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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光年 作者 綠痕

記憶光年 作者 綠痕

內容介紹


她習慣了 習慣在校園的轉角尋找他的身影
她更習慣了 在人生的轉角尋找他曾走過的足跡
即使這麼多年來
他總是在她的生命裏缺席成性……

他努力地 努力將路上的身影都看成她的影子
他更期待著 像她的背影能夠回過頭看著他
這麼多年了 他一直在同一個星空下等待著她……
她 還愛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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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

  他討厭冬天。在這個蕭瑟的季節裏,似乎所有人都忙著與他人道別離。坐在火車車廂裏,身著一身黑衣的杜寬雅,手捧著外公的牌位,目光毫無定根地望著窗外一一飛掠過他眼前的風景。

  記憶中的往事,如同窗外風景快速地一幕幕在他的腦海裏錯身而過,好像他從不曾參與似的,並沒有留給他過多可以想念的空間,除了他手中的外公牌位,以往曾經路過他生命裏的人們,似乎也不曾留給他些許可以自憐的心情。

  當沿途奔馳過許多城鎮的火車終於靠站時,杜寬雅背起簡便的行李,帶著手中的外公牌位,踏上了這座有著外婆的城鎮。

  舉步走出火車站外後,他按著外婆所給的地址走在午後鎮上的小路上,在走過了一座小學時,他抬首看著遠處一畦畦才剛插秧的稻田,襯著頂上宛如海水般湛藍的藍天,眼前這一片充滿生機的綠意,耀眼得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沒有他熟悉的漫天雪花,沒有令人總冷至骨子裏的人情與空氣。不熟悉的溫暖伴著陽光迎麵而來,嗅著漫布在空氣裏屬於春天的氣息,他不知不覺地放慢了腳步,放鬆了原本緊繃著的心情,欣賞起流連在這座城鎮四處的春光。

  但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一路走馬看花的他,沒過多久即發現自己在住宅區裏迷了路。

  午後的純住宅區裏,靜謐得沒有半點人聲,偶爾隻有遠處馬路上路過的車聲而已。接連在一個個小型小區裏找路找了許久的他,再怎麼也找不到紙上所記載的地址後,他不得不向路人求救。

  「請問……」

  路經巷口的一對母女,在看見身材高大卻又穿得一身黑,還在胸前捧了個牌位的他時,她們不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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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

  眼看杜寬雅的臉色都快變青了,富四海一手掩上她的嘴,阻止她再繼續製造他的恐懼。

  「這樣吧,明天起你跟我一起坐我家的車上學。」總不能讓他因為懼狗而成為拒絕上學的小孩吧?

  伍嫣卻搖首反對,「不行,學校才多遠而已,你要他坐車上學去?那樣太丟臉了,不是每個人的臉皮都跟你的一樣厚好嗎?」

  「那……」初來乍到,什麼事都還不清楚的杜寬雅,不知該如何是好地看著他們。

  「由我來保護你。」伍嫣義不容辭地一肩扛下他的煩惱,「明天起,就由我來接送你上下課,保證你不會被那些狗給騷擾。」

  才在心底默默的想著這是個蠢主意的富四海,都還來不及反對,杜寬雅已上前緊握住伍嫣的雙手,以看救世主的目光感激地看著她。

  「真的可以請妳幫忙嗎?」

  伍嫣用力地拍著自己的胸坎,「包在我身上。」

  「趕狗大隊長,你們這樣是不行的。」富四海倚站在自家接送專用的轎車旁,在等到了曆經千辛萬苦,才終於回到家的伍嫣與杜寬雅時,非常不看好地對她,與她身後呈現無尾熊狀態的某人搖搖頭。

  「是……是嗎?」累得像是剛打過一場仗的伍嫣,直喘著氣,兩眼無神地看著神清氣爽的他。

  他肯定地頷首,「是的。」

  春假才過去不久,事前不聽富四海警告的伍嫣,便與剛轉學過來的杜寬雅,成了校園裏鋒頭最建的兩號人物,而這原因,就出在杜寬雅的懼狗症上。平常短短不過十五分鍾的上學路程,在打從伍嫣自願護送杜寬雅上課起,它即延伸拉長為三十分鍾都不夠,也因此在收假回校上課的頭一天,他們兩個便雙雙遲到,並遭學校的工友給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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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

