但是卻感覺電梯的氣氛很壓抑,有點心慌。


  她轉念想,女人總有幾天會痛,自己也痛過,看來這個女人只是休息一下。


  她按了頂層,電梯「噹」的一下就往上升了,秦錦感覺週身很冷,忽然電梯停了,那女子想走出了電梯,動作很慢,長髮往下散著,看不到臉,秦錦奇怪的看了一臉十三樓,十三樓門口已經有幾個人在等著,彷彿是要下樓,目光呆呆的看了一下秦錦,秦錦想這是什麼地方,全都是一些面無表情的人。


  那女人走的很慢,秦錦一直按著電梯門的扭,不讓電梯門關上,女人快走出電梯的時候,低著頭側著身子對秦錦輕輕的說了一聲:「謝謝,歡迎你也到到十三樓玩。」秦錦禮貌的微笑了一下,看著那個女人遠去的背影,就是說不出的熟悉。


  天台上空蕩蕩的,那露天的酒吧已經散了,什麼人也沒有。


  她撲了個空,心裏恨恨的罵了一句:「藍綺這死女人去哪裏了?」


  秦錦無聊的看著一下電梯的數字變化,然後忽然發現電梯裏沒有十三層的樓字。


  秦錦以為是電梯出了問題,就隨口問了一句一起進來的服務生:「為什麼這電梯裏不顯示十三樓呢?」


  那個服務生很奇怪的望著她問:「你怎麼想到問這個。」


  「沒有,我只是剛剛看到一個女人上了十三樓,不知道她一會兒沒有電梯怎麼下來。」


  服務生那奇怪的目光刷的射到秦錦身上,好像看到一個怪物,又好像聽到一句絕對不可能的話。


  秦錦慌恐了,小心翼翼的詢問:「怎麼了。」


  只見服務生冷冷的回答:「十三樓從前是一家公司,但那公司很邪,一個月內死了很多人,全是跳樓。我們大廈害怕了,就把十三樓給封閉了,為了讓不知情的客人不要誤入這一層,這個電梯根本不停十三樓。」


  秦錦忙說:「可是,我剛剛明明看到有人上十三樓,而且電梯口還站著很多人。」


  「小姐,你不是見鬼了,就是要去見見心理醫生了。」服務生明顯的不屑。


  秦錦頭一下就大了,她明明看到那個女子上了十三樓,怎麼一下子她所看的都成了謊話。


  剛出電梯口就聽到一陣騷動,秦錦心頭一緊,問人:「出什麼事了?」


  「聽說有個客房死人了。」


  秦錦暗叫不好,打了電話叫了藍綺和瑛琪過來,然後就自己先往上跑。


  陸子明趕到酒店現場的時候,局裏幾乎所有的精英都已經到了。


  一來是這個案子的人物是本城最大鑽石店的年輕董事,家中權大勢大,平白死了一個獨子,局時的電話已經打爆了。


  二來是這個案子實在是很凶殘,他在床上聽到老局長在電話那邊有點激動的聲音,要知道這個老局長明年就要退休了,什麼凶殘的案件都應該看得到了,難道還有什麼案子是讓他也吃驚的不成。


  他飛快的開著車,就來到了這個酒店的現場。


  一進門,局裏的同事都來打招呼,陸子明今年雖然才三十不到,可是,他的辦案水平可是局裏數一數二的,拿了無數的獎狀,立了太多的功,可是,陸子明是一個固執的人,他對名利看得不重,只是對自己的工作有一種熱愛,他希望能辦一個刑事案件,就能把那個案子給辦好。


  屋裏很乾淨,沒有打鬥的情景,甚至連血都沒有看到,和他想像中的凶殘犯案現場完全不一樣,可以說,這是一個燈光很溫暖的套房,一切都顯得平靜,讓人看了心情很舒服。


  但職業直覺告訴他,這不是,他往人最多的浴室走去,在那裏法醫正在忙碌著。


  拍照的拍照,取手紋的取手紋,發現這個兇殺案的那個服務員正在屋外的沙發上發抖,問什麼都回答不了。


  他戴著手套進了浴室的門,只見一男倒在地上,一個女人倚著鏡子坐著,可是,也已經死去。


  兩個人的眼珠都已經挖了出來,那把凶器還留在女人的手邊不遠外擺著,是一把藍色的牙刷,血淋淋的,上面甚至沾著一些肉塊。


  最讓他也感覺受不了的就是,那挖出來的四隻眼珠,正放在酒店裏水瓶裏,用水泡著,看來是兇手把眼球摘下來後,放在水籠頭下沖洗乾淨,再放在水瓶裏泡上。


  那眼珠在水瓶裏上上下下的滑動著,讓人感覺還是活著,而且瞳孔就是在盯著他。


  他從來沒有那麼難受的感覺,退了一步,身後的小吳上前說:「是不是很怪,那個眼珠他娘的,像活著一樣,連我都受不了退了出來。這裏的工作人員都是堅持不了多久,就要到外面喘口氣,那眼珠居然還會轉,真是!」


  陸子明揮了揮手,讓小吳不要再說下去了,又進到了浴室裏。


  那個女人是身子朝內臉對著鏡子倚著死去的,可能是死的時候受到巨大的驚嚇,肌肉僵硬,才能讓她保持不倒的姿勢。


  只見一個法醫輕輕的把她放倒,把胸給露出來,那個法醫也驚叫了一聲,連法醫都驚叫的事情那真不多了。


  陸子明一陣頭昏,因為他看到了一個血紅的肚兜,真的是血。


  原來,她胸前的那一塊皮已經完全沒有了。露出了肌肉,而那層皮像是讓什麼東西割去,而且割成一個肚兜的形像。


  法醫檢查很久推斷說:「可能是,這個女人先摘出自己的眼珠,再用牙刷挖出男人的眼珠,最後自己割下胸前的皮膚,兩人的死因都是失血過多,最不能理解是的,為什麼那個女人在那麼強烈的痛苦下,還能幹出這麼多的事情。」


