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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鎖重樓 作者:瓊瑤

煙鎖重樓 作者:瓊瑤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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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國十年七月十日,安徽白沙鎮。
    夢寒第一次看到曾家那巍峨的七道牌坊,就是在這個夏天的早上。那天是她嫁到曾家的
大喜之日。這個早上,她不止見到了名不虛傳的「曾家牌坊」,她也見識了名不虛傳的「曾
家排場」。而且,也是這天早上,她第一次見到她的丈夫曾靖南,和她生命中的另一個男
人,江雨杭。這個早上所發生的事,是她這一生永遠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這天的白沙鎮真是熱鬧極了。幾乎全鎮的居民都出動了,大家一清早就跑到曾家牌坊下
面去等著,爭先恐後地要看新娘子「拜牌坊」。新娘子拜牌坊,是曾家家族的規矩,任何其
他地方都看不到的。曾家這七道牌坊遠近馳名,不止是整個白沙鎮的光榮,也是整個徽州地
區的光榮。它們分別是功德坊、忠義坊、貞節坊、孝悌坊、賢良坊、廉政坊和仁愛坊。一個
家庭裡能擁有這麼多的美德,並驚動許多皇帝下旨建坊,實在是太不容易。難怪這些牌坊成
為曾家最大的驕傲,也難怪多年以來,會有一大堆與牌坊有關的習俗。新娘子拜牌坊,就是
其中最戲劇化,最花稍,也最壯觀的一項。
    曾家已經有二十年不曾辦過喜事了。上一次辦喜事,還是曾牧白結婚的時候。曾家什麼
都不缺,就是人丁不旺,已經是三代單傳。曾靖南又是個獨子,如果錯過了這次看新娘拜牌
坊的機會,恐怕又要再等個二、三十年。難怪全鎮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要擠到這牌坊
下來看熱鬧了。大家呼朋喚友,吵吵嚷嚷,擠來擠去,簡直是萬頭攢動,人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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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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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新娘子的大事,是拜見家裡的每一分子。
    曾家全家的人都聚集在大廳中,夢寒一個個地奉茶。
    第一杯茶奉奶奶,夢寒看著那張不怒而威的臉孔,看著那莊重肅穆,不苟言笑的表情,
再看著她手中拿著的那根沈重的龍頭拐,幾乎立刻能斷定,她就是這個家庭裡的最高權威。
後來,證明了夢寒的判斷絲毫不錯。
    第二杯茶奉公公曾牧白。牧白面貌清秀,恂恂儒雅,氣質高貴。他年輕時代一定是個美
男子,現在,即使已年近五十,仍然給人一種風度翩翩的感覺。他的眼神很柔和,帶著點兒
難以覺察的憂鬱。看著夢寒的眼光,幾乎是充滿歉意的。夢寒明白了,儘管靖南對「火燒花
轎」的事件滿不在乎,牧白卻是十分在乎的。第三杯茶奉給婆婆文秀,文秀對夢寒慈祥地笑
了笑。她是個相貌端莊,看起來十分恬靜的女人,看得出來,她對老夫人執禮甚恭,對牧白
也相當溫順,夢寒相信,她對靖南和靖萱,大概也不會大聲大氣的。一個在三代的夾縫中生
存的女人,大概也有她的難處吧!
