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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九雲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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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西王母瑤池宴蟠桃 釋性真石橋戲明珠

  自古英雄豪傑功名勛業之人,富貴兼備,福祿雙全。有如唐朝之郭汾陽,朝相暮將,為國家之柱石。又若列國時陶朱公,積金累貨,埒公侯之殷富。重以子孫繞膝,榮華無侔者,史冊載錄,稗說傳稱,指不勝屈。
  難得如今《新增九雲記》,萃一時之豪貴,傳萬世之奇異。
  這般好話兒,寧可因事涉煩瑣,跡近荒唐,使之泯滅,故於燈前月夕,長夏餘冬,濡筆戲墨,匯為一編。奇奇幻幻,有常有變,總要歸之於正。淫詞穢語,概所不錄。試看首尾,便知梗概。
  再說道書所云天上,有一位萬劫不壞之金仙,聖號稱做王母,居於瑤池。池在東天之西偏,亦曰西池。王母亦名西母。
  天上各有境界:東天是道祖、三清及群仙所居;西天是如來佛祖及諸菩薩、阿羅漢所止;北天是玄武大帝暨眾神將治焉;昊天上帝之宮闕,則在中央,而統轄南天;南天雖有南極老人與南斗星官,要皆在上帝統轄之內。上帝好生,故居中而治南。
  南有長養萬物之意。玄帝統雷霆神將,以肅殺為主,故居於北。
  佛宗寂滅無生,故以西方為極樂。道家以一氣長生為主,是以占於東方,取氣始生之義。
  王母所居,珠宮貝闕,在瑤池之畔。瑤池之北,有三座大殿。中間一座大殿,名碧桃殿;東曰青鸞,西曰石鱗。三殿皆因物命名的。
  這碧桃樹,在西池之南,非同小可,高八千尋有咫。俗說:蟠桃子著地三千歲,出土三千歲,開花又三千歲,結子又至三千載。成熟總為一萬二千年。正對中間大殿,玲瓏盤鬱,不但下界所無,即佛家的婆羅,廣漢之丹桂,與夫三島的珠林瓊樹,亦迥乎不同。這是何故?只為他有瑤池的瑤水浸潤,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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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且咸寧縣性真投胎 眾鄰舍潘瞽說命

  卻說湖廣省武昌府咸寧縣,有一位孝廉姓楊,雙名繼祖,字仁舉,是東漢安帝時尚書楊震之後。
  震嘗為刺史,之郡前,震所舉王密為令,夜懷金遺之。震曰:「故認知君,君不知故人。」密曰:「暮夜無知。」震曰:「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謂無知?」卻而不受。嘗不開產業,語人曰:「使後世稱為清白吏子孫,遺之不亦厚乎?」一世語之曰「關西孔子楊伯起。」伯起,震之宇也。世居弘農,是關西地也。
  漢、唐以來,楊氏子孫鮮赫,指不勝屈。
  及至有明嘉靖時,後孫有知諫院諱彥,為殿中侍御,曾劾張璁、桂萼非禮事君,以美上意,固寵爵位,在帝前志璁萼。
  皇帝大怒,因坐毀謗朝議,黜為潮州別駕。世宗皇帝反覆,愛公鯁直,恐值道死,命中使裡藥料,護持以住。由是楊彥之直聲振天下,稱曰:「真御史。」家本武昌,不肯仕官,謝歸,隱居教授。後天子屢辟不起,時人咸謂名祖的肖孫。
  那繼祖,這是彥之子也。克承家訓,早舉孝廉,隱居好學,通達博識。母陶氏早歿,單事嚴父,性至孝。彥年老多病,繼祖常衣不解帶,夜必焚香告天,願以年代。父得以康健,年九十二,無病而亡。卜葬廬出之陽,就廬於墓側,過了三年,然後回家。
  平素立身有品,不取非義,不欺暗室。與市人交易,賈售以倍,輒不爭多寡而與之,人亦鮮為之欺。曾出路上,拾遺金一錠,遍訪失主不得,後知武昌人,已死於途,就窮索其子而還鄉,鄉黨之人,咸稱為「真孝廉」。獨是年已四十,無子嗣,因此一切淡泊。一日,謂夫人庾氏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今我將老,尚無一嗣續。如亦奈何?」庾氏道:「相公一生,上不愧天,下不愧人。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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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百花姑合席說功過 八仙娥同時降塵凡