  照片都拍下來了,酒店的閉路電視也提供了現場並沒有外人進來的記錄,證明法醫推斷的自殺是正確結論的證據。


  陸子明正準備收隊先回局裏再研究,只見一個女人慌張的撞到了他的懷裏,他扶來一看,卻看到一雙含著淚的眼睛。


  那雙眼睛非常的美麗,正在努力的忍著自己的驚恐對他說:「這裏真的發生了命案,死的那個女人真的叫藍琦。」


  他把那個女人扶好,看得出,這個女人認得女死者。


  後面又衝來了兩個女人,一個叫:「秦錦,你別跑這麼快,電梯也不等,就跑上來了。」一個叫:「問清楚了嗎?是不是藍琦出事。」


  這三個女人都打扮的非常時尚,而且其中一個穿著讓人收不回眼光的紅色無袖旗袍。


  他懷裏的那個女人坐直了身子答:「不知道,我正在問警察。」


  一個女人衝上來,讓他的臉前一花:「是不是,藍琦,我們都是藍琦的好朋友,我們參加一個派對,她中途不見了,後來就聽到有人說這酒店出事,而且女的叫藍琦,是不是真的。」


  這一連竄的問題,讓他根本無法回答,而且那個女人的臉有一種好像理所當然的盛氣,他轉過頭去,那個叫秦錦的女人輕輕的說:「你只要告訴我,藍琦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他雖然有點不忍,但還是說了:「死了。」


  邊上有個圍紅頭巾的女子倒了下去。


  兩個女人撲過去叫著:「瑛琪,瑛琪,你怎麼了。」


  幸好有警車在下面,陸子明抱著瑛琪直奔醫院,秦錦和詩詩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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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發瘋

瑛琪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片白色,聞到的是濃濃的消毒水味道,有一個人輕輕的握著她的手。她側過頭去,看到了秦錦,病房的窗前站著唐詩詩,她正憂傷的看著遠方。


  瑛琪一醒,秦錦就驚喜的撲上來問道:「醒了,要不要喝點水。」


  唐詩詩也走了過來,輕輕的扶起她。


  瑛琪問:「真的是藍琦,她真的死了?」


  秦錦的眼睛裏佈滿了淚水,唐詩詩用力的摟著她說:「別想那麼多了,這是意外。」


  「誰殺了她?」


  「不,是自殺。」秦錦說。


  「怎麼可能是自殺,我們一行人來酒吧的時候,她不是好好的嗎?怎麼一轉眼就成自殺了。」瑛琪皺著眉問。


  旁邊傳來一個男聲,很溫柔的說:「是啊!你既然已經醒過來了,我可不可以對你做做筆錄。」


  瑛琪一抬頭,是剛剛告訴她藍綺死訊的那個警察。


  那個男人自我介紹道:「我叫陸子明,是重案組的副組長,希望你能配合我做做筆錄好嗎?」


  瑛琪順從的點點頭。


  筆錄完畢後,陸子明走出病房,後面有一個女子追來,他回頭一看,是秦錦,那個閃著大眼睛撞到他懷裏的女人。


  她跑在白色的走道,著粉紅的長裙,長髮輕輕的挽著,臉上還掛著淚水。


  她說:「我想見見藍綺,你可以安排一下嗎?」


  陸子明望著她那一雙充滿渴望的大眼睛,說不出話來,雖然他已經年近三十,追求他的女人一直都是絡不絕,但他從來沒有這麼難在一個女人面前開口。


  這個女人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吸引力,讓陸子明的目光一次次的落到她身上。


  他看著她,點了點頭。


  前往醫院停屍間路上裏,氣氛冰涼,秦錦忽然招到好友身亡的變故,情緒低落到極點,連頭都抬不起,陸子明為了把氣氛給打破,讓沉默中止,在電梯下沉的時候給秦錦說一個小笑話。


  「從前,有一個醫生下夜班了,他和一個護士做著電梯下樓,中途電梯停了,只見有個人想進來,但是那個醫生忙把電梯門給關了,護士問為什麼啊,醫生就答啊,你沒有看到啊,那個人手腕上纏著紅線,我們醫院的停屍間的屍體的手腕上都纏著紅線,然後那個護士就舉起手,露出手上的紅線問醫生,是不是這樣的紅線啊!」


  秦錦靜靜的聽,猛的舉起了手,對著陸子明說:「是不是這樣的紅線啊!」


  潔白的手腕上果然有一根鮮紅的紅線,十分的詭異,陸子明對著這根紅線往後一退,大驚,只見秦錦的臉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她說:「我從小就戴著紅線,避邪的。」


  陸子明說個鬼故事,反而讓秦錦捉弄了一把,但是他的心裏甜甜的,因為他看到了秦錦的笑容。


  可是,那點好不容易得到的笑容,在看到藍綺這後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秦錦算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可是,一看到藍綺的屍體太過恐怖,她還是腿一軟倒在了陸子明的懷裏,當她看到了藍綺的胸時,指著那片失去皮膚的血肉說:「肚兜,是紅肚兜」。


  是的,那是一個紅肚兜的樣式,而穿在藍綺身上的紅肚兜已經脫下來,泡在泡眼珠的那個水瓶的底部。那個水瓶現在還在法醫那裏,血紅的綢緞在水底蕩漾著,化成一絲絲的像女人的長髮一樣的幻影,而那個四個眼珠還是在幻影中浮沉著,互相撞擊,像含著笑。


  「這難道都是藍綺自己幹的!」秦錦蒼白著臉問。


  「是啊!」


  秦錦回過了神,那是怎麼血淋淋的場景,那個又跳又笑的藍琦,那個自稱為時尚教母的美麗女子,怎麼就成了一具冷冰冰,沒有一點生氣的屍體。


  「難道她當時瘋了不成?」


  「我們分析,當時她正在洗澡,然後忽然就發了病,神經錯亂,導致這一系列悲劇。」


  「可是,藍綺和我認識多年,從來沒有聽說過她有神經病!而且我們也從來沒有發現過她有異常。」秦錦不解的問。


  「這也是我們最不能理解的一點,看藍綺的所有醫療記錄,她並沒有精神病史,而且她的家庭也沒有這種病史,為什麼會忽然一下子神經錯亂,而且她和鑽石老闆的關係也沒有深仇大恨,我們的調查也證實當時他們進酒店的時候相處的很好!所以線索到這裏就斷了。」


  秦錦陷入了深思,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問:「那為什麼她要把自己的皮膚割下來,有什麼意思呢?」


  「這正是我問你們口供的原因,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她要把自己的皮膚割成肚兜樣,他是不是很喜歡這個肚兜?」陸子明問。


  「那是當然,你沒有看到我們有多喜歡這紅緞嗎?」


  秦錦從包裏拿出來屬於自己的紅圍巾,舉起來給子明看。


  陸子明接過圍巾也入了迷,那種色彩實在是有一種魔幻的光芒,讓人錯不開眼睛。


  「我,藍綺,唐詩詩,還有瑛琪,都有這匹紅緞做的衣服,沒有想到,剛穿上去,藍綺不出了這種事情,讓這我們真的好傷心啊!」說著說著,秦錦的眼淚上來了。


  她的眼淚滴有紅緞上,有一種讓有眩目的光,她似乎也有一點癡了,拿起了圍巾傷感的往脖子上圍去,彷彿看到了藍綺在剛剛在沒有出發去酒吧前戲鬧著要幫她圍上圍巾的場景,那時候大家多開心啊,這樣的好日子現在居然成了過去,再也不會有了。