    第四杯茶奉給小姑靖萱。後來,夢寒才知道,靖萱今年才剛滿十五歲,難得的是,竟然
那麼解人!她接過了夢寒的茶,用一對清靈如水的眸子,溫溫柔柔地凝視著夢寒。她面目姣
好,眉目如畫。有白皙的皮膚和漆黑的頭髮,看起來又純潔,又雅致,又美麗,又細膩,像
一個精雕細琢的藝術品。夢寒立刻就愛上了這個女孩。
    第五杯茶奉給了江雨杭。在一大家子姓「曾」的人當中,出來一個姓「江」的,確實有
些奇怪。夢寒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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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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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靖萱才和夢寒,再一次談到秋桐,這次,夢寒對秋桐的事,是真的瞭解了。
    這天,靖萱帶著夢寒參觀「曾家大院」,「曾家大院」是白沙鎮對曾家這座古老庭院的
一個俗稱。她們走著走著,就走到了祠堂。對這個供著祖先牌位的,神聖的地方,夢寒不能
不特別的注意。事實上,她結婚那天,是先進祠堂拜祖先,再進大廳拜天地的。但是,那天
太混亂了,太狼狽了,她連祠堂長得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現在,看著那陰沈沈的房間,那
高牆厚壁,和那一座座祖先的牌位,矗立在那兒像座小森林似的,不禁讓人心中一凜,敬畏
之心,油然而生。靖萱拉著她,小小聲的說:「你來看看這道門,又厚又重,是全家最厚的
一座門!這座門裡面外面都有大木栓,如果從裡面拴住,外面的人就進不去,如果從外面拴
住,裡面的人就出不來……這是個懲罰人的地方!」「懲罰人的地方?」夢寒聽不懂。
    「是啊!」靖萱睜大眼睛,似乎不勝寒瑟。「如果家裡有人犯了錯,奶奶一聲令下,就
得關進這兒來,在祖宗面前罰跪,一個鐘頭,大半天的,甚至幾天幾夜都有!到時候,外面
的門栓一拴,關在這裡面,是呼天不應,叫地不靈的!」
    夢寒不禁打了個冷戰。
    「這麼嚴厲的家規……」她望著靖萱,忍不住問了出來:「怎麼還會發生秋桐的事?
那……秋桐,是怎樣一個人呢?」
    靖萱楞了楞,猶豫了一下,見夢寒親切誠懇,就藏不住秘密,坦白的說:「大家都說,
不要和你談秋桐的事,可是,你既然問了,我就沒辦法不說。」她的眼圈紅了:「那秋桐是
個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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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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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後,秋桐的牌位正式進了曾家祠堂。
    為了這個牌位進祠堂,曾家還有個小小的儀式。曾家和卓家兩家人,都分立兩旁,由靖
南手捧牌位,向祖宗祝告:
    「嗣孫曾靖南,有妾卓氏,閨名秋桐,蘭摧蕙折,以此吉日,牌位入祠,敢申虔告,祖
宗佑之……」
    祝禱完畢以後,靖南對祖宗磕了三個頭,就把牌位送別那黑壓壓的許多牌位中,最後
面,最旁邊,最不起眼的一個地方,給安置了上去。曾卓兩家人,都微微彎腰行禮,以示對
死者的尊敬。卓老爹看到牌位終於進了曾家的祖祠,不禁落下淚來,低低的說了一句:
    「秋桐,你的終身大事,爹給你辦完了,你正了名,也正了身了!」卓家的人,個個低
頭拭淚。夢寒看著,心裡真有幾百種感觸。前兩天,她曾經就這個問題,和雨杭談了兩句:
    「其實,我有一點迷惑,卓家為什麼這樣在乎牌位進不進得了祠堂?人都不在了,牌位
進祠堂又能彌補什麼呢?」
    「這就是卓家的悲哀,」雨杭歎了口氣說:「他們實在不知道怎樣才能安慰死者,或
者,是他們實在不知道怎樣才能安慰他們自己。曾家這個姓,對他們來說,太高貴了,這是
幾百年傳下來的榮耀。他們已無法挽回秋桐的生命,就只能設法給她這點兒虛無飄渺的榮
耀,說穿了,是十分可憐的!」
    現在,站在這兒,看到卓家人似乎已得到很大的安慰,夢寒就更體會出這份悲哀了!好
可憐的卓家,好可憐的秋桐!看著秋桐那小小的牌位,可憐兮兮的站立在曾家那許許多多的
牌位後面,她不禁深深的同情起秋桐來,她不知道人死後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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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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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雨杭再回到曾家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年的春天了。夢寒已是大腹便便,肚子裡懷著