  習武那麼久以來,杜寬雅頭一回深切體會到,什麼叫全身骨頭與內髒都歸不了原位的滋味。在道館裏所有學員難以置信的目光下,以往鮮少在他們麵前嚐到敗績的杜寬雅,近來也不知是吃錯什麼藥還是怎麼的,今晚在一個閃神下,又再一次整個人結結實實地被摔在場地上,且過了好半天都沒辦法站起來。

  「寬雅,你……沒事吧?」伍賀蘭擔心地蹲在他身旁檢查著他有沒有受傷,也不知道他的實力最近怎麼會突然下降了一大截。

  「沒事……」他咬牙站起身退出場內,在他打算離開道館回家檢查一下是否受了傷時,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他又不小心筆直地撞上了道館大門的門框。

  當他吃痛地撫著額際蹲在場外一角時,再也看不下去的富四海搖了搖頭,而後轉身走向一旁的休息室。

  額際傳來陣陣刺痛感,令一整晚都在發呆的杜寬雅,總算是清醒了些許。他靠坐在場邊的牆上歎了口氣,對於自己近來反常不受控製的舉止,不要說別人看了會替他擔心,就連他自己也覺得再糟糕不過。

  他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了……

  不,其實他心裏一直都很清楚他是怎麼了才對,隻是他遲遲都不想正麵承認而已。

  這陣子,每當他回過神來時,他發現,他整個思緒似乎都繞在伍嫣的身上打,而他的兩眼,也總是在暗地裏跟著伍嫣四處兜轉,最糟的是,無論是在白天或夜裏、他睜眼或是閉眼時,她也都會出現在他的夢裏或是他做白日夢的片刻,而他就是太專注於那份美好的想象與太過陶醉其中,所以才會造成一連串的人為意外……

  他不禁開始在想,他要是再不快些對自己或是對她采取某些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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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趕在她想趴上桌麵打個小盹前,富四海拉了拉她的衣領逼她坐正。

  「喂,昨天妳家的暴力老媽跑來我家威脅我。」眼看她還是沒有什麼危機感,他不得不加碼增加她一點危機感。

  「內容是?」

  他含怨地道:「妳要是敢補考不過的話,她在摔死妳後,下一個倒黴的目標就是我。」就算他們兩家的關係再怎麼親密好了,為什麼每次自家小孩做錯事,她老媽都要連隔壁家的小孩一起修理?

  伍嫣義薄雲天地拍拍他的肩,「我會在我的墓旁幫你留個好位子的。」

  「誰要像妳一樣認命啊?」同樣長期存活於暴政下的富四海,一臉不屑地拍開她的手,「妳聽好了,為了妳我的安危著想,這次我幫妳找來了個強力的幫手。」她不以為然地指著滿桌的參考書問:「有這種神人在的話,我還需要被你拉來這裏奮鬥嗎?」

  「我已經幫妳把神人給請來了。」富四海半轉過身子,揚手指向站在門口處的杜寬雅,並朝他揮了揮手要他過來。

  睡意當下少了一半的伍嫣,訝異地看著捧著一大堆參考書的杜寬雅,將那堆書在她的麵前堆成小山。

  「寬雅?」怎麼最近不管是在白天還是晚上統統都看得他?他們接觸的頻率也未免太高了吧?

  富四海掛保證似地將他推至她的身旁坐下。

  「他可是我們班的第二名,有他罩妳,妳就不必擔心妳會過不了妳媽那一關。」

  「真的?」

  身負重任的杜寬雅扳扳十指,「我會盡全力不讓妳被妳媽給捧出家門外。」

  「時間差不多了,我家司機還在等我,我先走了。」近來頻頻為杜寬雅製造機會,希望他能長期抗戰的富四海,朝他眨了個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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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

  午後舒爽的涼風,伴隨著窗外操場上球棒的清脆打擊聲,同學們的歡呼鼓噪聲,種種聽起來甚是平凡的聲韻,在藍色的天空下交織成一部屬於年輕的輕快小板進行曲。開完班會後,伍嫣特地跑來空無一人的音樂教室,邊半趴在桌上寫起方才開班會時沒寫完的報告,邊等著說好要來這裏練琴的杜寬雅。但不過許久,遭窗外的涼風一吹,不敵睡魔召喚的她,便頻頻打起瞌睡來,將報告本子上的字跡寫得有一撇沒一撇,活像是有蚯蚓扭過般。