  圍巾還沒有圍到脖子上,就聽到一聲大叫:「秦錦,秦錦。」


  唐詩詩著急的跑過來,對著秦錦撲上來說:「快快去看瑛琪,她忽然在那裏說胡話。」


  秦錦對陸子明說:「你先去看看,我在太平間裏,陪陪藍綺。」


  陸子明不放心的走了,秦錦把陸子明支走的原因是,她感覺那個躺在停屍床上的藍綺,太像那個剛剛上十三樓的女子。尤其是從側面看,簡直一個樣子,怪不得剛剛她在電梯裏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感覺那麼眼熟。


  不過,那個時候,藍綺應該已經死了,怎麼可能再出現在電梯裏,而且能進一個電梯不能開的十三樓呢?


  秦錦一個人鼓足勇氣走到藍綺身邊,慢慢拉下那張蓋在臉上的床單,入眼是兩個血肉糊模的眼洞,秦錦的心狂跳著,但她還是想看清楚,那個電梯女子到底是不是藍綺。


  就在這個時候,秦錦忽然看到藍綺的嘴角扯到了一下,扯出一個恐怖的微笑,她驚恐往後一退,但已經晚了,藍綺的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冰冷入骨。


  秦錦一動不動,腦子裏什麼也沒有了。


  藍綺坐起來,用冰涼僵硬的手捂著秦錦的嘴,「歡迎你也到十三樓來。」臉上的血腥味直奔秦錦的口,聲音卻一字一句傳來。


  秦錦大叫一聲,往後一退,馬上觸到一個人。


  那人一把抱著她,但溫柔的聲音傳來:「沒事了,沒事了,你別怕。」


  回過頭去,居然是陸子明,他不放心她,故意下來看她,眼裏是詢問,好像是問為什麼秦錦要怕。


  秦錦知道解釋不了,只好抖著唇拉著陸子明去看瑛琪。


  陸子明拉起秦錦就往樓上跑去,病房就在上面。


  很快就跑進了瑛琪病房裏,單獨的病房顯得靜悄悄的,瑛琪把頭埋在被子裏,怎麼也不肯出來,渾身發抖。


  秦錦輕輕的把被子拉下,對著瑛琪喊著:「瑛琪,瑛琪,是我,秦錦,別怕,怎麼了。」


  只見瑛琪把頭伸出來,看了看秦錦之後,就大叫一起抱住她嗚嗚痛哭起來。


  「秦錦,是藍綺,我看到了,是藍綺。」


  秦錦緊緊的抱著她勸道「別瞎說了,你看花眼了。」


  唐詩詩在一旁手足無措的說「她睡在這裏,睡著睡著,忽然指著衛生間說裏面有人,還說門縫裏有一雙眼睛,把我嚇了一跳,我看了一看,什麼人也沒有,她就說是藍綺,就成這個樣子了。」


  陸子明低聲的問:「是不是,她嚇壞了。」


  唐詩詩歎息著說:「我表妹從小到大什麼事都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當然對她刺激很大。」


  只見瑛琪倒在秦錦的懷裏,對著秦錦說:「真的是藍綺,她坐在血中間,身上穿著肚兜,肚兜往外冒著血,眼睛沒有了,在衛生間的地板上,我看到,我真的看到。」


  詩詩撲上去說:「天啊!你醒醒啊,別再想了,你別想了,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可不得了。」


  秦錦也拍她的背說:「別想那麼多,都是幻覺,不是真實的,你要放鬆一點。」


  瑛琪在醫生打的鎮定劑下安靜下來,皺著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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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夜夢

陸子明主動對秦錦說開車送她回家,秦錦實在太累了,已經無法拒絕什麼,就上了車。


  秦錦縮在車的一角,輕輕的發抖,怎麼都不肯接受一個好朋友就這樣子活生生的沒有了。


  她和藍綺初次見面,還是在從前廣告公司的招聘會上,她是主試官,那些新人一個個的進來,沒有一個靈氣逼人,只有藍綺,把作品拍在她的桌上說:「我沒有文憑,不過我是最優秀的。」


  果然,後來她也證實了自己的優秀,無論是什麼廣告都做得是最好,什麼客戶都拉得到,有時候也嫌她過於不擇手段,可是,這個城市裏一個單身女子想要出人頭地,哪裏有那麼多的苛求呢?


  再後來,秦錦辭了職,那個位子順利成章的落到藍綺頭上,本來是職場的冤家,就在退位那一會兒做成了朋友,對手變成朋友更是親密,因為彼此都很瞭解。


  四個人那麼穩定,那麼快樂的生活,現在除著藍綺的離去,瑛琪又出現了問題,生活一團亂,剛才不還是天堂,怎麼轉眼就是地獄了。


  她努力的想去想,是什麼時候事情出現了問題,她們平靜的生活是什麼打破了,可是,沒有頭緒,什麼頭緒也沒有。


  只好把頭埋在汽車後座的沙發裏,什麼也不去想,可是,她那副無助的模樣全都落在了從後鏡觀察她的陸子明眼睛裏,陸子明的心從來沒有那般的痛過。


  這個女人,不過是一笑一動,就可以讓他的情緒發生變成,為她難過,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車子很快就到了,陸子明戀戀不捨的把秦錦送到樓下,本想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可是,又感覺自己太唐突了,而且這件案子還有很多地方有奇怪之處,要回辦公室裏去找一些資料看看才對。


  秦錦看著那個男子開車遠去,一種濃濃的溫暖又化在了身底。


  回到家裏,一打開門,只見一道黑色的閃電,一晃而過,撲落她手中的手提袋,她定眼一看,是黑寶,那只可愛的小黑貓正豎著背上的毛,對著她的真皮袋像對付自己的最大敵人。


  她安慰一下黑寶,倒了一點貓食,把皮包順手一丟,落到了遠遠的一角,黑寶才肯罷休,天色已經亮了,秦錦折騰了一夜,倒在床上呼呼的睡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秦錦雖然悲傷,但一天一夜沒有進食,讓她非常的餓,她打開窗,準備到街對面的那家飯店去好好的吃一餐。


  她準備出門的時候,黑寶撲到了她身上,拚命的大叫著,像是要和她一起出去。


  秦錦看著可愛的小貓,感覺到心裏很溫暖,這個時候畢竟還有隻貓陪著自己,抱著貓就下樓了。


  她下了樓,往飯店走去,走到一個垃圾桶邊上,想到了那天的一幕,那個可惡的二二拍男人柯良的臉又閃現在自己的腦海裏,哼,今天自己穿的這麼漂亮,而且抱著一隻美麗的像貴婦人一樣的貓,這下子如果再讓柯良看到,想必會很好吧!