  卻說西池宴罷席散,諸仙真菩薩將第還去,駕鶴的駕鶴,乘雲的乘雲,稍稍的散歸本所。
  南嶽衛夫人隨別了王母諸女仙,將要驂鸞,百花仙姑向前揖道:「小仙欲陪元君說說話兒,一同往過衡山,前往蓬萊,元君可是肯許了麼?」衛夫人大喜道:「難得仙姑如此盛意。」便一時出了南天門,共坐雲軿。行不多路,南嶽八仙娥羅立路側,躬身候著了元君,向前請了安。衛夫人也不睬他,又不願眄,只坐雲頭。
  頓飯之頃,已到南嶽,同百花姑按下紫清觀,坐了蓮台之上,分了賓東主西。眾侍娥一時獻茶。
  茶畢,百花仙係是頭一造的,周觀紫清觀幽景。但見蒼鬆翠竹,青碧接天,異卉奇花,幽香撲鼻,天朗氣清,惠風和暢,花仙姑不勝之喜。
  須臾,侍娥們又端上仙果肴膳,擺在桌上。花仙姑笑道:「今天竟晷飽撤,那裡再有吃下的肚呢?」衛元君道:「陋居薄需,不足於金口下箸呢。」仙姑辭謝了一回,隨同吃過些兒。
  教眾娥再撤了傢伙畢,夫人就命侍娥喚了八仙娥來。八人戰兢恭恭敬敬的,躬身向前唱個諾。夫人喝道:「囑咐你們在觀小心,如何走下山來蓮花峰石橋上調戲六觀大師之徒弟,以誤仙家之清淨修戒,這甚道理?」八仙娥吃了一驚,便款款的斂素袂,啟朱唇,道:「小的們不敢怠慢,為元君雲駕之返,擬候於南天門外。過了蓮花峰,春景嬋娟。一時休憩於石橋之上。那個性真陡然來至橋下,要的借路,折花擲橋,登時化為明珠為八枚。小的們愛一時之明光,拾取登途,豈有調戲他的道理呢?」夫人道:「仙家規範,專在一心上。一切是聲色貨利,迷人性的。一發於心,則便是虧了一簣的。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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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華陰閨女唱和楊柳詩 紫虛真人傳授陰符經

  話說楊孝廉聽了夫人之言,尋思了半晌,才道:「夫人到也助孩兒之旗鼓了。罷,罷,孩兒惟承順娘娘之意,一番疏暢疏暢罷。但途裡遼遠,為父的好是牽情掛心,捨不得幾個月日的呢。」少游應對道:「男兒志要的,志在四方。豈區區為憚了道途遠邇。但爺娘在上,無人伏侍,孩兒遠離膝下了,不得一年半載,實是情理孝順上不敢了。」乃滴下淚來。
  庾夫人又為之寬慰他道:「我的兒,你不用多話了。過會子吃了飯罷。你久久沒了吃,多多致乏了。」忙教老蓮端上晚飯來。不須臾,丫鬟們將晚飯擺在小桌兒上,大家用過。漱口茶畢,略說閒話,各自歸房。
  又過了幾日,楊公子涓了吉日上途,拜辭了孝廉、庾夫人。
  庾夫人用手拉住少游之手,撫背道:「我的兒,一路上穩穩妥妥,到底是成了科,使為娘的歡喜,見熱熱鬧鬧罷。」又免不得眼圈兒紅了,淌下淚兒,忙用了手帕,握了臉兒拭了。
  少游道:「娘娘放心,孩兒知道了。」於是就跨上頭口。
  率了書童楊福,跟的離卻咸寧,一路登程,免不得饑餐渴飲,晝行夜伏。
  現在仲春天氣,旭日和風,花明柳媚,迤邐行了幾日,到遇華陰縣。這是山僻小路治,人煙不甚輳合,樓榭倒是華麗。
  楊公子揀了一個客店,下了頭口,楊福牽在檜上拴了。公子坐在東頭小櫺樓上歇歇。
  天尚未晚,但見西邊半箭之地,一渡清溪,晴沙明麗,溪灣穿處,恰一石橋,左右白石欄杆,兩邊蹲著兩對石獅子。那邊兩行垂柳,十分有趣。
  楊公子多日行路,也是寂寞之中,不覺清興起來,獨自出門,移步上他橋頭,緩緩前進。中間露出一帶粉牆,內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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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楊解元獨點花魁 桂蟾月自擬月姥