  當外頭走廊上的同學們回家的回家,或是都已去操場上進行社團活動時,睡意愈來愈濃的她,索性將整張臉蛋埋進那本班會報告裏,趴在桌上大睡特睡。

  趕在她將臉蛋睡出一道印痕前,遲到的杜寬雅小心地抬起她的臉替她換邊,而睡得迷迷糊糊的伍嫣,隻是微瞇著眼確定了身旁的人是他後,隨即又再次閉上了眼,任由拉來椅子坐在身旁的他,伸出一掌探入她的發絲間,柔柔地輕撫著她的發。邊聆聽著從遠處傳來校際合唱團的四重唱歌聲,邊享受著這種有如浪潮輕拍著海岸般的柔柔撫觸,眼皮沉重得幾乎睜不開的伍嫣,隻覺得這份撫觸……好溫柔,好舒服,令她好想就這麼一直睡下去,而那隻大掌的主人也這麼一直撫摸下去……

  「小嫣,妳不是要聽我彈琴嗎?」雖然他也很想陪她繼續沉浸在這沒人打擾的兩人世界,不過他還是得趁她一路睡到底前把她搖醒。

  她愛困地應著,「嗯……」

  「妳的班會報告不寫完行嗎?別忘了伍爸說過妳今晚要去店裏洗碗。」

  不想麵對現實的她,喃喃地把臉埋進桌麵,「我又不是家用和店麵專用的洗碗工……」

  「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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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

  本來還動作輕柔撫順著她的發的大掌,在她還想要爭取一點抗辯空間時,緩緩地往她的身子降下,再圈摟住她的身子,不留空隙地將她給牢牢擁進懷裏。

  低首看著他的動作,她心裏大概也明白了八分,隻是比起老媽說一不二的獨裁,他這種因嫉妒而生的反應,不但沒帶給她什麼反感,反倒是讓她有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這算是占有欲嗎?」她揚首看著他皺眉的樣子,一種打心底暖起來的感覺,令她不自覺地揚起了唇角。

  「一點也沒錯。」杜寬雅先是用力地抱了她一下,再突然拉開了彼此的身子,一手牽起她的右手,一手摟住了她的腰際。

  「你在做什麼?」

  「跳舞。」他邊說邊帶動她的腳步,「我們都交往好一陣子了,也該有個正式一點的約會了。」都因她的家庭打工,他到現在都還沒有機會能與她做些男女朋友之間,算是稍微正常一點的交往活動。

  「我不會跳……」連續踩了他的腳兩次後,她有些困窘地想阻止自己繼續出模或是虐待他。

  他不以為意地拉過她,「踩在我的腳上,我教妳。」

  熟悉的圓舞曲曲調,徐徐自伍嫣的頂上流瀉而下,她噙著一抹笑,看向穿著道服還正哼著舞曲的杜寬雅,有模有樣地領著她翩翩起舞,不過多久,當他口中的曲子愈哼愈走調,而他們倆的舞步也因此愈跳愈荒腔走板時,她再也關不住滿腹的笑蟲放聲大笑起來。

  懷中那一張漾滿紅暈的笑臉,在杜寬雅的眼中看來,就像個閃閃發亮的寶物一樣。

  停下所有動作的他,目光瞬也不瞬地看著她快樂的模樣,在她笑了好一會兒想要休息片刻時,他伸手將她拉近,低首吻上她的額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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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她真的很缺乏女人味嗎?向晚豔豔的夕陽,拉長了校園裏欲返家的學子們一道道的身影,也將獨自留在柔道杜的伍嫣她那身後的影子,安靜地困囿在小小的社團教室裏。被學長借將來示範柔道的伍嫣,在所有的人都走光後,盤起了兩腳坐在榻榻米上,邊一手數算著她與杜寬雅已交往了多久,邊不斷地皺起她的眉心。

  事情的開端是這樣的,就在前些天晚上,當她一如往常地賴在杜寬雅的床上聽完琴,準備爬窗回家前,他在她的額上印了記晚安吻後所引起的。

  據目擊者富四海私底下所言,他們這對男女朋友之間,距離是不是比別人來得大了點?究竟是杜寬雅改了心性吃起素,還是她壓根就不具半點魅力?

  經他這麼一問,她這才想起,自交往以來,杜寬雅從來都沒有吻過她。令她想不通的是,平常她都可以大刺刺地睡在他的床上了,為什麼單單隻是個簡單的親吻,她卻連越雷池一步的機會也都沒有?是因為環境因素的關係,所以才造成杜寬雅這種慢半拍的性格嗎?不對,看起來也不像。

  就她所知,自從他與她成為男女朋友以來,他就一直很積極努力地製造他們單獨相處的時機,更不會錯過能與她親昵些的種種舉動,那麼,他到底是為什麼會在親吻這個關卡,對她來個望之卻步?