  正在這個時候,手裏的黑寶,一下子撲到了垃圾桶裏,秦錦一驚,想來流浪貓還是這樣,看到什麼好東西就撲上去吃。


  她喊了一聲黑寶,黑寶已經沒入了垃圾桶中,她只好暗歎一聲上前去翻垃圾,習慣能找到那個調皮的小貓,正在她專心的翻著垃圾的時候,她的眼前又晃動著一隻白色的球鞋,最不幸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那個白球鞋還晃動著二二拍的節奏。


  秦錦心裏苦笑一聲,抬起頭來,果然看到了柯良那一張討打的臉,帶著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還咬著一根吸管,拿著一瓶可樂。


  眼睛卻緊緊的盯著她,對著她喊:「秦小咪。」


  秦錦馬上低下頭,裝做沒有聽見。


  那個可恨的聲音還是繼續著:「秦小咪」,周圍路人都停下來看了她一眼。


  一隻溫暖的手像蛇一樣的拍在她的肩上。


  她一跳,看到了柯良,只好傻笑著說:「哈哈,又遇到你啊。哈哈。」


  柯良似乎很高興:「是啊,我們真是有緣份啊!我也住附近呢!」


  秦錦吱吱唔唔著說:「我,我現在有事,我先走了,將來再聯繫。」


  她正準備開溜,可是,沒有想到柯良居然說:「今天撿了多少?」


  天啊!不是把,這個可恨的家夥居然還把自己當垃圾婆,難道這一身的衣服就沒有讓他知道自己高貴的身份嗎?


  她低頭往自己身上一看,看到的情況讓她大吃一驚,原來自己身上全是皺巴巴的棉布衣服,而且,還很髒,這一夜的折騰,讓她高貴的衣服棉布衣已經皺成一團,並且在巨大的打擊前,她連頭髮都沒有梳就在那裏找貓,怪不得柯良會誤會自己在撿垃圾。


  忽然她很洩氣,感覺柯良就是自己的剋星,每一次看到他準沒有好事,而且還是在最醜的時候。而那個家夥好像還很得意的欣賞的打量著。


  哼,他自己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一個破球鞋配一個運動衣,是去打藍球的樣子。


  想不到不良青年還有打藍球的愛好,不過肯定是那種三對三的混戰。不看也罷。


  柯良正在洋洋自得,臉上放著一種紅光,他興奮道:「小咪,能遇到你真好,不如我請你去喝點東西。」


  秦錦往後退了幾步,她開始後悔從小要放棄跆拳道這種明智又時時又得上的活動。


  柯良又上前一步,手指往上一伸,簡直是從前的惡少調戲可憐的賣花少女的翻版。


  幸好這時候,黑寶從垃圾桶裏跳了出來,柯良嚇了一跳,縮回了手,黑寶在垃圾桶的蓋子上細細的打量了幾眼柯良,看到秦錦驚惶失措的樣子,黑寶猛的跳起來撲到柯良的懷裏,它的動作很快,像一道閃電,秦錦幾乎要叫彩了。


  但接下來的情況並不讓秦錦開心到哪裏去,黑寶好像很親熱的往柯良的唇上親去,並不是咬,而且親,用它那紅呼呼的小舌頭舔柯良那一張白淨的臉,柯良嚇得大叫一聲,動彈不得。


  黑寶像是看到失散多年的老情人,而柯良卻在一邊尖叫著喊:「貓,貓,快把貓給我拿走。」


  秦錦微笑著把黑寶硬扯下來,抱在懷裏,而柯良一頭冷汗,還一邊保持那種酷酷的手式,伸到秦錦的下巴。


  她說:「原來你很怕貓。」


  柯良苦笑一聲,裝出很不在乎的樣子說:「誰怕貓了,我不過是不怎麼喜歡毛毛的東西。」


  秦錦一聲大笑,因為她看到柯良的臉上有一滴晶瑩的汗正在慢慢往下落。


  她狂笑著抱著黑寶走了,太解恨了,而黑寶似乎戀戀不捨的看著那個嚇僵掉不能動彈的柯良。


  在飯店裏,秦錦還想著剛剛那一幕感覺好笑,手機響了。

 
 「你好,秦錦,我是陸子明。」


  「你好,請問有事嗎?」


  陸子明顯然不開心,他沉默久久 「我去了醫院,你的朋友瑛琪剛剛出事了。」


  「怎麼樣了?」秦錦心急如焚。


  「不過沒有關係,她只是受剌激過度,現在在接受心理治療,不過是暫時的,你不要擔心。」


  「她現在在哪裏?」


  秦錦擔心的問。


  陸子明很為難的說「在精神病院裏。」


  聽到這句,秦錦往後一靠,她整個神經都已經承受不住了。


  「為什麼啊?」


  「她總是反複的說看到了死去的朋友,而且還拼了命的要挖自己的眼睛,說是給藍綺補上,我們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捆住她,把她送到了專業人士那裏接受治療。」


  陸子明的聲音有一絲不忍,因為他趕去的時候,那個叫瑛琪的女人已經發了瘋,拼了命的用指甲摳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護士發現的早,早就已經摳下眼珠來了。


  她被送走的時候,嘴裏不住的念著一個字「挖,」粉紅色的指甲已經染了自己的鮮血,可是,依然還在裏不停的做挖的手式。


  最可怕的是,她不停的扯自己的頭髮,像要把頭髮都扯下來,又像有人在頭上要把頭皮給掀下來一樣。


  這麼溫柔的一個女人發瘋的時候如此的可怕,連陸子明看到了就打了一個冷戰,他已經看過太多的可怕事情,這是這一件事總讓他感覺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寒氣,從腿底衝到頭頂,看著那個流著血,眼睛受了傷的瑛琪,他總是想躲起來。


  他幾乎為自己的膽怯而嘲笑自己起來。


  但是,這一次,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不是一個單純的自殺案,而是有人要暗地裏加害著藍綺和瑛琪,可是,又一點線索都沒有。