  再說庾夫人道:「秦女子既無天緣,我自有主意。盛京正陽門外,有名靈佑觀,是我表兄杜煉師出家修行處。煉師年高智深,大有藻鑒。又於文詞音樂,無有不通。名門巨族,舉多親熟。今我為娘的,趁了你開春赴了京圍時節,再將一封柬書於杜姐姐,為孩兒揀了有才有貌的一個名閥佳偶成親了,以副我一腔心願罷。」少游道:「領教,這自好了。」又說些閒話,便教少游早自休息去了。
  有話即長,無話即短。且說楊少游,自此尤為刻意,講講學問。荏苒之間,歲聿才改,新春已屆。楊少游將為再整行裝,赴京就試,辭別了父母,依舊帶了楊福,騎上頭口上程,庾夫人隨將去的杜煉師之書封好了,付與少游,申言親自往拜,申勤納書之意,再四囑咐。少游道:「這個自然。」受書,藏在身邊,仍為出門。離了咸寧,一路上小心謹慎。
  行了幾日,正值早春天氣。但見輕煙繞樹,薄雲迎風,江山多麗色,花草有奇香。迄邐就途,再過華陰,景物一般蕭條,非復昔日阜盛。度石橋,見秦御史家遺墟,倍覺?愴。只為徘徊數匝,再將楊柳和詩育詠幾回,不勝無聊。
  投宿店舍,翌日早起,過的了早膳,計給房錢,問他狄弼琦所居。鄰舍俱言:「狄公子年底往叔父會稽任所,未還。」少游只為怊悵,上路趲行。
  行了多日,到洛陽。進城順著大街而行。六街三市,熱鬧非常。酒肆茶坊,朱樓粉壁,十分華麗,人物奢侈。左右來來去去的人,磨肩疊裾,自非別處可比。
  少游東西尋玩,又到一小小衚衕,一時忽覺肚饑,早看他前面大樹旁邊,挑出一竿酒旗兒來。少游喚了楊福道:「我們起來早,貪了路,肚裡乏餓,就此靜僻店裡,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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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假女冠鄭府彈琴韻 巧春娘妝閣喻弓影

  且說桂蟾月說來:「閨閣中,才容兼備,既未目見,只憑耳聞。長安鄭司徒女子,名瓊貝,幽閒容貌,發越才藝,為當今之有一無二。司徒求婿甚備的,相公緩緩訪問他得詳。」說話之間,已聞更鼓四聲。蟾月道:「夜已過半,相公請安寢罷。」公子道:「桂娘使我自寢乎?」蟾月道:「妾身已托於相公,抱綢薦寢,便是分內,豈敢辭焉?但妾身今不能追相公之後,只自隱身已謝客,以俟相公之復眄。妾所自恃而自潔者,惟臂上之一點紅,今先磨滅,他日後再侍之時,何以明妾心之自潔乎?是以不敢自薦於今宵,願相公垂察而憐之。」公子大加歎服,知不可強,笑道:「桂娘之心,我已知之。何待臂上之紅乎?」蟾月道:「嫌疑之際,聖人之所遠。尤況如賤妾者乎?」公子益為愛敬,各自安寢。
  次日天明,自起盥洗,用過早膳,吃茶。蟾月道:「昨天樓上的諸公子,舉是本省的護官符,並帶著怏怏的色,恐不自在,到要惹起事來。相公不宜延停於此,趁早兒上程罷。」公子道:「倒不移累於桂娘,不是?」蟾月道:「妾身自有自為的道,相公放心,再陪之期,只望相公之成名。」乃各自揮淚,黯黯而別。暫且不題。
  再說當日樓上諸人,眼見他桂娘子將楊少游三詩唱個歌曲,被的管弦,反悔許他約外賦詩。又見蟾月跟了他揚長下樓去了,舉皆憤憤錯愕。張善大聲道:「楊家子,這後來的凌侮我們,白日地側奪我座上的佳姬,正宜追趕,打個稀爛,搶還桂娘來了。這可也不是?」眾人默默,半日無語。張善左跳右踉,呼喝不已。
  那王古頡道:「張兄息怒。這還了不得。我們既許他賦詩,不論後來之約外,今復追他,攘奪桂娘,桂娘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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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說婚媾老司徒起怒 通關節大學士發誓