  追根究柢後,原因該不會真的是出在富四海所說的,她根本就沒有半點女人味這上頭吧?

  有生以來,伍嫣頭一回不得不誠懇且認真地反省起,以往她是否太過粗枝大葉的舉止,還有那些一大堆不像女人的德行。

  「小嫣,回家了,妳不是要我今天陪妳去店裏洗碗嗎?」在校門口等不到她,特地跑來這接人的杜寬雅,不解地看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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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白日裏,他的母親常會坐在那個可以眺望外頭公寓車道的窗口,將那一雙水似的眼眸投注於往來的車輛中,期望著她熟悉的那部黑頭車會停在家門前。而總在相隔好幾個月,甚至半年、一年的夜晚裏,他的父親則會定期走近他母親期待的家門,蹬著昂貴的皮鞋,一步步走上樓,在母親叫醒了他之後,那個近乎陌生人般的父親,則會站在他的麵前,一手支起他的下頷,就像審視件待賣或是待估價的商品般,評量著他是否有正常地成長。

  每每在父親前來探望的深夜裏,他總覺得,他像隻日後將被販賣的家畜般。

  自小他即知道,在他上頭,有著兩位與他成長經驗相似的同父異母兄長,父親之所以會抽空前來看他,不過也隻是在為了日後做打算,因為他的那兩位兄長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那麼他這第三號儲備的繼承人,就得隨時準備接手兄長們那近似於人偶的地位。

  也因此,他一直都很清楚,父親之所以會前來這楝情婦所居的公寓,並不是來探望他們母子,也不是攜著關懷來與他們共敘什麼短暫的天倫,他的父親就像個定期來巡視業務的商人,來此的目的,不過隻是想確定商品的質量罷了。

  一旦審查完畢,隨即轉身就走,絲毫不顧念身後母親那一雙渴愛的眼眸,也從不在乎他的兒子又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長大。

  直至今日,他仍牢牢的記著,那一陣陣在夜半時分,皮鞋踩在樓梯問,不斷在整座公寓裏迥響的空洞足音,還有每當在父親離去後,那一聲聲似乎已刻意強忍住了,卻怎麼也壓抑不住的啜泣聲……記憶中白色的街道、被雪花凝結成窗花的窗扇、當他被外公接走,離開家門時,風中刮痛他臉頰的冰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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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過完年後不久,一切來得很突然。近來一直都在醫院加護病房守著的杜寬雅,在突然提前下起春雨的某天裏,向學校請了喪假。接下來的日子,他拒絕了所有師長與朋友們的幫忙,獨自一人打理起母親的後事,在殯儀館與家中忙碌地進進出出,就好像唯有讓自己忙碌些,他才有辦法在疲累中忘記發生在他身上的這一切一樣。

  火化的那一日,是個冬末早春中,難得一見的晴朗好天氣。

  身著一身黑衣,獨自站在火葬場外的杜寬雅,在等待火化完成的那段時間裏,他並沒有等到他本來就不指望的父親到場。而當年,因他母親是為愛拋棄了一切,與父母斷絕親子關係、斷絕往來的緣故,所以在這一日,除了那個患了重感冒無法前來的外婆外,母係那一方的家族,也沒有半個人出席,或是站在這裏陪他一塊兒等待。迎著仍是略嫌寒冷的風兒,杜寬雅仰首望著晴空中,那一縷正嫋嫋升起的白煙,試著去回想起,母親那一張在病榻上蒼白又美麗的麵容。

  終於,她可以自思念中解脫了。

  她再也不必過著那種與所愛之人分離的人生,她亦不必再背負著思念的重量,也不必孤獨地仰望著天空,然後把心放逐到很遠很遠的地方,總是遙想著那一段她曾經擁有過的愛情。

  聽火葬場的住持說,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這麼潔白幹淨的骨灰了。

  撿拾好骨灰的杜寬雅,不語地低首看著手中壇裏有如白沙般細致的骨灰,在合上壇蓋之前,他不能阻止自己地一直在想,在終於走完人生的這一遭之後,他手中的母親,為什麼仍然是這麼的單純潔淨?為什麼,她還是這麼不遺餘力地刺痛著他的眼睛?那彷佛就像是……

  像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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