  他皺著眉毛,當秦錦在電話裏提出要去看瑛琪的時候,他拒絕了,說是現在瑛琪的情緒不穩定,不能受打擾。


  其實,他是不忍心看著秦錦再受打擊了。如果她現在看到自己的朋友,會比那個時候看到藍綺屍體的時候更難受。


  秦錦憂傷的走出店門,華燈初上的街頭默默不語慢慢走,心裏想著唐詩詩,不知道會怎麼樣了。藍綺慘死,瑛琪進了精神病院,可是,一天前,她們很快樂的擠在唐詩詩的車上,開著去紙醉金迷的路上。


  笑聲不再了。只有懷裏這一隻漂亮的小貓還溫暖著自己的懷抱。


  她低著頭往回走。


  那段路很黑暗,這裏的路燈已經壞了,應該找管理處修修了。


  忽然,懷裏的黑寶不安份的伸出腦袋,四處亂看起來,而且有拚命要掙開秦錦的手往外去。


  她自己也感覺到身邊有人,可是,往回看什麼人也沒有,她緊張起來,出了這麼多事讓她分外的敏感,老感覺有一種無形的殺氣要來攻擊自己一樣。


  秦錦從小就有一種超強的第六感,有時候事情要發生的時候,總能感覺得到,她現在感覺自己會有危險,難道這個路段會有小偷。


  好像前幾天,這個地區才發生一個女人讓人強暴後殺死的新聞,因為她從來不關心這種問題,所以,也沒有放在心上,可是,今天這段路特別的奇怪,天剛黑,就一個人也沒有,而且有一種噁心的血腥味兒瀰漫著,她緊張起來,提起腳往前跑。


  雖然沒有腳步,雖然沒有聲響,可是,黑寶已經越來越緊張,背上的毛都立了起來,秦錦也感覺到一種強大的壓力往自己逼來。


  她的眼睛越來越難受,看東西的時候都黑濛濛的,她只好用心擦了擦眼睛,這一擦更是不得了,眼睛像進去了一堆小蟲子,癢得不行了,她幾乎想把黑寶給丟到地上使勁的把眼睛給揉會兒,可是,黑寶的尖叫讓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這隻貓似乎很害怕離開她的懷抱,拚命的往她的臉上蹭,阻止她的手去摸自己的眼睛。


  可是,眼睛已經越來越難受了,正當她想丟掉黑寶的時候,那種壓力忽然沒有了,眼睛也不再不舒服了,把眼睛拚命的再張開來,就著微弱的月光又到了那一雙球鞋在打著二二拍。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這個二二拍也不是那麼討厭,她抬起頭,柯良正在她的前面不屑的看著她。


  「秦小咪,你這個不良少女,這麼晚才回家,剛剛你家的貓很可愛,我根本就不是怕。我一定要對你解釋一下,不然你誤會我是膽小之人那可不行,我家裏啊,祖上三代都是有名的天師,天師啊!」


  柯良正在一邊抖動著自己的身子,一邊在那裏反複的對著秦錦解釋著,秦錦那難過心情又讓柯良給一掃而空。


  「活該,誰叫你老誤會我是垃圾婆」秦錦心裏暗暗的想著。


  她決定不理這個家夥,自己往家裏走,可是,那個柯良一直都跟在她的身邊對她說個不停,她氣極,舉起黑寶對他做威脅的動作,他一邊往後退,一邊說:「哼,我只是對貓過敏罷了,誰會怕它。」


  黑寶也已經恢複了平靜,甚至有點迫不及待想跳到柯良身上。也難怪,這是一隻母貓,而柯良怎麼看也是一個大帥哥啊!


  柯良一直跟在秦錦後來煩到家門口,一路不停的說著自己祖上三代都是很有名的大天師,說什麼自己很了不起,會捉鬼,而且還說看在老同學的份上,如果有需要會免費幫助她的。


  秦錦進了大樓的時候忙把門給死死的關上,而身邊還傳著:「免費,免費」的回音,真不知道誰會受得了那個二流子男人,天師,哼,裝神弄鬼的家夥。


  她洗了澡後躺在床上,已經累了一天了,神經太過緊張,現在怎麼也要放鬆一下子了。


  一下子就進入了沉睡中。


  朦朧間,她好像來到一個森林裏,她好似聽到一種呼喚的聲音。


  她往前走,那樹葉發著沙沙的響聲,月光殘白,山路很難走,可是,那個聲音正在輕輕的傳來。


  順著聲音走,看到一個很大很大的樹,那顆樹在月光下非常美麗,而聲音似乎是從樹裏面傳來的,她很想走過去看看的時候,卻聽到一陣尖銳的貓叫。


  她醒了,原來只是做一場夢。

  她一轉頭,看到一個毛聳聳的東西蹲在自己的枕頭上,嚇得尖叫一聲。

  叫聲驚動了那個東西,動了一下,果然是黑寶,她很生氣,坐了起來,看著這隻小貓,都睡在床上。


  可是,那黑寶卻睜著大眼睛看著她,她又不忍心生氣,只好由著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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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背人

秦錦起了個大早,她得去看一看唐詩詩,但天公並不做美,一打開窗就是陰陰暗暗的天,像她現在的心情一樣。


  出門的時候,黑寶死活要都要往她的身上撲。硬要和她一起去,她只好提上貓筐,把黑寶放進去,也好,讓唐詩詩看看自己的寵物,可能會心情好一點。


  出租車停在唐詩詩的門口,庭院深深的,按了大門門鈴,有一女傭出來開門,見到了秦錦就對她說:「你來的正好,小姐今天有點不對勁。昨天一夜都沒有睡。真是很奇怪。」


  她抱著黑寶,把貓筐交給傭人,然後直接走進了唐詩詩的房間。


  只見沉重的落地窗簾正拉的死死的,房裏沒有開燈,那種極暗的光線不知道從哪個門縫裏鑽進來,讓秦錦皺了一下眉頭,真是極難受極難受。


  黑暗中,只見沙發上坐著一個人。


  她知道是唐詩詩,直接走到窗台邊,想拉開窗簾。


  一種極沙啞的聲音響起:「不要,我不想看到光。」


  秦錦放棄了,直接坐在了詩詩對面,只見她靠在沙發上,正在抽煙,到底都是煙霧,眼睛習慣了暗暗的光線之後,也能看清她臉上的淚跡,口紅已經擦掉,看到她的眼圈就知道她是一夜未睡。


  她沒有說什麼,多年的老友,心情真的能瞭解,什麼言語在這一剎都是空白,連她自己都感覺被打敗了。


  問題是,被什麼打敗呢?


  莫名其妙的就死了一個,瘋了一個,讓這兩個人怎麼面對?