  話說楊公子,假做女冠打扮,自鄭府彈琴席罷,仍坐遮轎,回至靈佑觀,下轎,直向奪間屋裡,換著自己巾服,來見杜煉師,千恩萬謝道:「姨太太說的,千真萬真的,鄭小姐豔容奇才,到是千古難再得的。窈窕之空,綽約之態,說不得其萬一。
  姻緣若得遂願,總是姨太太造化了。」煉師笑道:「老身豈或過獎於賢姪。金榜狀元,賢姪占得,無虞其不成親事了。」楊公子歡喜不勝,乃告別歸寓。自此心滿意得,天天出路,探勝找奇,遊賞暢懷。
  一日,信步獨自出街,輾轉出了廣渠門。但見春色明媚,百花爭妍,歌樓傍水,酒肆臨街,十分鬧熱。少游想道:「早知有此樂地,豈不天天來逛逛?」便緩步向前。時八方赴圍之青衿,互相提攜,盈街滿衢。行了半天,到是忘倦。
  一路上,早有一帶柳林,青青在望,少游頓覺歡喜。原來這柳林,約有裡馀,也有疏處,也有密處,也有幾株近水垂橋的,也有幾本依山拂石的。中間最疏茂處,蓋了一座大亭子,供人遊賞。到春深時,鶯聲如織,時時人多來登玩。
  此時楊少游看看喝采道:「好亭閣呢!」望見亭上,早坐下若干人。少游攀梯上亭,進了看時,只是少年青衿六七人,各坐桌椅上。尚有數個空椅,揀了西邊一空椅坐) 下。*坐上一人,不期變了色,開言道:「楊兄何時到京了?」少游答道:「才數天了。兄長好像在那裡見過的?一時再想不起來了。」其人道:「在下姓盧,名鎮。天津橋酒樓上賦詩,到也忘遺了麼?」又指上首坐的麻黑子人道:「此位那天同賦詩之張兄,今吏部老爺之賢胤,又圍第二名解元的呢。」楊少游猛然想起,道:「正是,損弟到底眼鈍神迷,兄長請了安」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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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楊少游金榜擢狀元 鄭司徒花園迎嬌客

  再說張善笑嘻嘻的說道:「從天降之喜事,以告爺爺」修河道:「有甚喜事?你且坐下說來罷。」張善便順跨兒坐在椅上,說道:「剛才兒魏太監送了他心腹走堂的說來:三場已臨,禮部石老爺當為房師,呈病致仕,嚴侍郎替為房師。見機先報爺爺。剛才有公事說了孩兒回去,孩兒賞他二大錠銀子送去。可不是天從人願、天大喜事的麼?」修河一聽,以手加額道:「善官做得房師,葉學士雖許我的兒為探花,善官必運他心籌,難道不為狀元的了?」乃哈哈大笑。張善答應著幾個「是」,退去了。不在話下。
  卻說魏忠賢逢了葉學士叱咤搶白,心中怏怏,暗自叫苦,難為他張善效力,只將說謊瞞了他,姑使好顏看覷,隨為見景生情,另圖奇變。奈他不得方便,忽見石禮部上表致仕,到望嚴學初為房師,張吏部必當通個關節,學初又要盡力,無有不成,自要挽為己功,副他厚幣,先為此報喜。張善父子不知是計,認以為真,歡喜的了不得。按下不題。
  且說萬歲爺登殿,文武百官朝賀。舞蹈揚塵畢,皇爺特下一道詔旨,諭他閣臣、學臣道:
  朕以否德,獲承丕基,今已廿載。幸賴文武賢臣,同心弼予,庶致昇平既往。爭奈近歲以來,士趨澆漓,官方碩缺。鑽窺隙竇,巧為躥取的媒;鼓煽朋儕,公肆擠排的術。詆老成廉退為無用,謂讒佞便捷為有才。愛惡橫生,恩仇交錯。逐使朝廷威福之柄,徒為權奸應酬之資。朕悉燭弊源,亟欲度除。但念 鋤或及芝蘭,密網恐驚鸞鳳。是用薄示戒懲,與之更始。嗟爾臣僚,俱體聖心。於是群臣拜賀恐懼,俯伏謝罪。
  皇爺復下旨道:「今番大比,朕必得奇才秀士為難。特以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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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鄭瓊貝書齋賭棋 賈春雲繡閨詠鞋