曾家的第四代。奶奶不再罰夢寒跪祠堂了,全家除了靖南以外,都是喜孜孜的。靖南反正對
夢寒從頭到尾就沒感情,對即將來臨的小生命也沒什麼感覺。可是,家裡其他的人都很興
奮,在一片溫馨祥和的氣氛裡,等待著這個小生命的誕生。
    雨杭再見到夢寒,眼神依然深邃,眼光依然明亮,眼底依然盛滿了情不自禁的關切。一
句溫柔的:「你好嗎?」竟使夢寒心生酸楚。但是,除此以外,他什麼話都不再多說。以前
那份虛無縹緲,若有若無的某種感情,在兩人的刻意隱藏下,似乎已風去無痕了。只是,每
當夢寒聽到雨杭在吹笛子的時候,就會整個人都驚醒著,情不自禁的,全神貫注的去傾聽那
悠揚的笛聲。吹的人「若有所訴」,聽的人「若有所悟」。在那重樓深院中,一切就是這樣
了。
    這年的春天,靖南忙得很,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出門。一到了吃過晚餐,他就坐立不安,
找個理由,就溜出去了。然後,一定弄到深更半夜才回家。全家對他的行蹤都心裡有數,就
瞞一個奶奶。隨著夢寒的身軀日益沉重,他也就越來越明目張膽,常常夜不歸營了。夢寒對
他,早就寒透了心,已經完全放棄了。他不在家的日子她還好過一些,他在家的話,不是挑
她這個不對,就是挑她那個不好,弄得她煩不勝煩。因而,她對他的行蹤,乾脆來個不聞不
問。可是,靖萱卻憤憤不平,因為,幾乎全白沙鎮都知道,曾家的少爺,迷上了「吉祥戲
院」的一個花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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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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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過去了。靖南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但是,他的情緒卻非常低落。
    這天,他對著鏡子,研究著自己額上的疤痕。那疤痕顏色又深,形狀又不規則,像一條
蜈蚣似的躺在他的額頭上,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用梳子,把頭髮梳下來,遮來遮
去,也遮不住那個疤痕。他又找來一頂呢帽,戴來戴去,覺得十分不習慣。他越看越氣,越
弄越煩。偏偏夢寒、慈媽、加上一個奶媽全在對付小書晴。那個瘦瘦小小,軟軟綿綿的小東
西真是威力驚人,在那兒「咕哇,咕哇」的哭個不停。三個女人圍著她團團轉,一會兒這個
抱,一會兒那個抱……滿屋子就是嬰兒的啼哭聲,和三個女人哄孩子的聲音。靖南一陣心煩
意躁,奔上前去,一把拉住夢寒說:
    「好了好了,你別一雙眼睛盡盯著孩子看,你也過來看看我,關心關心我行不行?」他
指著額上的疤:「你看看這個疤,要怎麼辦嘛?」夢寒對那個疤痕看了一眼,整顆心都懸掛
在小書晴的身上,匆匆的說:「疤就是疤,誰都沒辦法的,時間久了,自然會消淡一些的,
不要那麼在乎它就好了!你讓我去看看孩子吧……她今天一直哭,不知道那兒不舒服,她這
麼小,又不會說話,真急死人!」說著,她就要往孩子那兒走去。
    「孩子孩子!」靖南忽然發起脾氣來,攥住夢寒,不讓她走開,大聲嚷:「你看你對我
一點兒耐煩心都沒有,從前你眼裡就沒有我,現在有了孩子,我看你更是連我死活都不顧
了!」
    夢寒又急又氣又驚訝,自從他受傷回來,因為她也在坐月子,沒有精神去跟他嘔氣,關
於他在外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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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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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很緩慢很緩慢的流逝。對曾家每一個人來說,都有一段漫長的,「養傷」的日
子,在這段日子裡,大家和歡笑幾乎都是絕緣的。只有童稚的書晴,常把天真無邪的笑聲抖
落在沉寂的曾家大院裡。這笑聲偶爾會驚動了蟄伏著的人們,引起一些漣漪。但,哀痛是那
麼的巨大,又迅速的壓了過來,把那短暫的笑聲,就給淹沒了。這樣,春去秋來,日月遷
逝,三年的時間,就在日昇日落中過去了。
    最先從悲痛中醒覺過來的人是靖萱,她正值青春年少,隨著時間的消逝,她越來越美
麗,像一朵盛放的花,每一個花瓣都綻放著芬芳。她逐漸淡忘了靖南的悲劇,常常不自覺的
流露出某種夢似的微笑。這微笑驚動了夢寒,不禁暗自猜疑,難道靖萱有什麼秘密的喜悅?