  秦錦伸出手去,輕輕的握住唐詩詩的左手,進手時,一陣刺骨的寒意,讓她發了個抖。


  「詩詩,你把空調開這麼大,看你冷的這個樣子。」


  「沒有啊,我沒有開空調。」


  唐詩詩長歎一聲後說:「可能是心裏冷吧,怎麼也想不到這事會發生在我身上。不過說來也怪,今天一天都感覺到背上涼涼的,像一塊冰貼在上面。」


  秦錦才注意到詩詩連那套美麗的紅色旗袍都沒有脫下來,那套旗袍在這種暗光中發出一種很詭異的光芒。


  「錦,你是沒有看到瑛琪發瘋的樣子,把自己的頭髮往上扯,像有人在空中吊她的頭髮一樣。而且老是喊著藍綺的名字,又說藍綺問她借眼珠了。太可怕了。」


  唐詩詩終於哭出來了,她倒在秦錦的懷裏發著抖說:「錦,我真的很害怕,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下一個就是我了,我好害怕,有一種很可怕的感覺跟著我。」


  「瞎說什麼,為什麼下一個是你,藍綺是自殺,你不要也跟著受剌激啊!」


  「不,秦錦,你不要忘記了,我們都有很強的第六感,從小我們都能感覺到要發生的事情,這也是你能和我成為好朋友的一個重要的原因吧!正因為我們都這麼的特別,所以才會成為好朋友。我真的感覺到了,下一個就是我了。」


  秦錦感覺這事實在太爛了,藍綺剛死,瑛琪就瘋,現在連唐詩詩都搬出什麼小時候的第六感來了,她幾乎要破口大罵老天,這是什麼劇本,讓她們拍的這麼痛苦。


  唐詩詩在房間裏尖聲大哭,太壓抑了吧!


  秦錦只能不停的拍她的肩,她也想哭,可是,現在如果連她都倒下了,那誰來保護她呢?


  唐詩詩的雙臂慢慢的環到她的脖子上來,就在要環上的那剎,秦錦懷裏的那一個小貓一個猛跳,驚起了詩詩。


  秦錦喊了一句:「黑寶。」


  黑寶惡狠狠的盯著詩詩,做一個要保衛著秦錦的樣子,喉間發面一種呼呼聲。


  秦錦低下頭來逗那個像受了大委屈發脾氣的黑寶,一邊抱著她一邊說:「怎麼了,黑寶,發什麼脾氣,不能亂咬人知道嗎?」


  就在她強裝笑容的逗著黑寶的時候,動作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看到黑寶那個死死盯著詩詩的眼睛。


  黑寶是一隻非常美麗的貓,有一雙大眼睛,一隻是藍色,一隻卻是粉紅色,粉紅色的那一隻有一種很迷人的光芒。


  這是秦錦最喜歡的色彩。可是,現在這個色彩已經變成一種惡夢。


  粉紅色的眼瞳裏清楚的印著唐詩詩的身影,糾縮著,詩詩的身影在裏晃啊晃啊!


  但並不是只有一個身影,隨著唐詩詩一起晃的還有一個人影。


  而那個人影,現在正背著詩詩的背上,頭擱在詩詩的頭上,兩隻胳膊卻搭在她的肩上。


  是一個長髮女子。


  秦錦大驚之下,卻是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詩詩,只見她正一個人好好的坐在沙發一角,正在那揉眼睛,再低下頭來看黑寶的眼睛,那只粉紅色的眼睛裏卻還是兩個人影。


  這一驚已經讓秦錦失去了呼吸的動作,她僵在那裏,什麼也不坐,思想空白了,只是緊緊的抱著黑寶。


  唐詩詩的身影在黑寶的眼睛裏清楚起來,詩詩正彎下腰來打量黑寶,而秦錦並不敢再去看她,只有一邊發抖一邊看著黑寶的眼瞳。


  是的,唐詩詩的背上背著一個人,清楚了,是一個長頭髮的女人,那個女人的正在流著血,從雪白的胳膊下流下來,而臉看不清楚,卻看到她的長髮伸到唐詩詩的眼睛周圍,有的已經剌進了詩詩的眼睛裏。


  唐詩詩更近了:「讓我好好看看這隻貓,真是有意思!」


  秦錦冷汗從臉上滾落下來,她不敢動,因為看到唐詩詩背上的那個女人有了動作,她正輕輕的舉起手來,在空中伸出中指和食指,比劃了一個「挖」的動作。


  唐詩詩果然跟著說:「這隻貓的眼睛好奇怪啊!真想挖出來看看。」


  詩詩的左手,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


  秦錦雙腿發軟,卻見黑寶飛起,往詩詩的臉上撲過去,詩詩大驚之下閃開了。


  黑寶又轉過身來,撲到秦錦的懷裏。


  秦錦一頭冷汗的看著詩詩,對著她清了清嗓子,艱難的說:「時候也不早了,今天還有事,我先走了。」


  唐詩詩也不留她,只是臉色蒼白的透明說:「剛剛好奇怪,怎麼會有挖貓眼睛的念頭。看來我也瘋了,這麼殘忍。」


  她站起身來,摸了摸自己的背,然後說:「感覺背上涼涼的,而且沉沉的,我去上個廁所。」


  詩詩往廁所走去。唐詩詩忙低著頭看了一下黑寶,黑寶的眼睛果然沒有離開過唐詩詩,粉紅色的瞳孔裏,那個背上的人影,把頭擱在詩詩頭上,雙手繞著唐詩詩的脖子,正在慢慢的回頭,像是要看看她一樣。


  她忙端正著坐好,不敢再看黑寶的眼睛,抬著頭對著唐詩詩的身影,而唐詩詩卻也慢慢的回過頭來說:「真是奇怪,我今天的眼睛很癢,像跑進了小蟲子,真想拿出來洗乾淨。」


  說完,露出一個很詭異的笑,就進了廁所。


  秦錦看著她把門關上之後,長呼一口氣,抱起貓,飛快的往外跑,拉開門撞倒了端咖啡進來的女傭,貓筐也不要了,腿像不是自己的一樣,驚嚇過度的時候才有一種迷茫的表情在她的臉上,她除了跑什麼也不知道了。