  且說鄭瓊貝同十三兄圍棋,說他重賭罷。十三道:「妹妹曾無什麼說重賭,今日為甚必要設個賭的?」瓊貝道:「閒事且置。哥哥得贏,愚妹便從哥哥的信。不論難易,一不敢違背。哥哥如又輸的,又依愚妹所說,不論難易,一不可違背。是可使得,不使得的麼?」十三呵呵大笑道:「從未聞如此設賭。妹妹有何說不出的事,要的備棋籠絡愚兄了麼?罷,罷,惟從妹妹的言。」說罷,相與對了紋枰,落子停。十三道:「這裡一個兒,那裡不應麼?」瓊貝道:「怕怎麼?若這麼一吃我,我還這麼一應,又這麼吃,我又這麼應,還緩著一著兒呢。終欠連的上著。」又一頃,瓊貝道:「我要這麼一吃呢,我倒沒防備。沒奈何,這自輸了。這般的半晌,才了個一局。」十三果輸二孔。
  瓊貝大喜,笑道:「賭的當於後天說了的。」十三憤憤道:「再圍一局罷。」瓊貝笑道:「不必,不必。今才的賭,哥哥行的施,然後再賭不妨。」十三道:「妹妹說出話來,再賭罷。」瓊貝道:「自古道,得意之地勿再往。」十三固請,小姐不聽。十三無奈,只自笑嘻嘻的道:「為兄的但當白賴罷。」乃起身出外。不在話下。
  且說鄭小姐常常風花雪月,睡醒茶餘,每與春娘同往花園別亭,或詠詩詞,或論談話。一自翰林來處花園,小姐除了崔夫人問寢起居之外,無他適往。
  一日,偶爾到春雲套間小房,見房門堅閉,笑道:「如此長天夏日,如何合了門?寂寂寞寞的,做了什麼?」因開門進去。春雲枕了引枕,在繡機傍邊,側身斜臥,晝寢正濃,不省小姐之人來。但見雲鬢暫斜,粉臉微紅,天然是一朵芙蓉,露半低。
  小姐愛不勝,便輕輕坐下傍邊,見他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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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賈春云為仙為鬼 鍬驚鴻乍陰乍陽

  且說翰林見了鄭十三獨自嗟歎,問道:「兄長有何獨唏之事?何不說來?」十三笑道:「兄長看此多情好事之人,作此可笑之事。」乃以汗巾投之。
  翰林接手看來,便是自家贈他仙樂亭仙娘之詩。心下大驚,不覺一身上寒粟遍起,旋又自解自言道:「向日之仙娘,必是張麗華。總是奇緣,如能再會,豈不多勝他女神仙的,難得再會乎?凡人所以害怕鬼魅者,恐他傷害人命。那女娘半夜三更,知我之來,送我葉上的詩,一夜繾綣,如重三生。臨別贈詩十分慇懃。可見他出自衷曲。何怕之有?」想畢,強言道:「總是傷他芳豔者的事,亦云奇男子之所為也。」便乘了十三朝空不見之時,撮土為香,復以一酌,澆他墳上,暗自禱祝道:「生以為人,死而為鬼,其本一也。惟冀芳魂,察此至意。今宵重續前緣,這是張娘之有信。」禱畢,還坐草茵,相與暢飲。
  十三細察翰林澆酒潛禱之狀,佯若不知他了。直到山西日斜,方才起身,一同還歸。
  十三將他一五一十備說於妹妹瓊貝,只為暗笑,佇見翰林落在圈套,不勝奇喜。
  且說翰林至夜,獨坐焚香,推窗佇望。但見月色朦朧,樹影參差,書童走堂的鞬鞬都睡著,萬籟寂然無聲。翰林怊悵危坐,更焚一柱心香,默禱芙蓉帳裡李夫人,庶幾來至乎。
  良久,但聞遠遠足音,稍稍漸近。翰林又驚又疑,拭目視之:果然是仙樂亭女娘,裊裊而來,到了窗前,躊躇不入。翰林喜之不勝,跳了出門,攜手上堂道:「娘子誠有信,感我至誠,玉趾光降,感激不盡。」美人辭謝道:「妾身陋穢,郎已盡知。幽明路殊,慚愧難盡。前者之夜,非敢欲欺蹤跡,恐驚動郎君,假稱仙娘,是妾之過。今日妾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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