或者,是有什麼人,牽動了她的心?似乎只有愛情的力量,才能讓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這樣
甜蜜的溫柔。但是,靖萱養在深閨,根本沒有機會和外界接觸,唯一的一個人,是雨杭!
    這個想法,使夢寒悚然而驚,真的嗎?再想靖萱,對雨杭一直是千依百順,崇拜備至。
就算雨杭比靖萱大了十幾歲,似乎也構不成妨礙愛情的阻力。這樣想著,她的心就隱隱作痛
起來。雨杭,三年來,他生活在曾家的屋簷下,總是鬱鬱寡歡,似乎一直在努力壓抑著自
己,每次見到夢寒,他的眼中流露的光彩,常常讓她耳熱心跳。可是,兩人除了眼神的交會
以外,都很小心的,很刻意的徊避著一些東西。夢寒在七道牌坊的禁錮下,是什麼都不敢想
的。雨杭在恩情道義的包袱下,又能想什麼?圖什麼呢?但是,儘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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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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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晚上發生的事,對夢寒來說,是太沉重,太意外,也太震撼了。她簡直沒有辦法用
思想。雨杭一整夜都在斷斷續續的吹他那支笛子,似乎在告訴所有曾家的人,他有個無眠的
夜。這笛聲攪亂了夢寒的情緒,也吹痛了她的心。雨杭的表白,靖萱的愛,這兩件事在她心
中此起彼落的翻騰著。她一直知道,雨杭在愛著她,卻不知道愛得如此強烈。她也從不曾分
析過自己對雨杭的愛,到底有多少,到底有多深?只因為,僅僅是「分析」,也是一種罪惡
呀!她怎麼可以有那種妄想呢?但是,雨杭的一篇話,把所有的道德觀念一起打亂,她感到
自己內心深處,壓抑不住的熱情正在瘋狂般的蠢動著。眼底心底,全被雨杭所漲滿了。雨杭
的眼睛,雨杭的聲音。她逃不開他了,她忘不掉他了,怎麼辦呢?她不知道。她好像掉進了
一個漩渦裡,在那流水中不停的轉,不停的轉,不知道要轉向何方,停在何處。
    奶奶這夜也無法成眠,她也聽到了雨杭的笛聲,她把它當作一種無言的抗議。越聽越生
氣,越聽越惱怒。怎有這樣不識抬舉的人呢?不止是不識抬舉,而且是忘恩負義!如果不是
失去了靖南,她也不會去勉強雨杭。如今曾家已經後繼無人,才會悲哀到去求雨杭入贅,雨
杭怎麼不能體會這層悲哀?就算不喜歡靖萱,也該為了曾家的恩情,而勉為其難呀!曾家沒
有嫌他的出身貧賤,他還這樣推三阻四!到底是什麼原因呢?為什麼一個貧無立錐之地的
人,還有這樣莫名其妙的驕傲,她不明白,完全想不通。
    第二天,全家的氣氛都很低沉。雨杭一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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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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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杭回來之後,奶奶真的絕口不提招贅的事了。非但不提,她的態度突然有了極大的轉
變,對雨杭和靖萱都非常溫和,溫和得有些奇怪。尤其是對雨杭,她常常看著他,看著他,