  她在街頭跑著。跑著,分不清紅綠燈,只到臉上有一種剌痛才醒過來,是黑寶用瓜子把她的臉給劃破了,溫潤的鮮血從臉上劃落,像一顆劃落的紅色淚滴。


  如果不是黑寶這一擊,也許她已經神智失常衝到馬路中央讓車給撞死了。


  是黑寶救了她。


  秦錦站在街頭髮抖著。


  她並不是一個固執的唯物主義者,從小的時候,她外婆就會說很多靈異的事情與她聽,她從小就相信這個世界裏是千奇百怪的,無奇不有的。可是,相信是一回事,真的看到又是另一回事,這一回事並不好受,更何況,她的第六感告訴她,唐詩詩有危險,而她自己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她不敢回去救詩詩,因為她感覺到了那種強大的寒意,她無能為力,只能打電話讓女傭好好的看著詩詩。


  她抱著救命貓黑寶,打的飛奔回家,她想到了那個二二拍,想到那個捉鬼世家的天師,想到了那個自己很討厭的柯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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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笑聲

秦錦在家裏亂翻著。


  終於在沙發的一角,找到了一張救命的白色的紙片。


  上面寫著「柯良」兩個大字,而且寫在上面寫著什麼祖傳三代,獨家捉鬼,還有什麼送貨上門,質量三包之類的,這簡直就是那個貼在電桿上的什麼專治性病梅毒之類的牛皮廣告,但是現在有什麼好說的,死馬當活馬醫,就算柯良真是神棍,可是,也只有他能幫忙了。


  電話通了。


  她只不過簡單的說了句:「柯良」


  手機那邊就傳來一聲尖叫:「小咪,你打電話給我了,是不是還不相信我不怕貓。」


  唉,這難道就是三代捉鬼的天師,看來自己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不過,柯良還是很快的來了。


  門鈴一響,亂成一團的秦錦馬上就撲到拉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戴著酷酷墨鏡的家夥,一身筆直的黑西裝,提著一個大包。


  秦錦一邊搖著頭,一邊拉開門,對著柯良說:「我不過是請你來捉鬼,不是請你來演黑客帝國,你實在不必這麼誇張。」


  柯良一邊拿下眼睛,一邊說:「捉鬼不過是我的業餘愛好,我的正當職業是做帥哥。」


  秦錦心裏尖叫一聲,哪裏有這麼無恥的人,她好沒氣的拉開冰箱,丟他一瓶可樂。然後就盤著腿在沙發的一邊,源源本本的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他,從唐詩詩回來,叫大家去玩,帶了紅緞做衣服,然後藍綺死,瑛琪瘋,唐詩詩現在又讓鬼給控制著,而自己也感覺很危險。


  柯良似乎一聽到這些事情就很興奮,秦錦想,估計是很久都沒有接到生意了,看他天天都沒有事一樣的跑來跑去,就知道沒有什麼事可做。


  柯良倒也不是浪得虛名,只不過聽完所有的事情,就開始分析起來。


  「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感覺到怪怪的。」


  「說不上來,詩詩這一次回來,就感覺怪怪的,發生的事情都好像很奇怪。」


  「其實,很簡單,那匹紅緞有問題。」


  秦錦冷笑心裏暗想,我當然知道是紅緞的問題,這麼簡單的推理,只要看過幾本《名偵探柯南》就能推了來,用得著他顯得這麼誇張嗎?


  泰錦其實在黑寶眼裏看到唐詩詩身上的人時,就已經想到是那件紅緞的問題。


  想想,那個胡裁縫的老娘拒裁,再想想出事的時候,大家穿的都是這些衣服。而自己沒有招毒手,應該就是還沒有穿衣服的緣故吧!


  雖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可是,恐怖電影也不是沒有看過,都是這樣演的,劇情是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可是,現在最可怕的就是,如果幫助唐詩詩,如果趕走那個女鬼。


  「這點智商,我也是有的,別以為我們這些人都是白癡,這點事情都不會想。要你裝成很恍然大悟的樣子。」秦錦回敬柯良。


  柯良也不惱,只說了一句:「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我們先去你朋友家裏看看吧!她可能有危險!」


  秦錦馬上抱起黑寶,柯良飛快的跑一邊兒,邊跑邊叫:「你為什麼要帶上貓,我貓過敏。」


  秦錦也不說,只把黑寶遞給他說:「把這只也帶上,這隻貓很神奇的,很多次都是它救我。」


  只見柯良的身影已經不見了,聲音從樓下傳來:「我,我,我過敏,你自己帶吧!」


  柯良開車來的,十分漂亮的車子。


  泰錦在後座問:「柯良,你從哪裏偷的車子?」


  柯良很認真的說:「哪裏,這是我自己的車子。」


  哼,他的車子,一定是借朋友出來裝酷,他哪裏會有車子,自行車還差不多。


  車開的很快,馬上就停在了唐詩詩的門口。


  秦錦和柯良飛快的按門鈴,女傭平靜的來開門,表情並沒有異常,秦錦放下心來,至少唐詩詩還沒有出事,不然的話女傭不會如此平靜。


  但是,女傭接下來的話,卻讓兩人都不知所措了。


  「唐小姐半個小時前,已經出去了,她接到一個電話,就出門了。」女傭認真的說。


  「電話,什麼電話?」


  「一個老人的聲音,是個男的,叫我找一下小姐,小姐接了電話就走了。」


  秦錦和柯良坐在佑大的客廳裏等唐詩詩,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出去。


  秦錦像想到什麼一樣,問:「小姐出去的時候穿什麼衣服?」


  「那件最漂亮的紅旗袍啊!小姐好像捨不得脫。」


  秦錦一聽到這個回答,腿一軟就滑倒在地上,詩詩如果現在還穿著,就一定有危險,一定要報警。


  她打電話給陸子明的時候,陸子明正在辦公室裏看著一大堆的照片,想從藍綺自殺案中找到一些線索。


  當他聽到秦錦那壓抑的哭聲,心就馬上為她疼起來。


  他也到了唐詩詩的家裏。


  陸子明一進門,秦錦就上迎去,和柯良一起七嘴八舌的把唐詩詩背上有鬼,現在還失蹤的事情給說清楚。


  陸子明聽了秦錦的話,他並沒有像柯良那樣的去推斷什麼紅緞,而是握著她的手往外走。


  「去哪裏?」秦錦問。


  「去看一下心理醫生,你的壓力太大了,已經產生了幻覺。」


  秦錦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這個男人並不信任她,是的,這些話是沒有人別人可信的。


  他是一個正常人,和她一樣的在學校裏學了那麼多年的科學知識,而且還是一個警察,他怎麼可能相信自己看到了鬼了。


  話說出去,只能讓自己受辱。


  想到此,她鎮定下來了。


  「你不相信她?」一邊的柯良幫著她問出了這句話。


  陸子明才感覺自己的失態,這個時候是不應該和一個對自己全心全意都信任的女子說出這樣的話,但這並不怪他,他從小就是一個唯物主義者,而且還是供產檔員,局裏的破案專家,一個非常有理智的人,是不那麼容易讓感情給沖昏頭腦的。


  但是,秦錦的臉色非常的不好看,她的小嘴已經抿得緊緊,露出一雙受傷的眼睛。


  也許她說的是對了,可是,這事也太神奇太不可思議了。


  這個時候,陸子明想起了老局長說的一句話:「子明啊!藍綺的案子你就不要再查下去了,有的時候,你做人做事不要太認真,人並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懂的。」


  難道就是暗示著,這裏面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無論是什麼秘密,陸子明都不會放棄的,因為他現在已經相信,一定是有人在故意的製造恐怖的氣氛,說不定那個人就是失蹤的唐詩詩,不可能有什麼鬼神之說,那只是迷信的愚民所有的精神支柱。


  秦錦堅持去找唐詩詩,但是這個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人海茫茫的哪裏去找啊?


  在家裏等了一整天,只有柯良在那裏興奮的東看西看,一會兒被沙發上的貓追的到底跑,一會兒又拿出自己的大包,原來裏面有一個筆記本電腦。


  「你倒是高科技捉鬼啊!」秦錦看著他拿出電腦來不停的玩遊戲,就諷剌了一下他。


  「我這是在練捉鬼的敏捷度。」柯良還很理直氣壯的。


  哼,怪事了,原來玩CS也是經習捉鬼,不知道這又是什麼歪理。


  陸子明在等到天黑的時候,開始拿出手機通知手下去找唐詩詩,這已經是違反規定了,還沒有到失蹤的時限,但是,他的心也越來越慌,坐在那個房間裏,卻感覺房間哪裏都是陰深深的,而且後腦還有一種輕微的哈氣感,如同一個人在對他的脖子吹氣一樣。


  應該打的電話都打了,應該出動人的都出動去找了,可是,詩詩卻沒有了蹤影。


  秦錦累得在沙發在睡著了。


  柯良吃過晚飯倒在另一個沙發上,他幾乎跟沒有事的人一樣,秦錦已經打定了他如果要錢的話,就要壓到最低的價。


  陸子明看著兩個沙發上睡著的人兒,最奇怪的是當秦錦一睡下,黑寶就跑到她的頭旁,而黑貓就跑到她的腿旁,讓人感覺很溫暖。


  陸子明也堅持不住了,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秦錦睡到半夜,迷糊間聽到了電話鈴的響聲。


  她從沙發上伸出手去,把茶几上的電話拿到手裏,只聽見電話裏傳來一陣笑聲。


  那種笑聲,在半夜裏聽來特別的清脆,而且真的是非常的讓人毛骨聳然。


  最可怕的不是笑聲,那是幾個人的笑聲,很溫柔,並沒有電影裏恐怖電話的那種尖叫,那種吊死鬼發出的「還我命來」之類的老套情節,但是那種笑聲,卻讓秦錦感覺到真正的恐懼。


  那個沙啞著的笑,秦錦實在太熟悉了,是唐詩詩日常最喜歡的笑,她每次看到秦錦出醜的時候,都會用這種笑聲來表現高興。


  而那個低低的笑,一定是瑛琪的,她最喜歡用手捂著嘴,遇到再高興的事情也是低低的笑,從來不提高聲調。


  但那個清脆明快的笑聲,卻是藍綺的聲音,是的,沒有錯,是藍綺的,只有藍綺才有這樣快的笑聲,她一笑起來就吱咯沒完,常常讓秦錦說是母雞下完了蛋在那裏傻樂。


  可是,現在的傻樂讓她完全嚇到了,是藍綺,她們三個人正笑的很開心,三個人,兩個活人和一個死人。


  忽然,她聽到一個從來沒有聽過的聲音,在輕輕的呼著她的名字:「秦~~錦~~」,在最大的驚嚇中,她已經失去了思維,感覺那個聲音是那麼的熟悉,好聽。


  她的眼睛迷糊起來,周圍的景色也開始變換,她拿起電話站起身來,看到的是四週一片樹林,奇怪的是柯良和陸子明都已經不見了,而那個聲音卻在前方不遠處,這裏的山路,她一定來過,不費一點力氣她就找到了那條小路,是的,聲音就是路的上方,只要沿著這條山路往山上走就是了。


  一步一步的,秦錦在往聲音處走去,近了,那個聲音是如此的溫柔悅耳,而且喊著她名字的時候,是那麼的銷魂又動人。


  越來越近了,仔細聽,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她在那裏輕輕的喚道「秦~錦~,你快過來~~~」,秦錦直走過去,眼前已經看到了一顆大樹,樹葉又沙沙的響,月光那麼的白,白的有點嚇人。


  正當秦錦準備走進去的時候,一聲尖銳的貓叫,從耳邊傳來,她的眼前一痛,蹲了下來。


  再睜開眼時,身邊的景色已經是在唐詩詩的家裏,而柯良和陸子明都已經跑到了身邊,她居然已經走到了天台邊上,下面的黑洞洞的平台,可以看到的是那一片還沒有完工的柵欄尖,正閃著白光,像一群長著牙的動物,等著秦錦掉下去,然後吃掉她。


  秦錦定了神之後,看到黑寶和黑寶正在左右看著自己。臉上非常痛。仔細一摸,已經流血了。


  柯良卻在那裏不停的忙碌著,又是畫符又是唸咒,他沒有言語,但從動作上,她可以感覺柯良在那裏安慰她。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陸子明面對沉默坐在那裏不敢再睡的秦錦說。


  死一樣的寂靜,久久秦錦輕輕的發著抖,一字一句的說:「我聽到了唐詩詩和瑛琪的笑聲,她們現在和藍綺在一起。」


  從天台上進門的柯良,跑進來追問:「藍綺,就是已經死了的那一個。」


  「是的。」陸子明對柯良沒有什麼太大的好感,男人奇怪的直覺告訴他,這個裝神弄鬼的家夥來曆不明。


  柯良就有這一點本事,能對周圍人的臉色都視而不見,他還是很認真的問秦錦:「你在電話裏聽到了鬼的笑聲了,太有意思了,可是,我們都沒有聽到電話鈴響啊!」


  秦錦著著柯良的大眼睛,心裏一陣慌。


  三個人都在那裏各想著各的心事,都不敢再睡,生怕又接到一個什麼可怕的電話,送了秦錦那條雖然不值錢,但還是很鮮活的小命。


  黑夜還是過去了,雖然是陰天,可是,有一點光線總讓人感覺到很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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