就看得出神了。每次在餐桌上,都會情不自禁的夾一筷子的菜,往他的碗裡放去。這種溫馨
的舉動,就是以前待靖南,她也沒有過的。因而,難免使文秀、夢寒、和靖萱都覺得驚奇。
但,誰也不敢表示什麼。牧白是心知肚明的。雨杭當然也明白,都是牧白的一篇「胡說八
道」引起的反應,被奶奶這樣研究和觀察著,使他頗為尷尬。不過,這種尷尬總比被送作堆
的尷尬要好太多太多了,反正雨杭也無可奈何,只得由著奶奶去觀察了。靖萱度過了這個難
關,就有如絕處逢生,充滿了對上蒼的感恩之心,生怕雨杭被自己那種「抵死不從」的態度
所傷害,她試圖要對雨杭解釋一些什麼。雨杭對她也有相同的心,兩人見了面,什麼話都沒
有說,相對一笑,就彼此都釋然了。
    雨杭又住回了他的房裡,撞壞的門也重新修好了。他開始焦灼的等待著機會,要單獨見
夢寒一面!有太多太多的話要對她說。可是,夢寒開始躲他了,每次吃完飯,她匆匆就回
房。連眼光都避免和他的眼光相接觸。平時,身邊不是帶著書晴,就是跟著慈媽,簡直沒有
片刻是「單獨」的。這使雨杭快要發瘋了,等待和期盼的煎熬像一把火,燒焦了他的五臟六
腑,燒痛了他的每一根神經,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持多久,覺得自己的臉上身上心上……渾
身上下,都烙印著夢寒的名字,覺得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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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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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杭和夢寒,就這樣陷進了一份絕望的愛裡。
    這份絕望的愛,把兩個人都折磨得十分淒慘。夢寒說得很好,只要默默的相愛,不需要
接觸,不需要交談,把愛深深的藏在心裡就可以了。但是,這樣的愛太理想化了,太不實際
了,太虛無縹緲了,太神聖了……雨杭沒有辦法這樣神聖的去愛一個女人,他渴望見她,渴
望和她相聚,渴望和她相守,渴望和她「朝朝暮暮」!這種渴望,使他神思恍惚,心力交
瘁。他想不出任何辦法,可以飛度曾家的重重關防。無論是有形的門與鎖,還是無形的門與
鎖,都把他和夢寒,牢牢的鎖在兩個不同的監牢裡。不能探監,不能通訊,偶爾交換一個視
線,她都像犯了重罪一般,會張皇失措。不知道奶奶怎樣嚇唬了她,她怕得要命,真的怕得
要命。不止她怕,連慈媽都怕。慈媽自從幫夢寒傳過信以後,就知道了兩個人的心事。她好
心痛,這五年以來,她眼看著夢寒在曾家的種種遭遇,也眼看著雨杭對夢寒的種種照顧。尤
其夢寒難產的一幕,讓她永遠難忘!雨杭對夢寒的這一片心,她早就有些明白了!真遺憾,
為什麼當初嫁的人是靖南而不是雨杭?難道婚姻都是錯配的嗎?但是,事已至此,曾家是這
樣標榜「貞節牌坊」的家庭,夢寒已經沒有翻身的餘地了。如果她還有什麼非分的想法,她
會被奶奶整死的。慈媽想到奶奶,就比夢寒還緊張。她拒絕再幫兩人做信差,找到一個無人
的機會,她哀求般的對雨杭說:「雨杭少爺,老天爺牽錯了紅線,配錯了姻緣,可這是咱們
小姐的命!求你饒了她吧!你會害死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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